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我該不該死,由不得他說了算

  聽到姜傾梧的話,白閣滿眼驚恐。

  不可置信的衝進了屋子裡。

  燕修宸見狀,朝姜傾梧和顧厭白走了過去。

  「他帶了這麼多人來,你們先走。」

  「走?走去哪?為什麼要走。」姜傾梧脫口反駁,眸子裡帶著幾分厲色,整個人像是鋒利的刀刃一般。

  聽到姜傾梧回懟,顧厭白也跟著湊了過來。

  「是啊,為什麼要走,我們又不怕他,當著你的面,他還能把我帶走,還能殺了故傾不成?」

  燕修宸一臉無奈,本想著勸勸姜傾梧,可顧厭白也跟著湊熱鬧。

  「你閉嘴。」燕修宸朝顧厭白厲聲喝道。

  顧厭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坐在了一旁,像是一尊石佛一樣。

  「突然間腿疼,走不了了,估摸著傷還沒好。」

  燕修宸不理會顧厭白,轉身朝姜傾梧走了過去。

  「白閣,唐芝,甚至於南修夜,都只是工具罷了,找他們沒有用的。」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說,解決一個白閣,就當是報仇了。」

  姜傾梧篤定著,朝門外的白閣的人打量了一圈,傳來一聲冷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絕不善罷甘休。」

  聽著姜傾梧這番話,燕修宸終於沒再說什麼。

  身後的顧厭白也有些愣住了,一會看看姜傾梧,一會又看看燕修宸。

  正要開口的時候,屋裡的白閣抱著唐芝走了出來,目露凶光,滿眼殺氣。

  「先生要殺你,是因為你該死。」

  「所有人的悲劇都是你造成的,其實最該死的不是顧厭白,而是你,如果十年前……」

  白閣的話沒說完,燕修宸手裡的金銅扇便飛了過去,直接打中了白閣的膝蓋。

  白閣抱著唐芝,直接跪在了地上。

  「再敢多說一個字,本王要你的命。」

  燕修宸見白閣不再說話,有些不安的看向姜傾梧。

  本以為他她會情緒失控,會追問,可姜傾梧就只是站在那。

  死死盯著白閣,默默了許久,才朝其走了過去。

  「你以為你說這些話,就能讓我聞之感懷,自責悲慟?」

  「我最該死?哼,我怎麼不知道我最該死。」

  「我十四歲上戰場,殺敵救民,守邊疆,護將士,我為什麼該死。」

  「兩年前江南水患,是我籌集銀兩,陪父親去的江南。」

  「遼東成災,是我成立六善堂,擴至整個大燕,救了多少百姓。」

  「我為什麼該死,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該死?」

  姜傾梧一步步逼近,門外白閣的人也紛紛靠近。

  姜傾梧帶來的人,見此情景,立刻上前,擋住了門外的黑衣人。

  雙方對峙,劍拔弩張。

  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姜傾梧傳來一聲冷笑。

  「今日,你殺不了我,也帶不走顧厭白。」

  「當然,我也不殺你,你替我帶句話給那個先生。」

  「我該不該死,由不得他說了算。」

  說著,姜傾梧轉身朝顧厭白看了一眼,隨即大步而去。

  燕修宸看見了,不解的看向顧厭白。

  顧厭白也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道,「走了,走了,你不走嗎?」

  回去的路上,姜傾梧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燕修宸本是坐著馬車來的,可姜傾梧和顧厭白都騎馬,自己也只好隨了他們。

  「你和故傾……有事瞞著我?」燕修宸突然問道。

  顧厭白目光從前面姜傾梧的身上挪開,一臉錯愕的看向燕修宸。

  「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和故傾有事瞞著你?」

  「咱們倆是一夥的,有事我肯定會跟你說的啊。」

  燕修宸聞聲不禁一聲嗤笑,「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信啊。」

  「真沒事?這兩日,忙著朝上的事,我見了她幾次,她都是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顧厭白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燕修宸的肩膀,「別介意,她不是針對你,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所有人?」

  顧厭白輕輕點頭,朝燕修宸壓低了聲音,「對,所有人。」

  「我是萬萬沒想到,白阿生的死對她打擊這麼大。」

  「我原本以為,她會在梧桐苑裡哭,喝酒,傷心……一蹶不振。」

  「可沒想到,她操辦喪禮,正院迎客,給蘇文禮置辦了遠行的東西,像個正常人,又不像正常人。」

  說著,顧厭白驅馬朝燕修宸湊近了些,「你沒發現這丫頭突然變得冷漠了嗎?像是冰疙瘩似得。」

  「說起來,白阿生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十四五歲,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

  「如果不是後來白阿生的死訊,也許她會繼續找,一直找,然後延續那份患難之情,成就一對佳偶也說不定。」

  「而且,白阿生肯定是鍾情故傾的,而故傾想必也動過心吧。」

  燕修宸看著姜傾梧的背影,思緒萬千,若有所思的喃喃著。

  「白阿生是不是鍾情故傾,故傾是不是動過心,這些……都不重要。」

  「在我看來,白阿生心中的大義,絕非只是男女之情。」

  「他救故傾的時候,故傾一身男裝,灰頭土臉,沒有什麼一見鍾情,也沒有什麼相知相許。」

  「他救她,是因為他的善良,他護著她,是因為她是大燕的將軍,她救了很多人,可以救很多人。」

  「如果說鍾情……我想為她下跪,換牢房的時候。」

  「甘心為她引開追兵,送她出桑國的時候,應該是愛她的吧。」

  顧厭白聽著聽著,心裡突然沉重起來,暗暗攥緊了手裡的韁繩,看向姜傾梧。

  「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故傾了。」

  「殺了一個唐芝,的確……不足以平這份恨意。」

  燕修宸轉頭看了看顧厭白,輕輕嘆了口氣,「白阿生死了之後,她問過我一句話。」

  「她說為什麼,權力之巔,卻護不住一個普通百姓。」

  燕修宸邊說邊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顧厭白,「也許,故傾的冷漠並不只是因為白阿生的死。」

  「那……還有什麼?」顧厭白不解的問著,可燕修宸卻突然回過神來,目光如炬的審視著他。

  「你和故傾,真的沒事瞞著我?」

  顧厭白無奈嘆了口氣,舉起了手,「真的沒有,我發誓。」

  「乾爹……」顧厭白的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喊聲。

  眼看著到了京城,九夜卻風風火火的出了城。

  「乾爹,宮裡出事了,朝中大臣圍聚陛下寢宮,不肯離開……陛下要您即刻入宮。」

  姜傾梧聞聲,朝燕修宸示意,「正好,我也想去宮裡,我陪你去吧。」

  燕修宸愣了愣神,點頭道,「好,一起。」說著又朝身後的顧厭白喊道,「你也一起。」

  顧厭白眉頭緊蹙的僵了僵身子,見兩人走遠,忙追了過去,「為什麼啊,為什麼要我也去……不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