沈老夫人頓時氣了個倒仰差，抓著手邊的茶杯對著沈芷凝丟了過去。
直接砸到了沈芷凝頭上，頓時頭破血流，看樣子沈老夫人是動了真氣了，否則一個姑娘家的容貌多重要，沈老夫人連這個都不顧及了，可不是氣急了嗎？
濃稠的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沈芷凝驚呼一聲，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芷兒。」秦氏驚呼，忙上前查看她的傷口。
這容貌對於女子來說有多重要啊，更何況沈芷凝還是要嫁進王府的啊，若是折損了容貌，將來在王府如何立足啊。
沈老夫人見狀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手了，主要是她剛剛實在是太生氣了，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她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沈芷凝竟然還不知悔改，她是真的壓不住火氣。
「老夫人，你即便是在氣惱芷兒，也不能毀了她的臉啊，她是個姑娘家，若是毀了容貌將來可怎麼活啊？」秦氏哭訴著說道。
沈老夫人被秦氏哭的心煩，擺手道：「請府醫來瞧瞧，你帶她下去，等傷好了再去祠堂思過。」
秦氏見沈老夫人鬆口暫時不讓沈芷凝去祠堂了，自然也不會不依不饒。
「如今你也病著，這府里的中饋就交給柳姨娘吧。」沈老夫人最後又補了一句。
此言一出，秦氏頓時愣在當場，這可是赤裸裸的奪權啊。
想來沈老夫人是對她不滿到了極點，否則也不會說這樣的話，這中饋之權交給柳姨娘，她算什麼。
「老夫人，柳姨娘只是個妾室，如何能越過我這個正室去。」秦氏質問道。
柳姨娘趕忙說道：「老夫人，妾身能力不足，身份不夠，自然不配打理中饋，不如將這中饋之權交給大小姐吧。」
不等沈老夫人說話，柳姨娘又說道：「大小姐學識淵博，將來是要入住東宮，掌管侯府自是不在話下。」
沈老夫人聞言，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她方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只想著如何打秦氏的臉，就直接指派柳姨娘來主持中饋，但卻忘記了還有一個沈千凝。
如今沈家這幾個姑娘，有出息的也只有沈千凝了，小的幾個不成氣候，這兩個貨，也就這樣了。
沈老夫人掃了一眼沈芷凝和沈靜雪，滿眼的嫌棄。
「你說的對，秦氏趕明兒把對牌鑰匙帳本直接送到千凝丫頭哪裡去，你就好生養病吧。」沈老夫人看著秦氏母女二人，依舊嫌棄慢慢。
如此安排也讓秦氏挑不出一點錯處來，柳姨娘不配，這原配所出的大小姐可是名正言順啊。
她少不得只能暫且忍耐，只能讓人抬著沈芷凝離開了。
等秦氏母女離開，面對柳姨娘和沈靜雪，沈老夫人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畢竟柳姨娘算起來也是她遠房侄女，當初也是正經下了聘禮抬進來的妾室，後來做主抬了貴妾，算是妾室中地位中最高的了。
「當初老身選中你進侯府，就是看你穩重，你是沒的說，可你是真不會教養孩子，教的孩子沒臉沒皮，丟盡了侯府的臉面。」沈老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是妾身的過錯，是妾身沒教育好四姑娘。」柳姨娘跪在地上，連連請罪。
「祖母，孫女知錯了，孫女願意去才祠堂思過，也願意好好學規矩，只求祖母能原諒我這一次。」沈靜雪哭的傷心，認錯也很是真誠。
見沈卿雪這般，饒是沈老夫人心中厭棄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送四姑娘去祠堂。」沈老夫人吩咐身邊的丫鬟。
「是。」幾人便帶著沈靜雪要離開。
沈靜雪的眸光投向柳姨娘，柳姨娘卻對她點頭，讓她隨著去，沈靜雪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柳姨娘知道沈老夫人此番留下她定是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沈靜雪走後，沈老夫人將人都打發出去，只留下二人。
柳姨娘靜靜的跪在地上，不發一言。
沈老夫人打量了她良久，也一直未開口，見柳姨娘也不驕不躁，只是安之若素的跪著。
沈老夫人對她十分滿意，也料定自己沒看錯人。
「起來坐下說話。」沈老夫人慢慢說道。
柳姨娘這才起身，坐在了下首。
「老身一直都沒看錯你，你是個好的，你雖然出身不如秦氏，可到底也算是詩書之家出來的，比庶出的強得多，只是這些年你這心思不在侯爺身上，更是不肯同秦氏相爭，所以老身一直冷眼旁觀，沒有給你半點助力，你還能在這侯府後宅中安穩的生活，也算不錯。」沈老夫人的語氣帶著幾分欣賞，同時也是誇讚自己眼光極佳選對了人。
「老夫人謬讚了。」柳姨娘的反映都是平淡，微微親身，神色恭順。
「秦氏這侯夫人做了這麼多年，也就這樣，兩個孩子跟著她也廢了，侯爺身邊總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若有機會，老身會跟侯爺說，扶正你做平妻。」沈老夫人一邊說，一邊打量柳姨娘，連她臉上最細微的表情都不肯錯過。
果然，此話一處，柳姨娘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大約是真的很吃驚，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隨即而來的便是平靜，無喜無憂。
「多謝老夫人抬舉妾身。」柳姨娘站起身行禮過後又說道：「只是妾身出身微末，能在侯爺身邊侍候已經是萬幸，若因為妾身讓侯夫人煩心，鬧得闔家不寧，妾身的罪過可就大了。」柳姨娘的態度恭謹，更是連連推辭，這才是識大體的氣度。
沈老夫人最欣賞就是柳姨娘身上這份氣度，雖然與人為妾，可卻沒有丟了氣節，也不是那等子妖妖調調的做派，除卻一個好的出身，她真的不必那些世家大族裡的千金差。
「你也不必推辭，想來侯爺也是願意抬舉你的，至於秦氏那邊，你自是不必管，這侯府都被她給攪和成什麼樣子了，她哪裡還有臉面來置喙。」提到秦氏，沈老夫人更是一臉嫌棄，她是瞧著秦氏哪兒哪兒都不順眼，恨不得一紙休書送出門算了，養出這樣上不得台面的兒女，簡直是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