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上掉下了許妹妹

  白首之約?!

  「這女子說跟你有白首之……」姜傾梧不以為然的笑著。

  可話沒說完,轉頭便看到了燕修宸失神錯愕的目光。

  而馬車外的許輕染看到燕修宸,也立時攏起笑意。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滿臉詫異,一個眉眼透笑。

  而這一幕,被姜傾梧盡收眼底。

  她就像個小丑一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瞧,『沈貴妃』這不就來了嘛。」姜傾梧看著失神的燕修宸,滿心都是酸澀苦味。

  燕修宸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姜傾梧。

  本以為會解釋什麼,卻是什麼都沒說。

  「九寒,帶她回府。」

  帶她回府?

  姜傾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錯愕不已的看著燕修宸。

  攝政王府,北苑湖邊。

  燕修宸和姜傾梧坐在石桌旁,許輕染則規規矩矩的站在兩人面前。

  「你父母可好?」燕修宸端著一杯茶,面無表情的問著。

  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姜傾梧心裡卻像是被什麼堵著一樣。

  壓抑的,像要喘不過氣來。

  「回王爺,父母一切康健,要小女代為請安。」

  許輕染微微行禮,繼而將一封信送了過來。

  燕修宸見狀,默默放下了茶杯,接過了書信。

  看完信之後,燕修宸的臉色仍舊是平靜無波,微微抬眸朝許輕染看了過去。

  「本王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的。」

  「唐芝,帶她去清風閣,先住下來。」

  姜傾梧一顆心像是凝固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看著燕修宸,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許輕染說,有白首之約。

  燕修宸說,說過的話,自然作數。

  許輕染說,要做妾室。

  燕修宸說,先住進清風閣。

  這女子所言的白首之約……難道竟是真的嗎?

  姜傾梧心中苦笑,忍不住一陣酸楚:呵,男人……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王爺……小女還有些話,想單獨和王爺談談。」

  眼瞧著唐芝都到跟前了,許輕染卻突然開口。

  這一開口,把姜傾梧的思緒也拉了回來。

  她還真是個小丑。

  此時不走,難不成等燕修宸趕人?

  姜傾梧微微攥緊了拳頭,忽的起身。

  本想發作的,可轉念一想,人家溫潤如水,自己難不成要像個潑婦。

  想著,姜傾梧規矩的朝燕修宸俯身行禮。

  「臣女就不耽誤殿下和妹妹敘舊了,先行告退。」

  一聲妹妹,讓燕修宸心裡咯噔一下。

  轉頭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姜傾梧卻已經大步揚長而去。

  從北苑出來,姜傾梧的步子,一步比一步快。

  心裡仿佛填滿了酸澀,拳頭攥的生疼,眼底泛起的猩紅微微蒙著一層水光。

  身後跟著的挽月小心翼翼的看著姜傾梧,不敢出聲,又想安慰。

  可還沒開口,兩人便撞上了急匆匆要出門的九寒。

  九寒撥了十幾個王府親衛,正從西苑的側門,準備離開。

  見到姜傾梧,便連忙施禮。

  「姑娘……」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九寒愣怔了一下,微微搖頭:「姑娘,無事……」

  「我不信?你這帶人要去哪?燕修宸知道嗎?」

  「乾爹此時恐怕不便,只是小事……」就喊說著便要走,卻被姜傾梧一把抓住了手臂。

  無奈之下,九寒猶豫著開了口,「回姑娘,九夜從蜀地押送陳昂入京,在京城五十里外,被人伏擊……」

  「陳昂?哪個陳昂?」姜傾梧心裡一驚,已然察覺到了什麼。

  九寒默默了片刻道,「西陵戰場,西風谷先軍都尉,陳昂。」

  「屬下趕著去增援,姑娘請自便。」

  九寒匆匆言罷,便帶人出了王府。

  陳昂?!原來這段時間九夜不知去向,是找到了陳昂?

  原來燕修宸一直在調查西陵戰場的事,他查到了陳昂,他想帶他回來作證?!

  姜傾梧心裡翻雲覆雨的想著什麼,隨即二話不說緊追了出去。

  北苑湖邊,燕修宸遣走了身邊所有人。

  就連隨身伺候的小六子和唐芝也被遣了出去。

  「你要說什麼,本王給你的時間,可不多。」

  「王爺方才說,您說過的話,自是算數。」

  「小女想要做殿下的妾室,只求妾室之位。」

  「不可能。」燕修宸不假思索的脫口道,隨即拿起了那封信。

  「你父親信上,只說,要本王收留照拂於你,並未說要你做本王的妾室。」

  許輕染聞聲,俯身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殿下當日在西陵戰場身受重傷,身中劇毒,是小女的父親醫治,救了殿下的命。」

  「是小女晝夜不眠,照顧殿下。」

  「殿下說過,殿下會無條件許小女一個心愿。」

  「這承諾,是您給小女說的,並非是給父親說的。」

  燕修宸眉眼深沉,臉色凝重,輕輕攥著手裡的金銅扇。

  「既是本王說的,那這心愿的界限,自是本王來定。」

  「做本王的女人,你……不夠資格。」

  許輕染微微抬眸,臉上攏起幾分委屈,「臣女與殿下日夜不分,朝夕相處整整十日。」

  「殿下發冷,小女脫衣,為殿下取暖。」

  「殿下發熱,小女不顧男女之防給殿下寬衣解帶。」

  「滿溫城的人都知道,小女與一京城權貴不清不楚。」

  「小女清白受損,殿下,難道要置若罔聞,摒之而棄嗎?」

  燕修宸聽著許輕染的話,瞬間眉頭緊蹙,暗暗攥緊了拳頭。

  這些,他統統不知道。

  那十日,他中毒昏迷,幾乎沒有清醒過。

  他不能承認,也不能否認。

  「若只是因為如此,本王大可以替你澄清。」

  「再許你一門好親事,為人正室,富貴一生。」

  許輕染聽到這話,朝燕修宸湊近了些。

  「不,臣女不要,臣女傾心於殿下,殿下不知嗎?」

  「殿下,您在我家中療傷治病,您的傷勢,您身上的毒,小女最為清楚不過了。」

  「姜姑娘應該還不知道,您的腿傷根本無恙,也不知道您身上的毒,小女可醫吧。」

  「小女只要妾室之位,絕不會攪擾您與姜姑娘。」

  「若是殿下不能成全,小女便去見姜姑娘……」

  燕修宸聞聲,眼中驟然泛起冷光,手握金銅扇,猛地將桌上的茶杯朝許輕染打了過去。

  「啊……」許輕染一聲驚呼,隨即忙跪伏在了燕修宸面前。

  「敢威脅本王?」燕修宸聲音冰冷,隨即一把扯過許輕染,掐住了她的脖頸。

  「十幾萬兩的白銀,給了你們許家。」

  「朝廷的藥材需購,也給了你們家,一個皇商之名,便保全了你們許家幾代富貴。」

  說著,燕修宸眼中攏起陰鷙之氣,「救命恩人?哼,本王認……你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