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顧厭白夜審太后

  燕修宸發出一番感慨,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姜傾梧。

  姜傾梧看著燕修宸滿臉傷懷,有些醉意,想追問的心,瞬間收斂了起來。

  「好了,別喝了,我知道,很多事你不能說。」

  「其實,事到如今,即便你說了一切真相,顧厭白也是不信的。」

  「故傾……」姜傾梧的話沒說完,燕修宸便脫口打斷了她。

  拉著她的手,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們,去查這些事。」

  「但這條路不好走……不久之後,也許就是血雨腥風,我想你……幫我個忙。」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燕修宸,不解的點了點頭,「你說,我當然幫。」

  「你幫我勸勸修瑾,讓他出使北國,如今,能保下一個……是一個。」

  姜傾梧聞聲,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提神醒腦般的坐直了身子,隨即忽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想法我理解,但……你讓我去勸他?你不怕他一刀砍死我?」

  畫風突變,姜傾梧搖頭跟撥浪鼓一樣,別過身去,「我不去。」

  燕修宸見狀,不由的一聲低笑,「這事,只能你去,我不想一道聖旨逼他去。」

  「我若去說,他又要將顧厭白牽扯進來,只以為我是疏遠他……」

  「哦,明白了,吃醋啊。」

  姜傾梧沒等燕修宸說完,便陰陽怪氣起來,笑著朝其湊了湊。

  「怪不得我多想,他們兩個,活脫脫像是為你爭風吃醋的小娘子一樣。」

  「不過,如今知道顧厭白是你的親弟弟,倒真的只能是開開玩笑了。」

  姜傾梧暗暗發笑,邊說邊自顧的盛了碗湯,送到了燕修宸面前。

  可燕修宸聽到親弟弟三個字,卻默默失了神。

  ……

  長樂殿,顧厭白和南修夜喝了半夜酒。

  有意無意的,將人灌了個醉死。

  夜過子時,便裹上了一身夜行衣去了太后的鳳和宮。

  太后瘋了之後,鳳和宮裡只有鍾嬤嬤和近身的兩個宮婢,兩個太監。

  顧厭白夜半闖入,沒有驚動任何人,便到了太后的寢室。

  太后被驚醒的時候,顧厭白便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片刻後,太后被綁在了椅子上,嘴裡塞著布團,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顧厭白扯下臉上的黑色面巾,撥弄著手裡的匕首,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定睛看著太后。

  「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吃了我那奇藥,如今也該腦子清醒點了。」

  「之前不來找你,是因為惦記著阿宸和故傾的登基大典,還有……忙著除掉燕凜他們。」

  「現在,我們該做點遊戲,算算帳了。」

  說著,顧厭白便一把扯掉了太后嘴裡的布團,沒等太后開口,便將匕首落在了她脖子上。

  「小聲點……若是驚動了旁人,我立刻殺了你……」

  太后惶恐的看著顧厭白,輕輕點頭,不像是瘋,又不像是清醒。

  顧厭白微微揚起唇角,朝其湊近,「你知道什麼,就說吧,今日,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奉命縱火而已。」

  「奉命?奉誰的命?當日,你已是皇后之尊,誰能命令你……」

  顧厭白問著,隨即突然明白了什麼,「先帝是嗎?」

  太后輕輕點頭,卻沒敢開口。

  顧厭白眸色一沉,刀鋒朝太后逼近,「為什麼,顧家究竟做了什麼,讓他這般悄無聲息的除掉了顧家所有人……」

  「我母妃不是他最得寵的貴妃嗎?」

  太后嚇得連連縮著身子,「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顧厭白看著太后精神有些崩潰,也沒敢繼續逼問,強壓下了心中翻湧,收斂了幾分情緒。

  「好,我再問你,方雯手裡的孩子……是誰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顧厭白見狀,也不禁想起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默默收回了匕首。

  「好,不問你了,我不問你了,我去問別人好不好。」

  太后惶惶無措的點著頭,「好好,你問別人,你去問別人。」

  「那你告訴我,誰知道當年的事,你說過知情人不只是你,還有誰?我去問他……」

  「還有……還有……」太后一臉認真的想著,隨即突然眸色一亮道,「修伯,修伯知道……」

  修伯?燕修伯,宣和帝?!

  顧厭白心中驚措,轉眸看向太后,抬手一掌將人打暈。

  從鳳和宮出來,顧厭白一身輕功躲開了巡邏的御林軍,只是卻沒躲開南修夜。

  「終於出來了,問出什麼了?」南修夜從暗處走出來,嚇了顧厭白身子一顫。

  「你……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喝醉了嗎?」

  「我的酒量不好,但也不至於太差吧。」南修夜附和著。

  環顧四周,將顧厭白拉到了暗處,「問出什麼了?」

  顧厭白嘆了口氣,搖頭道,「不知是真不清楚,還是裝瘋賣傻,老東西就是不開口,不過……」

  「她說了,還有個人,知道當年的事情。」

  「誰?」南修夜忙問道。

  「宣和帝,燕修伯,就在清水園。」

  「宣和帝?」南修夜吃驚道,疑惑的搖頭道,「他平日裡昏庸懦弱,他知道內情?」

  「明日,我去給他請個安,問問就知道了……」

  南修夜輕輕點了點頭,朝其走近,「正好,我封王之後,還沒有去參拜過,明日我陪你去。」

  說著,南修夜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

  顧厭白見狀,瞬間明白了什麼,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翌日一早,姜傾梧帶著小祿子,挽月和九寒出了宮。

  本想去平清王府的,可是在上陽街上,便被吵吵嚷嚷的一行人給擋住了去路。

  一隊車馬,和一頂轎子,似乎是撞上了。

  加上路邊圍聚著些百姓,鬧出不小的動靜。

  姜傾梧隔著小窗,朝騎馬的九寒微微示意,「去看看。」

  「是。」九寒匆匆下馬,朝遠處而去,片刻後,急忙跑了回來。

  「乾娘……是北郡王,府上的轎子,和平清王的車馬隊撞上了。」

  「平清王的人,不肯讓轎子離開。」

  姜傾梧忽的一怔,不解道,「燕修瑾的……車馬隊?」

  「是,像是剛入京的,平清王入京,隨身的東西,怕是才送來。」

  姜傾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恍然意識到了什麼。

  「北郡王?是燕北府上,轎子裡,可是傅璃?」

  九寒輕輕搖頭,「不是,是大夫,說是……急著要去救命。」

  「救命?那定然是燕北不好了……」

  姜傾梧喃喃著,忙將身上的令牌遞了過去,「讓平清王府的人散了。」

  「再將大夫帶過來,坐我的馬車,咱們先送大夫,去燕北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