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戛然而止,所以姜傾梧的聲音也十分清晰。
聽到喊聲,挽月他們也才回過神來。
忙朝燕修宸俯身行禮,「參見殿下。」
「平身吧。」
燕修宸附和著,越過挽月他們,徑直朝姜傾梧走了過去。
目光也不由的鎖在姜傾梧身上,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似得,不由自主。
姜傾梧嘴角噙著笑意,見燕修宸失神的樣子,起身轉了一圈。
「這素雲紗是京城如今最為緊俏的衣料,我貪新鮮,做了兩身衣裳,可好看?」
燕修宸恍惚的點著頭,看著姜傾梧眼睛都直了。
「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姜傾梧輕輕嘆了口氣,朝莊晴示意收琴。
「挽月,上菜吧。」
「是,姑娘。」
燕修宸聽到上菜忽的回過神來,「上……上菜?」
「對啊,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姜傾梧附和著,隨即輕輕拉過了燕修宸的手,眉眼一彎,落在燕修宸眸子上,儘是嫵媚。
「這幾日……我累了,今日,你陪我好好喝一杯……」
九寒說的對,這地方雖然燈火通明,可只有他們幾個,寂靜的很,遠處也陰森的很。
該不會真鬧鬼了吧。
否則,該怎麼解釋這丫頭突然性情大變,如此嫵媚撩撥……
燕修宸靜靜地看著姜傾梧,隨即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怎麼了?」
「我看看,你是不是病了,燒糊塗了。」
「但我瞧著沒有。」燕修宸說著,坐直了身子,環顧四周道,「那可能真的是這地方鬧鬼。」
「你是何方鬼怪,敢附身在我家娘子身上。」
姜傾梧聽著,不由得一聲嗤笑,見挽月端了酒菜過來,忙起身幫忙。
「這道是蒸排骨,我跟著師傅學的……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這個是杏仁盅,還有燒百燴,糖醋魚,青絲豆乳,麻酥餅,牛肉羹……」
燕修宸看著一道道菜擺上桌,錯愕的看向姜傾梧,「你向來不通廚藝的,這些都是你做的?」
「這看著色香味俱全啊,哪有人突然就會做的。」
「也不是突然,學了兩日,好看是好看,但未必好吃啊。」姜傾梧說著,將筷子遞了過去。
燕修宸贊同的點了點頭,接過了筷子。
看著桌上的菜,小心翼翼的選了糖醋魚。
味道算不上太好,但也還不錯,家常菜做成這樣,也算過得去。
燕修宸點著頭,抬眸看向姜傾梧,「你還真是天賦異稟,味道還真不錯,堪比王府的大師傅了。」
說著,燕修宸默默放下了筷子,「我這心裡藏著一堆問題,能問嗎?」
姜傾梧看著燕修宸,默默倒了杯酒,「你是想問我為何在這?」
「其實上次,跟你說這宅子的時候,我就已經買下來了。」
「買了宅子,請了僕人,也早就將這收拾出來了。」
姜傾梧神色平靜,起身朝石欄邊走近了些,看著滿湖的河燈,就連背影也落寞了些。
「這兩日,我讓挽月他們搬了一些我常用的東西過來。」
「我想著,住進來……不至於荒廢了,而且離侯府也近,也不必聲張。」
說著,姜傾梧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轉身看向燕修宸。
「我還叫人給你準備了房間,和所需所用。」
「若是你不嫌棄,到這來住住也可以。」
「廂房也都收拾出來了,顧厭白若是跟來,也是住的下的。」
燕修宸輕輕嘆了口氣,起身朝其緩緩走了過去,「我自是不嫌棄的……」
「只是,這幾日,你一直冷著我,今日怎麼突然間……」
「做了菜,彈了琴,還……穿的這般……」
說著,燕修宸噙著幾分笑意朝姜傾梧耳邊湊了過去,「這般撩人心魄,我若留下……自是住不了廂房的。」
溫熱的氣息從耳邊灌進心裡,姜傾梧心中微微一緊,往後縮了縮身子,靠在了石欄上。
「那你要住哪?」
「你說呢?」燕修宸輕聲道,朝姜傾梧湊近了些,伸手落在石欄上,將人輕輕圈在了懷裡。
「你還沒回答我,今日這是唱的哪出?該不會……是美人計吧,有什麼目的啊。」
姜傾梧聞聲,微微蹙了蹙眉頭,有些委屈道,「你怎麼冤枉我呢?」
「還不是今日顧厭白說我這幾日對你不好嘛。」
聽到姜傾梧這麼說,燕修宸倒是一點旁的思緒都沒了。
「所以,你這般撩撥我……是同意,我今日宿在你房裡了。」
燕修宸低聲問著,邊說,卻忍不住的朝姜傾梧越湊越近。
「你如此撩撥一個,對你覬覦許久的男人……可是會引火燒身的。」
「他怕是……一分一毫,都忍不了了……」
說著,輕薄的唇輕輕落下,如蜻蜓點水般,淺嘗即止,而後又突然覆上。
「嗯……嗚……」
姜傾梧呼吸一滯,身子不由的一蹌,但立時便被燕修宸穩穩摟住。
纖細的腰身,薄軟的紗衣,燕修宸環著懷裡的人,輕軟的吻漸漸變得不受控制。
微喘的氣息在她耳邊浮蕩,「你的屋子……在哪?我現在……就想要你。」
說著,燕修宸便將人一把抱起,大步而去。
自山洞那次要了她之後,這是第一次。
燕修宸顯得著急,又小心翼翼,將人送到床上,甚至都覺得不太真實。
看著身下的人,燕修宸輕輕撫過被他弄亂的頭髮。
「你……你當真願意?」
姜傾梧揚起唇角,微微歪著頭看他,「你不會……真以為我真是鬼吧……」
「只要是你,是人是鬼都好……」
燕修宸喃喃著,俯首朝其吻了過去,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紅床軟枕,交頸而臥。
溫香軟玉,繾綣旖旎。
忽明忽暗的燭火,徹夜未熄。
燕修宸更是貪心,將她折騰了大半夜。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但天色微明,隱隱透著虛光的時候,她卻突然醒了過來。
看著一旁呼吸平穩,睡沉了的燕修宸,姜傾梧扯過薄衣,緩緩起身。
捂著口鼻,在熏爐里,悄悄放了些迷香。
等她折回床邊的時候,燕修宸已經徹底昏睡了過去。
「燕修宸……阿宸?」姜傾梧捂著口鼻輕輕推了推燕修宸,隨即默默起身去換了衣裳。
片刻間,一身束腰束袖的暗紋黑衣裹在了身上。
手裡拿著一整套給燕修宸準備的衣袍,放在了床邊,俯身朝其唇上輕輕一吻。
隨即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