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傾梧提著刀,再回到清風閣的時候,九寒配合的演了出戲。
從大門口便開始喧嚷起來。
「姑娘,你別亂來,她是乾爹的救命恩人,你……」
「你給我讓開,燕修宸竟然信她不信我。」
「我今日非要弄個清楚,我倒要看看這賤人是什麼來頭。」
「姑娘,別去,乾爹只是……」
九寒一邊攔著姜傾梧,一邊連連喊著。
一直到屋門外,姜傾梧從懷裡拿出了腰牌。
「燕修宸的玉牌,給我讓開……」
九寒見狀,立刻朝後退了兩步。
「所有人都給我滾出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進來。」
姜傾梧大聲呵斥著,見奴僕和九寒,親衛,都退出了院子,才大步進了屋裡。
而這時,許輕染顯然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手裡握著一把短刀,凜然站在不遠處。
一身藍色的錦衣,臉上帶著從容和冷冽。
「猜到了你會來找我,沒想到,這麼快……」
姜傾梧有些愣住了,心裡暗暗一緊,握緊了手中的刀。
燕修宸折回清風閣的時候,在院子門外看到了親衛和九寒。
「你們怎麼都在外面?」
九寒聞聲,忙迎了過去,「乾爹,姑娘說,不用我們,讓我們所有人都出來。」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進去。」
「她都說了,許輕染會武功,讓你出來你就出來?」
九寒愣了愣,轉身要進去,卻又急轉折了回來。
「乾爹,放心,以姑娘的身手能打過她的人不多。」
燕修宸一聲嘆息,怒目掃過來,「沈卓然也打不過她,還不是受傷了。」
聽到燕修宸這麼說,九寒立刻點了點頭,悄悄潛進了院子。
「你這把刀真不錯,我喜歡。」
姜傾梧坐在桌邊,腳下踩著被五花大綁的許輕染,自顧自的欣賞著許輕染的短刀。
許輕染掙扎了兩下,也只是從姜傾梧的腳下,滾開了些。
「你要殺便殺,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嗎,這三腳貓的武功,還跟我擺姿勢?」
姜傾梧拔出許輕染的短刀,隨即抬手狠狠扎在了桌上。
「砰」的一聲,姜傾梧臉上也瞬間露出幾分冷冽。
「說,你口中的公子是什麼人,去百花樓做什麼?你是誰派來的。」
「我告訴你,許輕染,我可不是燕修宸,也不是那些好糊弄的男人。」
「你不敢殺了我,我敢殺了你。」
「你最好跟我說清楚,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姜傾梧一聲蓋過一聲,連聲質問,讓許輕染都有些愣住了。
趴在地上趁機了許久,才突然開口,「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姜傾梧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起身朝其走了過去。
一腳踩在她纖細的腰身上,抓起許輕染的腿,『嘎嘣』一下扭斷了許輕染的腿。
「啊……」許輕染慘叫的聲音,嚇了門外九寒一跳。
就連院子外的燕修宸他們也聽得十分清楚。
「別叫了,你乖乖聽話,我待會給你掰回去。」姜傾梧神情淡漠的坐在桌邊,自顧的倒了茶。
「我……我就算告訴你,又如何,燕修宸不會相信你的。」
「到時候,我死不承認,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姜傾梧冷眼看著地上的許輕染,一聲輕笑,「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事了。」
「我明確告訴你,你若是好好配合我,說不定,我能饒了你。」
「若是你不配合,本姑娘就殺了你。」
「一個商賈之女,殺了就殺了,本姑娘出口氣也是好的。」
說著, 姜傾梧轉眼瞥向許輕染,「不說是吧,好……」
見姜傾梧放下水杯起身,許輕染挪動身子,連連後退。
「我說,我說,你問,你問……」
姜傾梧點了點頭,默默又坐了回去。
她料想到了,許輕染不會堅持太久。
此時沒有旁人,她才敢動刀,她才無所忌憚的肯開口。
這也是為什麼,姜傾梧要演那出戲,將人趕出去的原因。
「你跟燕修宸……有沒有睡過?有沒有什麼白首之約?」
姜傾梧脫口而出,許輕染忽的一怔,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見狀,姜傾梧『嘩』的一聲拔出了自己刀,朝許輕染指了過去。
許輕染嚇得身子一顫,下意識的脫口道,「沒,沒,沒有……」
「他,他在我們府上,只待了十日,那十日……」
「我,我一直日夜貼身照顧,也是想攀上攝政王這樣的大人物。」
「本來是想著,生米煮成熟飯的,可那十日有八日他都昏迷,根本成不了事。」
姜傾梧眉頭緊蹙的看著許輕染,將刀忽的收了回來,「那白首之約呢?」
「我父親為殿下,緩解了身上的毒,又為他治了傷。」
「殿下許了我們許家皇商的身份,還對我許了一個承諾,說將來有任何難處,都可以到京城來找他。」
「所以,我就來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白首之約。
姜傾梧聽著許輕染的話,心裡的惱意也消減了幾分。
畢竟,他們許家確實救了燕修宸。
「好,那我們言歸正傳,正式開始。」
姜傾梧的話一出口,許輕染臉上的痛楚更重了,斗大的汗珠滾了下來。
「你口中的公子,是誰?」
「是……顧,顧厭白,顧公子。」許輕染沒有絲毫隱瞞,脫口即出。
倒是讓姜傾梧有些錯愕和吃驚了。
「說清楚,你和顧厭白什麼關係,為什麼去百花樓。」
「我本是到京城,來投靠殿下的,剛到京城就被顧厭白給拿住了。」
「他拿我家人脅迫我,要我利用救命之恩,想辦法做殿下的小妾。」
「還……還強行要了我。」
「我沒辦法了,我人都是他的了,只能聽他了。」
姜傾梧腦子嗡嗡作響,聽著這番話,半信半疑的審視著許輕染。
「那百花樓呢?你的武功呢?」
許輕染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這哭的模樣,倒是比之前真誠些。
「我是家中獨女,父親將我培養成家族繼承人,叫我繼承家中的藥材生意。」
「南來北往,所以從小就會些皮毛功夫。」
「顧厭白之前說,讓我有事去百花樓,他自會來見我。」
「可是那次我去了百花樓,卻始終沒見人,我也不知道去百花樓找誰。」
「只好又逃了出來。」
說著,許輕染便抽泣著,朝姜傾梧挪了挪。
「姜姑娘,我和父親,救了攝政王的命,我有些非分之想,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吧。」
「你就給我一條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