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燕修宸終於是按耐不住了,輕咳著提醒。
隨即將姜傾梧從白若生身邊拉走,「沒有人會死的,解藥已經給他了。」
「啊……」姜傾梧身子嗆了一下,錯愕的看了看白若生,又朝燕修宸確認的問著。
「給他了,你拿到解藥了?你怎麼拿到的。」
「叫唐芝偷出來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仙鄔莊護著她。」
姜傾梧聞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的揚起幾分笑意,朝燕修宸湊了過去。
「你到底還有多少兄弟,這大燕到底還有皇室多少滄海遺珠。」
燕修宸無奈嘆了口氣,轉頭看著姜傾梧,一把將其拉到了身邊。
「是不是本王所有的兄弟,都得栽到你的手裡。」
姜傾梧愣怔了一下,一臉費解的看著燕修宸,「還有誰?顧厭白?」
「不然呢?」
「你承認他是你兄弟了,他也是皇室的人?」
「你可別拿我開玩笑,他不是你房裡的人嘛,你們相親相愛的,怎麼還往我頭上扣帽子。」
拌嘴的聲音越來越遠,白若生的臉上漸漸布滿了苦澀,明亮的眸子也變得猩紅。
兩個人的背影像一束光,照亮著前面的路。
前路是光明燦爛的,可他,這麼多年殺人,下毒,陰謀,算計,該殺的不該殺的,他都殺了。
像是陷在腌臢泥沼里的軀殼,就算真的拉到陽光下,又能如何呢。
白若生陷入瘋狂的思緒中,佇立在原地,像是一隻困獸一樣掙扎不前。
「白若生……」姜傾梧的喊聲,一遍又一遍,越來越近,最後猛地推了他一把。
「你被點穴啊,怎麼不走啊。」
姜傾梧看著紅著眼眶,失神無措的白若生,瞬間察覺到了什麼。
「解藥呢?」
「解藥……在我這。」
聞聲,姜傾梧便伸手朝白若生懷裡摸索了起來。
白若生心中一緊,下意識縮了縮身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幹什麼?」
「找解藥,把解藥吃了。」
白若生輕輕嘆了口氣,微微揚起唇角,朝姜傾梧傾了傾身子,輕聲篤定著。
「放心,我會吃的。」
姜傾梧嘆了口氣想要抽回手,卻被箍住。
而白若生也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姜傾梧的手,隨即有些不舍的,連忙鬆開。
「我說過會吃,就一定會的。」
姜傾梧松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行,解藥你記得吃。」
「那可是燕修宸犧牲色相換來的解藥,你要是不吃,可對不起他。」
說著,姜傾梧把自己的刀遞給了白若生,自顧的自己脖子上取下了金哨子。
連繩子帶哨子朝白若生遞了過去,「這玉繩是我讓挽月用玉線編的,實在難看……」
白若生疑惑的看著手裡的哨子,朝姜傾梧看去,「你……這是要還給我?」
「不是還給你,是讓你幫我找個好點的師傅,做個好看的繩子。」
「等這些事結束了,你再還給我。」
姜傾梧理好頸口的衣裳,拿過自己的刀,看著恍惚愣在原地的白若生笑了笑。
「這不算為難你吧,快走吧,前面有光,可能快到了,你快點,還等你帶路呢。」
姜傾梧邊說邊轉身朝燕修宸小跑著追了過去。
白若生看著姜傾梧的背影,陰鬱的臉上,總算了有些明媚的光。
「自然是不為難……」白若生喃喃著,隨即將哨子戴在了自己脖子上,朝兩人跟了過去。
燕修宸看著遠遠跟過來的白若生,有些不悅的看向身旁的姜傾梧,暗暗嘆了口氣。
「我真的吃醋了。」
「看出來了。」姜傾梧喃喃著,自顧的尋著路。
「你是打算拋棄本王,另擇新歡?」
「當然不是。」
「那你為何與他親近,給他念想,當真……是覺得我如此寬容?」
姜傾梧輕輕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燕修宸,隨即陷入了沉思,也放輕了聲音。
「他已經沒有生的希望了,也許心裡塞滿了暗無天日的苦楚。」
「這不是念想,是我想讓他知道,他身邊還有人……」
姜傾梧喃喃著,想起曾經白若生說的話,他說沒人在意他的生或死。
「我想讓他知道,還有人需要他,在意他……在意他的生,在意他的死。」
聽著姜傾梧的話,燕修宸心中也突然沉重起來。
「有句話你說的沒錯,皇家,真的很薄情。」
「有太多,太多的人,成了犧牲品……」
姜傾梧聽著聽著,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沉用手指著燕修宸。
「我還有筆帳呢,等出去了,我要好好算清楚。」
說著,姜傾梧便大步而去,燕修宸也不禁想起了什麼,無奈嘆了口氣。
……
密道曲折蜿蜒,但好在白若生輕車熟路,不多時,便找到了一道石門前。
可石門還沒打開,白若生便一臉緊張的沖了過去。
「有人來過。」白若生看著石門上的血跡,直接推開。
不大不小的空間,有一張石床,石桌,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藥。
除此之外,便只有滿地的屍體。
「阿龍……」白若生疾步沖向床邊的阿龍,人已經是不行了,挨了好幾刀,白若生喊了好久,才將人叫醒。
「公子……唐芝……」
「唐芝帶走了,白阿生……和……」
姜傾梧忽的一驚,急忙沖了過去,「唐芝帶走了白阿生,還帶走了誰?他們去哪了。」
阿龍有些說不出話來,用盡最後力氣指了指外面。
看著咽了氣的阿龍,白若生起身朝兩人走了過去。
「這密道雖然岔口多,但只有兩個出口,我們進來的時候,沒有撞上唐芝。」
「她只有一條可走,通往後山的路。」
姜傾梧聞聲,若有所思道,「還有一個人,除了白阿生,還有一個人……」
「不是九夜……就是阿澤。」燕修宸說著,朝兩人示意,「我們走。」
另一個出口,在皇陵背面的半山腰。
出口外是一個崖洞,崖洞外延著幾十米寬的平台,角落裡只有一條很小的路通往山下。
而平台外,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三人追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埋伏好了。
十幾個黑衣人,帶著弓弩和刀劍,將出口團團圍住。
姜傾梧看著黑壓壓的一片,心裡不由的一緊,「是燕凜的人……」
「又猜錯了,是我!」唐芝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三人看過去,這才發現,不只是唐芝,還有被綁成粽子的顧厭白,和傷勢未愈的白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