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姜傾梧若有所思的喃喃著,繼而抬眸看向玉雅,眼中也漸漸篤定。
「和燕凜是怎樣的,我不確定。」
「可是和燕修宸在一起的感覺,和燕凜完全不同。」
「其實若不是今日說起,我早就忘了什麼報恩的事。」
「答應嫁,也許有他是我救命恩人的原因在,但絕不只是為了報恩。」
「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一天,我也不會退婚。」
「只要燕修宸真心待我,我就絕不相棄。」
棄?自是不會。
就算他不是昔日的救命恩人,可救她出西陵關的是他。
為她中毒受傷的是他。
前世更是把命都給了她。
她愛都來不及,怎會棄。
姜傾梧的一番話,讓玉雅暗暗鬆了口氣,嘴角也不禁揚起了笑意。
倒是姜傾梧突然嘆了口氣,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只可惜啊,燕修宸並不算誠心待我,至少他瞞著我很多事。」
玉雅見姜傾梧滿臉失落,笑著湊了過去。
「你別這樣,我王兄心思重,以他今日的地位,不知道被多少人算計。」
「他向來如此的,只是還未習慣,與你事無巨細,無話不談罷了。」
「不如,我擺和頭酒如何,或者,我讓王兄來哄你啊。」
姜傾梧聞聲一笑,輕輕搖頭道,「千萬別,我才不在乎他要不要納妾,有什麼事瞞著我呢。」
「他有本事,就永遠別來找我。」
「姑娘……姑娘……」姜傾梧的話音剛落,挽月便端著茶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讓你沏茶,這麼久?」
「是,奴婢……姑娘,你快看看外面。」
姜傾梧和玉雅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外面細碎的議論聲。
院子裡奴僕,都看熱鬧似得,從各處探出腦袋。
「哇,好多東西啊,這又是送的什麼啊。」
「是啊,攝政王真疼咱們姑娘。」
姜傾梧和玉雅從屋裡迎出來的時候,九寒和二三十號人已經進了院子。
一個個手裡抱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最後兩個人乾脆抬了兩口箱子進來。
「這是……」玉雅懵了。
姜傾梧也回過神來,笑著朝九寒喊道,「九寒,莫不是你看上我院子裡的誰了,來下聘?」
「姑娘玩笑了,這些都是乾爹命我送來的。」
「東海珊瑚,南都窯瓷,西北貂絨,還有一些女子喜愛的東西。」
原來他燕修宸也知道她在生氣。
姜傾梧看著一個個人手裡的東西,朝一旁的玉雅指了指。
「都送你了,你不是說要幫南境的流民嗎?」
「賣了換錢。」
「啊?不行不行,這些都是太貴重了,我若是去賣,誰敢買啊。」
「這是王兄給你的,你啊,就收著……」
說著,玉雅朝姜傾梧耳邊湊了過去,「王兄這是哄你呢。」
「哄我?呵,我脾氣可不好,若次次這樣哄我,十個王府也得搬空。」
姜傾梧嘟囔著,朝東西掃了一眼,「名貴的,原封不動搬回去,珠寶首飾,衣料什麼的,給公主帶回去。」
九寒吞吐著頓了頓,隨即接過一旁的托盤,朝姜傾梧走了過去。
「這件斗篷姑娘一定得留著,這上面的白狐絨,可是乾爹親自獵殺的白狐。」
「乾爹叫人做了十幾日的衣裳,就等著姑娘喜歡呢。」
姜傾梧看著那件斗篷,確實精緻亮眼。
一旁的玉雅見狀,忙朝挽月示意,「快替你家姑娘收著。」
「這青雲錦百繡織的料子,加上這白狐絨的帽領,大燕國找不出第二件來。」
玉雅邊說,邊笑著拉了拉姜傾梧,「好了,不生氣了,你瞧瞧我王兄對你多上心。」
「就算她納了那個姓許的姑娘,也沒什麼情分的。」
姜傾梧沒有拒絕,可玉雅這話,卻說的她心裡跟針刺一樣。
也徹底將她刺明白了。
說到底,她還是不想燕修宸納妾。
不管因為什麼,都不想燕修宸和另一個女子扯上關係。
「回去告訴殿下,別再送東西來了,留著給許輕染吧,以後妹妹多了,有的他送的。」
臉色冷到了極致,話里話外帶著醋味,又酸又澀。
九寒愣怔了一下,見姜傾梧要走,忙叫住了她。
「姑娘……乾爹說,明日請您到府上去。」
「去做什麼?我不去。」
「姑娘去了自會知道,明日,王府的馬車會來接姑娘。」
說著,九寒便匆匆而去。
姜傾梧見人走遠,思緒也拉了回來,轉身看著玉雅,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你在我這,我二哥呢?」
「他不在府上嗎,知道你來,也不過來看看。」
說著,姜傾梧便轉身朝手下喊道,「去,把二公子叫來,就說玉雅公主在我這。」
「你……你叫吧,我走了,這麼多好東西,我搬回去算算,值多少銀子。」
玉雅沒等手下去找姜青嶼,便逃也似的溜走了。
玉雅剛走,挽月便小聲湊了過來,「公子一早就出門了,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他有說去哪嗎?帶著誰出門的。」
「沒說,好像沒帶人,奴婢也不清楚。」
「興許,二公子剛回京,找周大人和李大人家裡的公子喝酒去了呢。」
「一大早出去,喝酒?」
沈卓然死在自己手裡,沈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此時此刻,說不定多少眼睛盯著她這二哥呢。
姜傾梧越想越不安,叫上挽月,便匆匆出了門。
只是姜傾梧怎麼都沒想到,姜青嶼避開了所有人,去皇陵見了燕凜。
皇陵別院裡,姜青嶼被請進去的時候,燕凜正坐在門廳前的搖椅上喝藥。
可一仰頭,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姜青嶼的刀,便落在了燕凜脖頸上。
燕凜雖然一頓,但臉上瞬間恢復了平靜。
「你要殺就殺吧,反正我如今這般地步,死在這也沒人知道。」
「哼,就憑你敢欺負我妹妹,死了也活該。」姜青嶼怒斥道,隨即用刀背狠狠拍在燕凜腦袋上。
「咣當」一聲,燕凜也直接從椅子上,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不殺你,弒殺皇子,可是誅九族的罪。」
姜青嶼『嘩』的收起了刀,朝燕凜走了過去,「我今日來見你,便是想親口問問你。」
「你算計我們姜家,利用我妹妹,是不是連我也一併算計了進去。」
燕凜摸著耳朵滲出的血,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姜青嶼,傳來一聲苦笑。
「我與你自小的情誼,你覺得呢?」
說著,燕凜起身,踉蹌了一步,站定。
「我從未算計過你們姜家,也沒有利用過你妹妹,更沒有算計利用你。」
「一切都是燕修宸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