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出塵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鮮少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可見是動了真怒,大概是對宇文睿這般作為很是失望吧。
宇文睿自知理虧,更是答不出話來。
見狀林出塵並沒有放過宇文睿:「你為何不回答?」
「你說的都對,我有什麼可辯駁的呢?」宇文睿連連苦笑。
林出塵忍不住長嘆一聲:「殿下,你若是真心喜歡沈千凝,就將她娶進東宮,可你偏不肯讓她知道你做的這些事,你到底是為什麼?」
「罷了,我不願意勉強她,更加不想讓她因為感激才嫁給我。」
面對這樣的大情種,林出塵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些年他見慣了世家女子的惺惺作態,對於他來說,女子都是矯揉做作裝模作樣的,可現在他真的很好奇沈千凝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林出塵到底沒在多說,對於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他還是表示尊重宇文睿的選擇。
武寧侯府
於倩楠在侯府養傷三日了。
這三日秦氏派了兩撥人十二個時辰不離人的盯著於倩楠,絕對不讓有落單的時候,生怕她在弄出什麼么蛾子來。
這期間沈之恆也想過來看望,都被秦氏給打發走了。
時間已久,於倩楠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原本以為留在侯府怎麼也能見到沈之恆,可現在她身邊伺候的人全部被秦氏控制起來了,她想要見沈之恆也難上加難,等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該如何是好呢?秦氏下一步到底想如何對待她呢。
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都三天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她也傳遞不出消息去,她的傷勢倒是好的很快,她知道秦氏不敢要她的性命,一應湯藥補藥從來不能間斷過。
可她想要的並不是這些,她必須要想個法子了,否則秦氏還真當她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不成?
這天深夜,她打暈了守夜的丫鬟,這丫鬟和她身材極其相仿,她就換上丫鬟的衣服,悄悄的打開門,守門的婆子早就困極了,只是隨意打量了一眼,就轉頭繼續睡了。
於倩楠就這樣混了出來,她早就想好了後路,直接來到了沈千凝所居住的蒹葭苑。
其實深更半夜的這樣來叫門,於倩楠也知道十分不妥,可她也是被逼無奈了。
她上前叫門,沒想到很快就有人響應了,開門一看,正是沈千凝身邊的白芷。
並且白芷看到她絲毫不吃驚,這樣的場景倒是讓於倩楠吃驚了。
「於姑娘進來吧,我家小姐在等你呢。」白芷按照沈千凝的吩咐直接說道。
於倩楠心中更是驚疑不定,她也是今天才想到脫困後來見沈千凝的,這沈千凝已經等候自己了,難道她真的會神機妙算不成?
只是此刻也顧不上這些了,只是跟著白芷進了院子,饒過石屏和走廊,來到了正房。
整個院子,除了正房還有一絲光亮,其餘都是漆黑一片了,很明顯沈千凝是在等自己。
於倩楠也摸不透沈千凝的意思,可人都已經走到這裡來了,就只能硬著頭皮往裡進了。
白芷引著於倩楠進了正房。
沈千凝穿著一襲薔薇粉的褻衣,正拿著一卷手,坐在臨窗大炕上靜靜的看書。
整個人不施脂粉,可是卻仍舊遮不住她傾國傾城的容顏,這樣柔和的燈光下更顯得她氣質出塵,讓人忍不住側目,哪怕於倩楠是個女人,也不由得看的痴了。
「給大小姐請安。」於倩楠那低眉順眼,輕聲說道。
對于于倩楠,沈千凝是半分好感也沒有的,小門小戶里出來的,各種上不了台面的作妖,最後還與人通姦,簡直不知所謂。
這樣的人,太不堪入目了,可如今,她還需要利用於倩楠,所以才會見她,不然,這樣的人就是看一眼她都嫌髒了自己的眼。
「起來坐吧。」沈千凝放下書卷,淡淡的說道。
面對沈千凝如此,於倩楠更是手足無措,沈千凝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雖然她心中嫉妒沈千凝,可是她們的交流真不多,因為過去的時候,沈千凝就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她,這次應該是她最近距離的接觸吧。
可不知道為何沈千凝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再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的坐著,這樣的氣氛有些微妙,更是讓於倩楠坐臥不寧。
「聽白芷姑娘說大小姐是在等我嗎?」終於還是於倩楠沉不住氣了,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
沈千凝就是要等著於倩楠先開口,也是想試一下於倩楠的定力如何,可見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雖然有些小聰明,到底上不得台面。
「你既然能尋到我這裡來,想必定是有話要與我說,那不如直說吧。」沈千凝並沒有回答,反倒是直接詢問道。
「請小姐救我!」於倩楠說著直接跪了下來。
見狀沈千凝表情絲毫未免,依舊沉穩的看著於倩楠。
於倩楠根本摸不透沈千凝在想什麼,但是既然跪下來求人了,也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了:「如今侯夫人將我囚禁在侯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請小姐發發善心,救我一命,我將來必百倍千倍的報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這話說的可憐,可沈千凝依舊沒有動容,淡淡說道:「你說說看,怎麼就能上升到性命威脅了呢?」
「我忖度著侯夫人是想將我強留在侯府,不許我與外界接觸,最後我與二公子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一介女流清白已毀,若是二公子不肯負責,我只有死路一條。」於倩楠哭訴道。
沈千凝輕輕一笑:「你與我說這些說不著,母親忌辰那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為何會在兄長寢房之中,天知地知,你心中更是清楚明了,你若是以這樣的緣故來求我幫忙,那煩請離開吧。」沈千凝毫不客氣的說道,而後一字一句道:「有了害人之心,行了害人之事,釀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