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染捂著半張臉,立刻淚雨連連,嬌柔委屈的跪在了姜傾梧面前。
「姜姑娘,您怎麼打我都是應該的,來見您,確實是我冒昧。」
「我來就是想替殿下,向姑娘解釋的。」
姜傾梧聞聲,傳來一聲冷笑,「替殿下?你有什麼資格替殿下?」
「是,小女確實沒有資格,可有些事,若是小女不說,殿下也定然不會說。」
「若是殿下也不說,姑娘怕是要永遠誤會殿下了。」
許輕染泛紅的臉上,布滿了淚花,眼底藏著儘是委屈和可憐。
身子軟軟糯糯的癱跪在地上。
若是男子見了她這副模樣,八成要心疼的不行。
可她不是男子。
見姜傾梧沒給她半點好臉色,許輕染隨即低聲抽泣起來。
埋著頭,自顧的開口,「在西南境的時候,殿下是把我當成了姑娘你,才與我……」
「姑娘,他也無心的,他只是把我當成你的替身罷了。」
「小女向您保證,殿下的人雖然……但是殿下的心一直都在姑娘這。」
許輕染的話,停的恰到好處。
姜傾梧捏著茶杯的手,頓然就僵在了空中,心裡像被針扎一樣。
把許輕染當成了她,春宵一度,日日歡好,所以就有了白手之約?
姜傾梧眸子裡泛起微微水光,心裡更像被什麼狠狠撕扯著。
抬眼看著抹眼淚的許輕染,一怒之下,直接將茶杯朝許輕染扔了過去。
「啊……」許輕染嚇了一跳,溫熱的茶水也灑了她滿身。
看到狼狽的許輕染,姜傾梧心裡突然就亂了。
若是許輕染說的是真的,她又有什麼錯呢?
正當姜傾梧心裡亂作一團的時候,姜青嶼突然捧著皇后給的錦盒走了進來。
「妹妹……」姜青嶼一進門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許輕染。
錯愕之餘,也晃見了臉色陰沉的姜傾梧。
「這是怎麼了,這位姑娘是何人啊。」姜青嶼問著,將盒子放在了姜傾梧旁邊的桌上。
目光也隨即落在了許輕染的身上。
那張臉上,眸眼泛著微光,嬌嫩的臉上透著絲絲嫵媚。
就說了,任何一個男子見了,都會心疼的。
姜青嶼也一樣。
「這怎麼哭了還,妹妹,這姑娘是誰啊,你怎麼把人家弄成這般模樣……」
挽月在一旁看的氣人,剛要說什麼,姜青嶼便上前準備扶起許輕染。
「快起來吧,這地上多涼啊。」
「多謝公子。」許輕染輕聲柔語,忙伸手搭在了姜青嶼的手臂上,準備起身。
姜傾梧這時也回過神來,瞧著許輕染那模樣,自顧的又倒了杯茶。
「她就是主動送上門,要當燕修宸小妾的女子。」
姜傾梧邊倒茶邊淡淡道。
聽到這話的姜青嶼忽的一怔,立時鬆了手。
「啊……」這許輕染失去了支撐,一時沒有防備,身子一軟又跌了下去。
倒是姜青嶼,這次徹底清醒,看了一眼許輕染,直接轉身折了回來。
「哪裡來的狐媚子,也敢登我順慶侯府的門?」
姜青嶼立刻變了臉,一張臉黑的,比姜傾梧還難看。
「要麼,你自己滾出去,要麼我命人將你扔出去,你自己選。」
許輕染聞聲,跪著朝姜傾梧挪了幾步,「姑娘,我真的是真心實意來……」
「挽月,送客。」
「是,姑娘。」挽月附和著,壓根沒客氣,直接上前。
一把扯拽起許輕染,便連拖帶拽的拖了出去。
姜青嶼見人被拉走,轉頭看向姜傾梧,「一個還沒定下來的小妾,都敢上門來找你麻煩。」
「她有多囂張,燕修宸就有多寵她。」
「她若受寵,你算什麼?」
「退婚吧,咱們順慶侯府,可不在乎你退幾次婚,照樣能給你找個好親事。」
「就算找不著,哥哥我養你。」
姜傾梧聽著姜青嶼的話,心裡更堵得慌了,將手裡的茶杯直接朝姜青嶼放了過去。
「你還是閉嘴,喝茶吧。」
「哦,對了,這個,皇后給你的,說是給你和燕修宸的定親賀禮。」
姜傾梧聞聲,自顧的打開了盒子,看著盒子裡的玉如意,暗暗嘆了口氣。
「皇后有心了,她手裡……其實沒什麼好東西的。」
「皇后怎麼突然就開始執掌六宮了,還有,她跟你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還私下送禮物。」
姜傾梧心裡藏著心事,隨口附和著,「沒什麼,我幫了她一個忙,她幫了我一個忙。」
「僅此而已。」
說著,姜傾梧便將叫來了阿沁,「阿沁,將這玉如意放庫房裡……」
「是,姑娘。」
可就在阿沁去拿蓋子的時候,姜傾梧卻突然晃見,錦盒蓋子裡面的黃色內襯裡,隱隱藏著什麼東西。
「等會,給我蓋子……」
姜傾梧一臉緊張的拿過錦盒的蓋子,直接扯開了裡面的內襯,果然裡面藏著一封信。
姜傾梧看了看姜青嶼,姜青嶼也是一臉錯愕。
「這是……皇后給你的嗎?」
姜傾梧沒說什麼,朝阿沁揮了揮手,自顧的打開了手裡的信。
【沈婉蓉沒死,藏匿於南城百花樓。】
姜傾梧看著信上的幾個字,隨即忽的起身,「百花樓?」
「什麼百花樓,沈婉蓉沒死是什麼意思?」
姜青嶼在一旁連連問著,可姜傾梧心裡卻只剩下了一件事。
「二哥,你剛回來,先去見父親母親,我出去一趟,晚上再回來陪你喝酒。」
姜傾梧邊說邊拿起了自己的佩刀。
姜青嶼見狀,二話不說的跟了出去,「我自然是拜見過了父親母親的,你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姜傾梧攔不住,只能任憑姜青嶼跟著。
一路上,為了避免姜青嶼不停地問。
姜傾梧乾脆竹筒倒豆子般,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
「所以,你是真的鐘情燕修宸,真心想要嫁給他?」姜青嶼一臉震驚的看著姜傾梧。
姜傾梧重重點了點頭。
「不是因為仗勢威逼,也不是因為他拿脅迫你?或者做了什麼交易?」
「二哥,你想像力真豐富,都不是。」
姜青嶼定睛看著姜傾梧,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那燕凜呢?」
「不是說了嘛,燕凜一直在利用咱們家,和沈家聯手要害咱們家的。」
「沈卓然的事,沈婉蓉的事,還有燕凜想欺負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以後,你要習慣把燕凜當仇人看。」
姜青嶼暗暗嘆了口氣,愣怔的點了點頭,「好吧,我試試。」
「只是奇了怪了,天下那麼多地方,這沈婉蓉為何會藏在青樓妓院呢?」
姜傾梧微微搖頭,繼而傳來一聲輕蔑的冷笑,「也許正是覺得我們不會猜到她在這,才故意藏在這地方的。」
百花樓,南城最大的青樓,美艷女子多不勝數,各色才藝應有盡有。
而此時,正值午後,百花樓大門緊閉。
「你確定要進去大開殺戒?理由呢?」
姜傾梧一聲冷笑,「普靈寺在逃罪女,自然要緝拿歸案。」
說著,姜傾梧便疾步上前,敲響了百花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