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躺在地上,被四個大漢拳打腳踢。
還有兩人去扯阿櫻,而那春嫂正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女兒。
為首的人是個肥頭大耳的黑胖子,轉頭看到了衝進來的姜傾梧,頓時眼前一亮,胖子滿眼都是淫邪的笑意。
「哎呦,不得了啊,你家裡還藏著這樣的美人呢……」
見姜傾梧站在原地不做聲,便徑直走了過來。
「不捨得小的,那就給大的吧,這姿色,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去拉阿櫻的人調轉了方向,春嫂也瞬間反應過來,「姑娘快跑,他們是壞人,你快跑……」
春嫂哭著喊道,可姜傾梧卻一動不動。
眼神漸漸的狠厲,周身都驟然湧起一股駭人的氣息。
只是那幾個賊人並未察覺姜傾梧的變化,卷著衣袖便來拉她。
可剛伸手過來,姜傾梧便下意識的抓住了對方手腕。
一個輕巧的扭動,便咔嚓一聲,斷了對方的手臂,猛地一甩,將人甩了出去。
「啊……疼……救命,老大……」
其他幾個人聞聲,二話不說便一齊沖了過來。
可姜傾梧沒有絲毫退縮,抬腿當胸一腳。
轉身一個過肩摔,扭頭一拳將大漢打倒在地。
隨即飛身一躍空中後踢將人踢到了院子裡。
『砰』的一聲,那人摔在梧桐樹上,瞬間沒了氣息。
霎時間,空氣凝結,仿佛死一般的寂靜。
那胖子嚇得渾身顫抖,連連後退,隨即帶著手下,連滾帶爬的消失不見。
那春嫂和田春也僵住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姜傾梧。
就連她自己也愣在了原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腦子裡不由的浮現出很多她與黑衣人廝殺的畫面。
雖然她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了,但她知道,自己與這一家人,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姜傾梧轉頭看著地上的三人,也沒說什麼,轉身朝床邊的桌邊走了過去。
看著桌上的飾物,朝春嫂問道,「這些……是我的嗎?」
春嫂恍惚的點頭,隨即反應過來,「是,是你的,都是你的。」
兩個金釵,一副耳墜子,還有一個流蘇珠花。
姜傾梧將東西一把拿起,轉身朝春嫂走了過去。
春嫂見狀,起身道,「你……你想起來了?」
姜傾梧搖頭,隨即將東西塞進了那春嫂手裡,「還沒有,我回來,是想拿樣首飾,好作為線索,查一下我是誰?」
「我不需要這麼多,我只拿這支金簪,其他的,你們拿去換錢吧。」
「我瞧了,耳墜子是上等翡翠,金釵是十足金,流蘇珠花,全是東海珍珠。」
「應該能換不少錢。」
說著,姜傾梧便拿著一支略顯簡單的金簪,轉身往外走。
一家三口見狀,不由的追了出來。
姜傾梧本打算離開的,可是看著梧桐樹下的人,不由的走了過去。
一看,竟然死了。
「死……死了嗎?」
「嗯。」
聽到姜傾梧的回話,田春嚇壞了,「死了,死了,怎麼辦,他們一定會報官的,我們豈不是要被抓起來……」
姜傾梧蹲在那屍體身邊,仔細查看了一下,起身道,「兩個辦法。」
「第一個,你去報官,就說,是我殺的,我在這等著。」
「第二個,拿把鐵鍬埋了他,那個胖子若是回來,你便不承認就好,回頭把手裡的東西換錢給他。」
春嫂看著自己男人猶猶豫豫,隨即轉身拿了鐵鍬朝其遞了過去。
「旁邊林子裡,埋了他。」
姜傾梧見春嫂做了決定,也沒多說什麼,臉色平靜的轉身便要走。
春嫂見狀,一把拉住了姜傾梧,「你……你傷剛好,要不,留下來,再歇兩日。」
姜傾梧微微蹙了蹙眉頭,不解的看著她,「你不怕官兵找來了?」
「如果真搜到這,我們就把你藏在地窖里。」
留下來也好,她腦子裡一片混亂,記憶斷斷續續,也許多歇兩日,就想起自己是誰了。
姜傾梧猶豫著,抬眸道,「我餓了,有吃的嗎?」
「有,有……」
姜傾梧坐在院子的石桌邊,仔仔細細的看著手上的金簪。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鳳凰的樣式,做工精巧。
唯一值得研究的地方,就是這金簪上,刻著一個很小的梧字。
春嫂做了吃食,算不得差,殺了只雞,買了肉,炒了一桌子菜。
姜傾梧看著端上桌的東西,朝一旁站著的阿櫻招了招手,「你餓不餓。」
「餓。」
「那吃吧。」說著,姜傾梧便將筷子遞了過去。
阿櫻拿著筷子二話不說,便吃了起來。
春嫂端著雞湯過來的時候,阿櫻已經吃的滿嘴流油。
「真不懂規矩,怎麼就先吃了。」春嫂邊說邊坐了下來,給姜傾梧盛了湯。
姜傾梧接過小碗之後,猶豫了片刻,轉手遞給了阿櫻。
春嫂笑笑,也沒說什麼,自顧的又盛了一碗,朝姜傾梧遞了過來。
「姑娘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心好的人,不用管阿櫻,這丫頭沒規矩的……」
說著,朝阿櫻輕喝了一聲,「還不謝謝姐姐,這都是姐姐的錢買的……」
「謝謝姐姐……」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自己接過來的小碗,神思恍惚的喃喃著,「不是,是……」
「我吃飯之前,旁人總要先吃的。」姜傾梧若有所思的喃喃著。
先頭被太后嚇壞了,後來每次用膳前,小祿子都要用銀針試毒,還會為她試菜。
春嫂愣怔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唉,大戶人家的小姐,也這麼可憐,怎麼能旁人吃了你再吃呢。」
姜傾梧回過神來,看著阿櫻吃的香,瞬間有種罪惡的自責感。
她這是在懷疑,這母女兩個會害她嗎?
姜傾梧想著,自顧的吃起了東西。
「對了,吃過東西,你就去屋裡休息,你放心,我和阿櫻一直在。」
「若是真有官兵過來,咱們能提前藏起來。」
姜傾梧點了點頭,思緒混亂的喃喃著,「官兵……是來抓我的嗎?」
「八成是,聽說好多人在挨家挨戶的搜呢。」
「之前聽說朝廷在追通緝犯,說是還有一個誰家的小姐還沒抓回去……」
「你不知道,新帝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說不定你就是哪家的官小姐?」
「別想這麼多,回頭等你傷好了,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姜傾梧低頭吃著東西,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可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姜傾梧正昏睡著,春嫂便慌慌張張的叫醒了她。
「姑娘,姑娘你快起來,官兵馬上就來了,房子後面有個地窖,你快藏起來……」
姜傾梧被拉起的瞬間,身子不由的有些失重,心口一陣擁堵,頭暈目眩的。
「你……你怎麼了?你臉色這麼差……」
姜傾梧輕輕搖了搖頭,跟著春嫂朝房子後面的地窖走了去。
乾草,木板,土台階。
姜傾梧下去之後,那婦人便壓低了聲音叮囑著,「姑娘,不管發生什麼,別出來……」
「地窖里有水,有吃的,等沒動靜了,你再上來……」
姜傾梧點了點頭,朝裡面走。
地窖倒是很大,點著一盞油燈,存放著一些番薯和務農的工具。
姜傾梧有些喘不過氣來,踉蹌了幾步,心口翻湧,一口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