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凝見謝琪拿了兩套衣服過來,是兩套中規中矩的宮裝。
樣式也相差無幾,只是顏色有所不同。
謝琪指著一件妃紅色的宮裝說道:「妹妹膚色白,明日又是太子殿下的誕辰,自然是穿這件妃紅色的。」
而另一套是一青白色的樣式,除卻意料是上好的蜀錦,外表看起來十分的尋常。
謝琪從來都是低調的人,這一點沈千凝是知道的。
尤其是明日這種場合,謝琪是更加不會搶了她的風頭的。
「多謝姐姐想的周到,我很喜歡。」沈千凝笑著說道。
不管是挑選的衣服還是首飾頭面,謝琪很明顯是探聽了她的喜好才準備的,沈千凝真是從心裡喜歡。
「只要你喜歡就好。」謝琪聞言,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千千,你可知道,外頭都在傳於家大姑娘和你二弟退婚的事情?」謝琪打發人將衣服送到內室,然後二人坐在臨窗大炕上聊天。
對此沈千凝倒也略有耳聞,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樣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的,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估摸著盛京城上下,現在不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很少了。
「知道,不過於家這樣的小戶人家,若不是和沈之恆定了親,同侯府沾了親事,只怕也無人肯費工夫去對付他家的姑娘。」沈千凝一臉淡漠。
她對於倩楠是一點同情也無,哪怕是如今她下場悽慘,沈千凝也只覺得心中痛快。
前世,她哥哥被算計著娶了這個攪家精進門,雖然二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可正妻該有的體面哥哥也一應都給了。
哥哥名聲盡毀,只能棄文從武,離開盛京城到戰場上去廝殺。
結果這個賤人耐不住寂寞,卻同沈之恆勾搭成奸,害的哥哥丟盡了臉面。
一想到這些,沈千凝覺得她落得這個下場都太輕了。
「你仿佛很討厭那個於家姑娘,我記得她應當是侯夫人的表侄女,在侯府小住過一些日子吧,看來人品不怎麼樣。」謝琪聰穎過人,雖然沈千凝沒表現出來,可謝琪仍舊猜到了。
「當初侯夫人想算計的可不會是沈之恆,她讓於倩楠進府就是為了算計我兄長,我的好嫂嫂,若不是我先一步識破了計謀,那就沒有今日你同兄長的好姻緣了。」沈千凝笑著打趣兒道。
謝琪聞言,雖然有些害羞,可更多的還是吃驚。
當時於家姑娘和沈之恆定親的事情雖然鬧得沸沸揚揚的,可到底最後二人的親事定下來,謠言也就慢慢的消散了,可是謝琪怎麼都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這般內情。
那這秦氏也太過分了吧,這分明是要毀了表哥啊。
「你這繼母也著實有些·······」謝琪沒直說,畢竟逝者已矣,人都死了,她也不便說的太難聽。
「無所謂,反正我是看透了她的真面目,從前年幼,沒瞧出來,還待她親密無間,為著她的挑撥,竟還叫我生分了外祖母和舅母表姐,現在想想,我可是真是蠢笨如豬。」沈千凝你自嘲的說道。
謝琪笑道:「這可是胡說了,哪裡有豬像你這般傾國傾城的,若是豬都成了你這般模樣,那豈不是天下女子都樂意做豬了啊。」
「表姐,從前我只覺得你端莊大方,如今卻覺得你竟然是這樣油腔滑調的人。」沈千凝撇嘴道。
「你個臭丫頭,你這些日子也沒少打趣兒我吧,整日裡拿著表哥來打趣兒我,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謝琪也哼了一聲,滿臉的不服氣。
不得不說,姐妹二人脾氣秉性相投,越相處越開心。
沈千凝在齊國公府住的可比在武寧侯府舒心多了。
不過話分兩頭說,沈千凝這邊過的輕鬆愉快,可於倩楠則是在劫難逃。
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這親事也退了。
退婚的庚帖和信物於大老爺都交給了於夫人。
於夫人見狀,心中心酸的要命,不知道該如何如同於倩楠解釋。
於大老爺卻直接說道:「有什麼好解釋的,趁著今晚天黑,直接把人送到郊外的尼姑庵里去吧。」
這盛京城外二十里有一座尼姑庵,裡面住的全都是盛京城裡世家裡頭的犯了錯的夫人小姐,只要送進去,基本都是在這裡關一輩子。
當然也有例外,有些身份尊貴,家族庇護的,等風聲過了就把人給接走,這也是有的,但這種例子很少,這不管是太太夫人小姐,一旦送進去了,那就是只有在此了此殘生了。
「老爺,一定要這麼絕情嗎?不如把她送回老家去也行啊,等過個一兩年,再把她接回來,或者直接在老家尋一門親事嫁出去也行。」於夫人抓著於大老爺,哭著哀求道。
「不行,若是她沒有定親,只是咱們家的姑娘,怎麼處置都無所謂,可事關侯府的臉面,若是不處罰她,只是將人送走了,侯府面子上掛不住,到時候難為的還是咱們家。」於大老爺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爺!」於夫人悽厲的喊道:「楠姐兒是妾身的唯一的女兒啊,也是老爺的嫡長女,老爺疼愛了這麼多年,難道就這麼不念舊情嗎?」
「當初我就說過尋個差不多的夫婿,人選都挑好了,你非得要送她去武寧侯府攀高枝兒,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又怪得了誰?」不管怎麼說,於大老爺都沒鬆口。
「你若是不忍心,我就交給二弟妹去辦這件事,如今能保住她的性命,你們娘倆就應該感恩戴德了。」於大老爺硬起心腸,冷冷的說道,說到底,還是於夫人不會教孩子,心比天高,非得去攀扯侯府,武寧侯府與他們家相差太遠,若只是尋常人家,他們也不必非得捨棄於倩楠不可。
「不,我親自去,不用她們。」於夫人連連搖頭,這二夫人雖然比三夫人要強一些,可也不會心疼她的女兒,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是她親自安排,到時候也能讓女兒少受一些苦楚,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