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人修羅場

  顧厭白的話,在轉身那一瞬間,便戛然而止。

  整個人僵直的站在那。

  本想趁著燕修宸和姜傾梧在山上,潛入攝政王府查探一番。

  卻沒想到一轉眼便遇到了正主。

  他沒想到燕修宸這麼迅速就趕回了王府,變回了攝政王。

  更沒想到姜傾梧追的這麼快,竟然也在這。

  這場面可真有趣!

  「都還沒睡?」顧厭白帶著忍俊不禁的暗笑。

  臉上戴著銀色面具,身上穿著黑色浮雲錦的錦衣,後腰還別著雙刀。

  姜傾梧臉色一沉,皺緊了眉頭看向燕修宸,從他面前緩緩起身。

  「這就是你說的,不熟?」

  「你還說……他不是你的人?」

  燕修宸有苦難言,有口難辯,一臉無奈,只能深深嘆了口氣。

  而姜傾梧也冷笑著,朝顧厭白走了過去,「還有你,你還說跟他沒關係?」

  「什麼飛鴿傳書,飛箭傳信?」

  「都是誆騙我的謊話。」

  顧厭白輕笑一聲,緩緩從身後拿出了刀。

  「我若是說,我是來殺他的,你信嗎?」

  「你覺得我信嗎?信你奶奶的腿兒。」

  說話間,姜傾梧便惱了,隨手一把打開了顧厭白拿著的短刀。

  「咣當」一聲,那把刀也脫手而落。

  顧厭白眉頭一皺,瞠目結舌的看著姜傾梧。

  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姜傾梧卻轉身朝燕修宸而去。

  「真不明白,是你的人又如何,你為何要騙我。」

  「我不是要……」燕修宸開口,剛要解釋。

  不遠處的顧厭白便忽的脫口道,「他不信任你。」

  說完,又一臉認真的添了一句。

  「他要我跟蹤你,還要我監視你……」

  燕修宸吃驚怒惱,眸光凌厲如刀的看向顧厭白,從喉頭髮出低吼。

  「你是……想死是嗎?」

  「他說的有道理,你確實不信任我。」

  姜傾梧插嘴道,眸光驟然沉了下來。

  隨即苦笑道,「怪不得無論我發生什麼事,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出現。」

  「原來是你讓他跟蹤我監視我。」

  姜傾梧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眼睛裡的光也驟然黯淡。

  她心裡委屈。

  這麼多日以來,她猜了想,想了猜,幾次和燕修宸提及江酒。

  他不是避而不談,就是刻意隱瞞,甚至於騙她。

  現在他才知道,他竟然還派人監視她,跟蹤她。

  不過,誰讓他之前和燕凜那般親密呢。

  他對自己有所防備,也是情理之中。

  姜傾梧心裡難過,臉上也藏不住,卻倒是沒再糾纏。

  站直了身子,埋著頭朝燕修宸恭敬的行了個禮。

  「殿下早點睡,我走了。」

  「故傾……」燕修宸急忙喊道,但姜傾梧卻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看著關上的門,顧厭白冷笑了一聲,雙手環抱靠在了桌上。

  「別喊了,她連你我都分不出,想來也沒多在意你。」

  燕修宸臉色陰沉可怖,暗暗攥緊了手裡的金銅扇。

  「我與她本就,相處甚少。」

  「她認不出你我,倒是正常……更何況……」

  燕修宸低聲喃喃著,隨即抬眸一道寒光便隨著金銅扇而去。

  顧厭白沒有防備,險些沒有躲開金銅扇,等他勉強站定之時,脖子上已經是一道血痕。

  而扇子也已經被燕修宸拿回,正凜然立在他不遠處。

  顧厭白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痕,隨即眸色閃過幾分狠意。

  「哼,更何況……你我如此相似,換做任何人,這番打扮都分不出來。」

  說著,便一個轉身撿起地上的刀,便朝燕修宸而去。

  九寒送走姜傾梧,匆匆折回來的時候。

  黑壓壓的親衛正拔刀待命,站在燕修宸的房門外。

  九寒看著屋裡刀光劍影,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朝門外親衛抬手示意退下。

  「沒有命令,誰都不許進。」

  「是。」

  一番纏鬥,顧厭白的刀被金銅扇的利刃斬斷。

  就連顧厭白也被金銅扇的刀鋒架住了脖子。

  「你就是燕凜身邊的神秘人,對吧。」

  「不錯,我就是。」顧厭白昂首看向燕修宸,無所畏懼的從容一笑。

  「他雖是個蠢貨,但也有些許用處,比如……西陵戰場,就差點殺了你。」

  「我本以為你真的殘廢,要衰頹至死,沒成想,竟是矇騙,還能謀劃應敵,娶妻爭權。」

  「這般好玩,我自然要參與其中。」

  顧厭白眼底閃過幾分玩味,不顧金銅扇的刀鋒,朝燕修宸挪近了些。

  「以後,我來做江酒如何,反正那丫頭也認不出來。」

  「你做夢!」燕修宸冷厲輕喝,目光篤定。

  可顧厭白不以為然,勾唇一笑,看了看脖子上的金銅扇道,「好啊,那我就給你一個選擇。」

  「要麼我打姜傾梧的主意,要麼……我打你的主意。」

  燕修宸眸光陰厲,死死的盯著顧厭白,隨即緩緩收了手裡的金銅扇。

  「你先想想,如何在燕國活下去再說。」

  燕修宸撥弄著手裡的金銅扇,隨即突然出手。

  扇子『嘩啦」一聲在顧厭白眼前閃過,一片白色粉末狀的迷藥,便撲向了顧厭白。

  「咳咳……」

  顧厭白猛咳了兩聲,連忙捂著嘴後退,卻依舊中招,隨即暈倒在地。

  「來人!」燕修宸高聲喊道,不緊不慢的緩緩坐回輪椅上。

  「屬下在。」

  「乾爹……」

  九寒和幾個親衛進門道。

  燕修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顧厭白,朝九寒示意。

  「將他身上的浮雲錦和面具扒了,塞進貨船,送出大燕。」

  「是,乾爹。」九寒附和著,隨即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見人被抬走,九寒猶豫著,朝燕修宸走了過去。

  「嗯……那個,乾爹……」

  「唐芝問,明日太后送來的,那……那兩位……要安頓到何處。」

  燕修宸臉色一黑,脫口喝道,「越遠越好。」

  「那風韻園如何?」

  燕修宸眉心一緊,眸光冷冽的看向九寒,仿佛下一刻要吃人一樣。

  「越-遠-越-好!」

  九寒心裡一驚,點了點頭,「是,兒子知道了!」

  ……

  順慶侯府,梧桐苑。

  姜傾梧回來的時候,挽月正在房間門口來回踱步。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這天都快亮了。」

  姜傾梧像是頹敗的花,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

  悶聲嗯了一句,便自顧的回了房間。

  「奴婢還以為你今日不回來了呢,公子都來了兩回了。」

  姜傾梧一邊解下披風,一邊無力的坐在了桌邊,「大哥有事嗎?」

  「公子說,今日太后宮裡來人了,說是明日一早會有教習嬤嬤來府里。」

  「哦……」姜傾梧漫不經心的附和著。

  才將披風扔在了桌上,卻突然察覺到了什麼。

  「挽月,添燈。」姜傾梧心裡一緊,隨即拿起了桌上的披風。

  挽月一臉迷惑,忙添了燭燈過來。

  趁著燭火,姜傾梧看清楚了披風的料子和花紋。

  一臉疑惑恍惚的喃喃著,「這披風,怎的和之前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