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一邊吃醋,一邊縱著你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

  姜傾梧和燕雪,顧厭白回到宮中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燕雪回了自己宮裡,姜傾梧和顧厭白回了上央宮。

  此時的長樂殿上,已經十分安靜了。

  御醫們撤了一大半,不過到處都是宮婢和太監。

  「哎,你去哪?」顧厭白一把拉住要去廂房的姜傾梧。

  姜傾梧看了看南修夜房間的方向,朝顧厭白示意道,「我去看看我大哥。」

  「故傾……」顧厭白還沒說話,遠處便傳來燕修宸的喊聲。

  顧厭白見燕修宸匆匆過來,默默鬆開了姜傾梧,「我去看看南修夜。」

  這是出事以後,燕修宸第一次看見姜傾梧,疾步到跟前,將人前前後後打量了一番,眼神里的慌亂才漸漸消失。

  「你怎麼樣,沒事吧。」

  姜傾梧搖了搖頭,正要說什麼,燕修宸便拉過她往南修夜的房間去。

  「哎,我去……我去看看我大哥。」

  「你大哥沒事,已經出宮了,內傷不是太嚴重,我要劉御醫跟著回了侯府,你放心。」

  姜傾梧張了張嘴,剛要開口,便聽到了南修夜房間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丫頭呢?」南修夜靠在床頭,聲音不大,但聽的還算清楚。

  姜傾梧聽到南修夜的聲音,不禁頓住了腳步。

  燕修宸見狀,也沒強行拉她,反倒壓低了聲音,「他沒事,宮裡那麼多神丹妙藥,我怎麼會讓他死。」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燕修宸,恍惚的點了點頭。

  「她啊,說是去看她大哥,實際上,就是怕來見你。」

  顧厭白自顧的倒了茶,隨即坐在了南修夜床邊。

  南修夜不解的蹙了蹙眉頭,露出不解的苦笑,「為什麼……怕來見我!」

  「她……可能怕你死了吧。」

  「不光是不敢來見你,甚至問都不敢問,將你送到上央宮,就出宮去了京刑司。」

  「我們這剛回來呢。」

  南修夜有些恍惚的看著顧厭白,「為什麼……怕我死?是因為……我長著和白阿生一樣的臉?」

  顧厭白默默的端著茶杯,微微搖頭,「我覺得應該不是!」

  燕修宸聽著屋裡的對話,轉頭看向姜傾梧,「去看看他吧,他從醒了之後,問你問了三次了。」

  姜傾梧有些錯愕的看著燕修宸,她有時候覺得燕修宸好的有些不太正常。

  他明明知道南修夜對自己的心思,他是怎麼做到,可以這麼大度的。

  「朝臣們還在上央殿上吵,我去看看。」

  姜傾梧見燕修宸要走,急忙追了過去,「我陪你去行嗎?」

  「你……陪我去上央殿?」

  「不合規矩是不是?」

  「當然不是……」燕修宸附和著,話音剛落,姜傾梧便拉著他朝上央殿的方向去。

  邊走嘴裡邊低聲說著什麼,「其實,顧厭白說的沒錯。」

  「我是害怕,害怕他出事,害怕他死。」

  「但不是因為他和白阿生長得一樣,我接受不了看著這張臉又一次去世。」

  「是因為……」

  姜傾梧的解釋沒說完,燕修宸便默默的打斷了她,「是因為他是南修夜。」

  「是你在意的人,不論是他,還是顧厭白,還是挽月,你的家人,親人,又或者是我……你都會怕。」

  「我知道,從我知道,你急匆匆的去了京刑司,逃避御醫救治南修夜的時候,我就知道。」

  燕修宸說著,停住腳步,輕輕撫過姜傾梧的臉,放輕了聲音。

  「你放心,不會再有人死了,我答應你,所有你在意的人,都不會出事的。」

  「現在,不必陪我去上央殿,想去看他就去看他。」

  「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等忙完了,我去陪你。」

  姜傾梧心裡像是被什麼塞滿了似得,恍惚的看著燕修宸,微微揚起一笑,「我去看他,你不吃醋啊。」

  「吃啊,但你想做的事,我是不會阻攔的。」

  「所以,就只能一邊吃醋,一邊……縱著你了。」

  燕修宸說著,捧著姜傾梧的臉,朝其唇上一吻。

  「小廚房裡熬了湯,做了些你愛吃的點心,你給他和顧厭白送去些,正好自己也喝點。」

  姜傾梧點了點了頭,看著燕修宸帶著鍾全他們自顧而去,有些晃神的在原地愣怔了許久。

  姜傾梧帶著吃食和湯藥敲開房門的時候,顧厭白正和南修夜說幻月的事。

  看到姜傾梧進來,南修夜的目光立刻鎖在了姜傾梧身上。

  「你來了……」

  姜傾梧微微點頭,看著南修夜臉色慘白,有些無力的靠在床頭。

  想起在凌安王府,生死之際,重傷的南修夜將她護在懷裡,心裡突然沉甸甸的。

  她一直將南修夜當成患難朋友,生死之交,卻從未想過與他有半點男女之情,也註定沒辦法回應他這份感情。

  可南修夜每次都是拼死相救,這份情意,她該怎麼還。

  「傾梧……」南修夜見姜傾梧愣住,低聲喊著,像是看穿了什麼似得,笑著開口,「我沒事,只是受了些內傷罷了。」

  「宮裡什麼藥都有,李御醫醫術高明,沒事了。」

  姜傾梧回過神來,朝身後挽月和宮婢們揮了揮手,「你的湯藥熬好了,我正好拿過來。」

  「還有小廚房熬了甜湯,和吃的,正好你喝了藥,可以拿甜湯擋擋藥味。」

  姜傾梧邊說邊將藥送到了跟前。

  南修夜見姜傾梧倒好了藥,隨即捂著胸口,緩緩坐直了些身子。

  「沒關係,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藥味。」

  說著,便自顧的接過了姜傾梧遞過來的藥碗。

  「唉,這待遇可真好,看的啊,我都想受傷了。」

  「顧厭白,你別胡說八道。」姜傾梧輕喝了一聲,轉身接過南修夜手裡的空碗,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阿蘿……阿蘿的屍體已經安置好了,只是不知道該安葬在哪裡。」

  「隨便,哪裡都行。」南修夜語氣淡然,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意。

  可雖然嘴上說的輕鬆無謂,眼底卻突然攏起傷懷之色。

  姜傾梧也沒再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還有,以後……你就住在宮裡吧,那個凌安王府……」

  「傾梧!」南修夜突然開口打斷了姜傾梧,隨即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躲不掉的!」

  「無論我住在哪裡,他若想殺我,都躲不掉的。」

  南修夜定定的看著姜傾梧,隨即從容的揚起一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死的,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