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殺了她?我若是不肯呢?

  這句話讓白若生心中猛然一顫。

  就如同那夜,姜傾梧毫不猶豫的替他擋下砍下來的刀。

  只是很快,白若生便回過神來,思緒漸漸清醒,帶著幾分自嘲,傳來陣陣冷笑。

  「我算什麼?就算不是私生子,也不過是皇室旁支罷了,怎配與你稱一脈相連。」

  「與你一脈相連的人,如今只有當今聖上,和江南的平清王了吧。」

  燕修宸微微垂著眸,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我與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說著,燕修宸思緒被拉了回來,隨即將解藥朝白若生推了過去,緩緩起身。

  「還有三日,無論你是否答應與我聯手,解藥都是給你。」

  「你有時間考慮,但請……一定照顧好白阿生,他若死了,故傾會一生不安。」

  白若生拿起了桌上的解藥,轉頭看向燕修宸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

  「王兄?你是第一個承認我的人……王兄!」

  白若生騎在馬上,在夜深人靜的長街上,不緊不慢的回西城的宅院。

  一路上思緒混亂,腦子裡都是姜傾梧和燕修宸說的那些話。

  可就在他失神恍惚的時候,靜謐的四周卻突然傳來一陣異響,讓他驟然驚醒,立刻警覺的拉緊了韁繩。

  「出來吧。」

  話音剛落,幾道黑影便從暗處涌了出來,齊整整的跪在了他面前。

  「參見南公子。」

  「只有你們嗎?不對啊。」白若生冷聲掃過幾個人,環顧四周輕輕嘆了口氣,「白閣,出來吧。」

  白閣聽到白若生的喊聲,手握一把劍,帶著斗笠從小巷裡走了出來。

  「修夜……」

  「先生有何指示。」白若生坐在馬上,目光犀利的盯著白閣。

  白閣默默朝前走近了些,拿著劍雙手抱拳,「先生有令,要公子即刻殺了姜傾梧,迅速回十味莊復命。」

  白若生輕輕點著頭,朝前傾了傾身子,帶著幾分玩味篤定道,「我若是……不肯呢?」

  「修夜,你是先生最看重的,千萬別亂來。」

  「哼,既然是最看重的,一次不聽話,也不算什麼。」

  說著,白若生便拉緊了韁繩,準備離開,「你回去告訴他,我看上姜傾梧了,要殺她,不可能。」

  見白若生要走,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攔著,紛紛讓開了路,只有白閣還擋在前面。

  「讓開。」白若生厲聲喝道。

  白閣猶豫了片刻,默默讓開了路,但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公子,殺了她,才是一了百了,對你,對殿下都是最好的。」

  「姜傾梧身邊太多人了,你不要妄想。」

  白若生眸色生厲,周身散發著殺氣,「你的女兒都敢妄想未來天子,我妄想一個將門之女,有何不可。」

  「駕……」白若生丟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白閣看著策馬而去的白若生,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你們都是七渡嶺的高手,公子一手提拔,該怎麼做,都知道吧。」

  「屬下等,替公子殺了姜傾梧,有了屍體,自然能換解藥。」

  「好……」白閣附和著,轉身而去。

  白若生快馬回到西城宅院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可宅子裡卻是漆黑一片,靜謐無聲。

  白若生的腳步頓了頓,想起姜傾梧的梧桐苑奴僕成群。

  想起燕修宸無人居住的南苑都是燈火通明,心裡突然一沉,重重嘆了口氣。

  「要知道,就不趕那些人走了,空蕩蕩的……」

  本以為是自言自語的聲音,可是屋裡卻傳來回應。

  「誰說的,我恭候多時了。」

  白若生心裡一緊,驟然臉色一變,隨即緩緩走了進去。

  「前腳你父親,後腳便是你,怎麼,你們父女是不打算讓我睡了是嗎?」

  「一人睡有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想抱著姜傾梧睡嗎?」唐芝邊說邊點亮了屋裡的燭火,燃起了一處光。

  白若生先是一怔,可是在看到唐芝之後,便不禁傳來一聲輕蔑的冷笑。

  「這臉怎麼了?看來是被打了啊?」

  「你笑什麼,你又好到哪裡,解藥拿到了嗎?」

  白若生臉上的笑意忽的僵住,轉頭看著唐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先生沒給我,我去哪拿解藥。」

  「我就說嘛,你比我好不到哪去,解藥我已經偷出來了,且已經給了燕修宸。」

  「燕修宸難道沒有給你嗎?」

  「哦,對了,他一定是想拿解藥威脅你,讓你交出白阿生吧。」

  白若生突然明白了過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滿眼嘲諷。

  「你偷到了解藥?你怎麼偷到的?你怎麼可能偷到解藥?」

  「你偷到了解藥,沒有給我,卻給了燕修宸……」

  「口口聲聲說要跟我合作,卻還是討好了那個男人。」

  「看來,你是想拿解藥跟燕修宸換東西,但可笑的是……沒換到。」

  白若生說著,傳來嗤笑聲,輕輕搖頭道,「這張臉,怕是不能看了,燕修宸可真狠呢。」

  「南修夜,你少說風涼話。」唐芝拍案而起,朝白若生逼近,「我來,是想跟你談合作的。」

  「我對跟你合作不感興趣。」白若生脫口道,隨即起身準備離開。

  可下一刻唐芝便一把抓起桌上的劍,拔劍從身後刺了過來。

  白若生有所警覺,迅速躲開,轉身一招之內便奪下了唐芝的劍,掐住了她的脖子。

  唐芝也不慌張,輕笑著道,「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別這麼凶嘛。」

  「不如我把姜傾梧送到你床上,幫你一把,你順水推舟,促成他們退婚如何?」

  「對了,你們夜半出行,孤男寡女,若是全城傳揚開來……」

  聽到唐芝的話,白若生驟然臉色大變,「你敢……這種卑鄙下作的事,我不屑去做。」

  說著,白若生便鬆開了唐芝,可唐芝看著轉身的白若生,瞬間惱了。

  「你高尚,行,那就別怪我殺了姜傾梧。」

  「我得不到燕修宸,她也休想得到……」唐芝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撿起地上的劍便往外走。

  可聽到唐芝的話,白若生不淡定了,身影一閃到了門外。

  唐芝反應過來,轉身看著白若生一掌打了過來,抬手接了一掌,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吐了口血。

  「你……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對我下手……」

  「她就那麼好嗎?讓你們一個個這麼護著她。」

  白若生冷眼看著唐芝,面如寒霜,陰沉可怖,「哼,你若敢傷她分毫,別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她不服氣,更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護著姜傾梧,燕修宸,顧厭白,南修夜,一個兩個三個都是如此。

  見白若生要走,唐芝緩過神來,突然傳來冷笑聲。

  「呵呵,作為一個殺手,你動了凡心有個軟肋,你會死的很慘的。」

  「不過你放心,姜傾梧會死在你前面。」

  「你說什麼?」白若生厲聲質問,不由的折了回來。

  唐芝見狀朝其抬手示意,「看在多年同伴的份上,你過來,我告訴你。」

  白若生本是警惕小心的人,可見唐芝重傷難撐,也大意了些。

  更何況乎姜傾梧,一時心急便附身朝其湊了過去。

  唐芝作勢湊過來要說話,可下一刻抬手一支銀針便刺在了白若生後頸上。

  「你……」白若生身子忽的一顫,反應過來,已為時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