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滿臉動容,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可這楊貴妃話都說道這個地步了,他若是一味兒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
正好對楊貴妃如實說了自己的看法。
楊貴妃的看法同宇文墨差不多,也理解宇文墨的苦衷。
這本就是不是什麼好差事。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的確是難為宇文墨了。
「世子,這件事不如本宮帶你去聽聽苦主的意思如何?」楊貴妃提議道。
「貴妃娘娘是說去見榮昭媛嗎?」宇文墨問道。
楊貴妃點頭:「沒錯,你聽聽榮昭媛的意思之後在做打算該如何對陛下說。」
宇文墨自然答應了下來。
然後跟著楊貴妃到了榮昭媛處。
榮昭媛今日的臉色好了很多,可身體仍舊很虛弱。
東旭帝今早下了早朝來看過榮昭媛了。
而此刻恆王正在陪著榮昭媛,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恆王自然要進宮來給親生母妃侍疾的。
恆王親自照顧榮昭媛,也博得了東旭帝的誇讚,直說榮昭媛將恆王教的很好。
並且對恆王的親事更加上心了,他直接對榮昭媛承諾,要親自給恆王挑選正妃。
這可讓榮昭媛母子受寵若驚。
這東旭帝親自挑選正妃的待遇,也唯有太子宇文睿了。
東旭帝陪了榮昭媛一會兒就回龍吟殿了,只是反覆叮囑恆王要好好照顧榮昭媛。
沒想到東旭帝走了不久,楊貴妃和宇文墨就到了。
榮昭媛忙起身見禮,被楊貴妃攔下了。
「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禮了。」楊貴妃忙道。
榮昭媛也沒在繼續推脫,她此刻的確下床活動都很難,東旭帝都對她免禮了,楊貴妃也不是挑理的人。
其餘氣人見禮後,一行人坐定。
「今日陛下來瞧你了吧,陛下十分惦記你,只是你這毒中的也是十分蹊蹺,陛下指派了安王世子來調查這件事,今日世子想來看看你,順便問映雪幾個問題。」楊貴妃先開口說道。
「臣妾已經沒有大礙了,這應該是一場意外,方才臣妾也對陛下說,不要再聲張了,就此作罷吧。」榮昭媛再三說道。
宇文墨並沒有說話,卻是將眸光投向了恆王。
沒想到恆王和榮昭媛倒是一致口徑。
「貴妃娘娘,母妃所言甚是,我們都不想在繼續查下去了,也請安王世子成全。」恆王滿臉誠懇的說道。
楊貴妃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她早就料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了,可宇文墨卻真的不理解。
榮昭媛性情懦弱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可為何恆王也是這麼個想法呢。
這自己的親生母妃差點就被人毒死了,他現在是說不想追究下去了,這為人子應該說的話嗎?
這真的讓宇文墨十分的不理解。
宇文墨剛想開口,卻被楊貴妃用眼神制止了。
楊貴妃笑了笑,說下去:「昭媛是最聰明不過的人,在宮裡呆了這幾十年了,自然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以及來龍去脈,所以才不想繼續查下去對嗎?你是怕真相揭露之後,皇后會更容不下你們母子了是嗎?」楊貴妃直接點破了榮昭媛母子的心思。
榮昭媛頓時大驚失色,她雖然是宮婢出身,可既然能在宮裡生活的人,絕對心思不是簡單的。
她中毒之後,第一日昏昏沉沉的,可到了第二日腦子清醒之後,聽身邊人說了那一日的情況,就知道整件事到底如何了。
皇后這一手用的極好,這中毒的分量應該也控制的極好,皇后是不會想要她的性命的,只想借著這件事挽回在陛下心裡的形象罷了。
她既然明白了,就知道這件事若是查明了真相,那她和皇后就當真是不死不休了。
皇后好不容易挽回了一些和陛下的感情,就被她所破壞,原本皇后就視她為眼中釘,此番豈不是更要將她挫骨揚灰。
說到底,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勸仰仗陛下的寵愛,毫無根基。
在皇宮這麼多年,她明白一個道理,這帝王的寵愛才是最不牢靠的,這說散就散了。
她如今只想利用帝王的寵愛替恆王謀取些利益罷了。
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同皇后為敵。
只怕是皇后也看準了這一點,才會將她當棋子一樣利用。
若是這件事,她主動提皇后遮掩,還能賣給皇后一個面子,到時候皇后也許領她這個人情呢。
榮昭媛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所以一定要再三忍耐。
榮昭媛想明白了這些,自然不希望安王世子將真相調查出來了。
不過這幾日她也明察暗訪了一番,皇后娘娘倒是將善後工作的做的極好,安王世子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查到,也不過是同她一樣,自己推斷的罷了。
這推斷也不能到陛下跟前兒去說的。
她也料到了大約宇文墨會求助楊貴妃,最終還是會來見她。
問問她這個苦主的意思。
安王世子是個正直的人,若是知道了真相不去對陛下稟報,只怕從哪方面都過不去。
所以說,最適合勸說他們的人就是自己這個苦主。
既然楊貴妃都把話給挑明了,她肯定也不用在藏著掖著了。
「貴妃娘娘既然了解臣妾心中所想,就應當明白,臣妾人微言輕,出身低賤,在宮裡生活實屬不易,如今只想安穩度日,皇后娘娘位高權重,不是臣妾這等低賤之人可以抗衡的,臣妾和恆王只想息事寧人。」榮昭媛看著楊貴妃和宇文墨,極盡懇求的說道。
宇文墨微微蹙眉:「昭媛娘娘就不擔心下次皇后會直接要了昭媛娘娘的性命嗎?」
「如果此番我同皇后娘娘抗衡到底,那才是真的要性命不保,我死不足惜,恆王殿下該如何自處,還求安王世子陳全。」榮昭媛滿臉希冀的看著宇文墨。
宇文墨從沒有想過竟然哀求別人放過謀害自己的兇手,這榮昭媛和恆王的想法真是叫人不能理解,真的就這麼無奈嗎?
宇文墨自然知道,他若是放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連苦主都尚且如此,他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