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私下裡的互動並沒有驚動旁人,因為其餘三人都在忙著擔心麗昭儀和腹中的胎兒,誰還顧得上這對小年輕私下裡調情呢。
過了一會兒,江院判走了出來。
此番的臉色有些凝重。
裕親王是再也克制不住,直接迎了上去。
「江院判,麗昭儀如何了?」
江院判愣了一下,卻看向東旭帝說道:「昭儀娘娘腹中的胎兒暫時保住了。」
聽聞此言裕親王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下來。
可突然明白過來暫時保住四個字。
「暫時保住了是什麼意思?這還是有滑胎的可能嗎?」裕親王追問道。
「老十三,你閉嘴。」東旭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斥責道。
這還當著宇文睿和沈千凝呢,裕親王也太不知道收斂了吧,東旭帝恨不得直接將裕親王給丟出去。
裕親王也知道自己這般有些過火了,索性也就閉嘴不言了。
江院判這才答道:「連續驚著了昭儀娘娘腹中的胎兒,對胎兒肯定有很大的影響,幸好昭儀娘娘腹中的胎兒生命力頑強,此番算是暫時脫離危險了,日後微臣要連續十日替娘娘扎針,若是十日後胎兒能保住,才算真的脫離危險,可因為這兩次動胎氣,一直到娘娘後期生產,也都是極為艱險的,依著微臣所見,娘娘皆有可能會早產,孩兒出生後也是險之又險,若是能安然養到六歲,才可放心。」江院判面色沉重的說道。
江院判的話說的很明白,這麗昭儀腹中的胎兒入即便是能保住,將來也十分的麻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問題,後續能不能養大也很難說。
裕親王聽的臉色大變,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孩子。
原本此生註定他是沒有自己的子嗣的。
他雖然一直說不在意,可心中如何能不在意呢。
也不過是嘴硬罷了。
如今給了他一個希望了,現在又要讓他的希望破滅嗎?
「江直,不管怎麼說,你都要盡力保住麗昭儀腹中的胎兒,不管如何,都要安然讓孩子長大,朕就將她們母子託付給你了。」東旭帝鄭重其事的說道。
「是,微臣一定竭盡全力。」江院判也滿臉鄭重其事的答道。
如此東旭帝才算稍稍安心了些。
而此刻蕊心將藥渣煎藥的器具都取了來。
她才是驚恐萬分,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江院判檢查了藥渣,沒有任何問題。
有檢查了這煎藥的器具,也沒有任何問題。
很明顯這驚擾麗昭儀胎氣的問題並不在安胎藥和器具上。
「江太醫,您有沒有問道這殿中的薰香?」一直未開口的沈千凝突然說道。
這剛進入殿中的時候,沈千凝就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
她對醫術的造詣比起江院判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是沈千凝的嗅覺卻極其靈敏。
為何沈千凝會這般說呢。
因為她能聞到這股淡淡的香氣,絕對是已經被處理掉了的薰香,一般人也許聞不到,可沈千凝卻能聞到。
她雖然這香料是否有問題,可是為何要處理了呢。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以沈千凝才會提醒江院判去關注這香爐。
「微臣並沒有聞到殿中點了薰香。」江院判如實說道。
東旭帝,楊貴妃,連宇文睿的眸光也都落在了沈千凝身上。
沈千凝卻很平靜的答道:「我自由嗅覺很是靈敏,雖然這殿中的薰香被處理過了,但是我還能聞得出來,不如勞煩江院判檢查一下香爐就知道了。」
沈千凝不慌不忙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卻看到蕊心的臉色大變,身子也抖個不停。
在場之人個個都是人精,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江院判立刻去檢查了香爐。
雖然香灰都被清理掉了,可是江院判細細檢查了一番,這香灰很明顯是摻了麝香的。
麗昭儀本就胎氣不穩,若是聞了麝香,如何能不驚動胎氣。
此番能保住胎兒,也是因為這裡頭加的麝香分量很輕,若不是仔細分辯,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但若是長此以往,不出幾次,麗昭儀必定滑胎。
江院判將發現如實稟告東旭帝幾人。
東旭帝頓時大發雷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沈千凝眼尖,直接指著蕊心說道:「陛下,娘娘,問問這宮女,她應該知道原委。」
不等蕊心回答,麗昭儀身邊的幾個宮人也紛紛指著蕊心說道:「陛下,娘娘,我家娘娘身邊的一應事情都是蕊心姐姐安排的,今日這香也是蕊心姐姐點的,說是強健娘娘胎氣的薰香。」
幾人的指正讓蕊心方寸大亂,她身子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沒有,奴婢沒有。」她連連擺手。
楊貴妃在宮中多年,自然也知道,若是這身邊的人背叛,定然是最慘痛的結局。
因為沒有誰比的過一個深刻了解你的人害你的時候最容易。
「陛下,讓臣妾問問她。」楊貴妃的態度十分平靜。
東旭帝點頭,但卻將讚許的眸光投向了沈千凝。
果然是聰慧過人,觀察入微。
楊貴妃看著蕊心,就像看死人一樣,這樣的罪名,她根本無法逃脫。
「你若是不想累及家人,不如早早的說明白,本宮還能替你求個恩典,賜你個全屍。」楊貴妃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平靜,就好像討論的並不是人的生死,而是今日的天氣冷暖一般。
這是沈千凝所沒料到的。
因為楊貴妃一直都是溫婉和氣的,沈千凝從未想過能從楊貴妃口中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仿佛她對生命也是視如草芥一般。
這樣的落差讓沈千凝一時間竟然無法接受。
宇文睿似乎感知到了沈千凝的情緒,順勢拉住了沈千凝的手。
他對沈千凝搖了搖頭,讓沈千凝不要管這件事。
沈千凝卻點點頭,意思是讓他安心,她自然是不會插手的。
而蕊心在聽到楊貴妃的話之後,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徹底的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