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漢拿著掃把過來,姜傾梧連忙起身,而白若生一掌打過去,便將人掀翻在地。
「說誰野鴛鴦呢?說誰鬼混呢?」白若生緩緩起身,帶著幾分玩味朝其走了過去。
跌在地上的老漢反應過來,連忙跪在了地上,「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方才不是要打人嗎?」白若生問著,俯身朝其蹲了下來,「我瞧著你是不想活了……」
姜傾梧看著白若生眸子裡的狠厲,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不可置信間,踮著腳迎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吧,他只是守塔的普通百姓。」
白若生聞聲,緩緩收了戾氣,轉頭看向姜傾梧。
「普通百姓?你知不知道,他明日下山,就能將你和我幽會的事情,宣揚的到處都是。」
「到時候,若你退婚,人家肯定以為你背叛燕修宸在先,你的處境會更難。」
姜傾梧雖然聽明白了白若生的意思,但還是覺得不至於為此殺人,殺的還是一個普通人。
「你有病吧。」姜傾梧拉了一把白若生,朝地上的老漢喝了一聲,「你還不快走。」
見人連滾帶爬的走遠,白若生無奈嘆了口氣,緩緩起身。
「打殺沈家的時候,不是挺狠的嘛,這就心軟了?」
「那怎麼一樣?沈家與我有血仇,他不過是普普通人。」
姜傾梧喝了一聲,轉身便走。
見姜傾梧掂著腳,白若生一聲輕笑,隨即大步從身後將人抱起,直接抱上了馬。
姜傾梧本想開口拒絕,但轉頭,他已經將韁繩送到了自己手裡。
「你為什麼幫我找燕凜?」
白若生一躍上馬,轉頭看向姜傾梧,「我答應過你。」
「我會盡我所能,如果在我死之前沒找到,我也無能為力了。」
姜傾梧看著白若生,有些不耐煩的嘆了口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副死路一條的模樣。」
「沒有完成任務,沒有白青散的解藥,這些我都懂。」
「可是坐以待斃,不如奮力一搏。」
白若生一聲輕笑,眼裡攏起幾分疑惑,「你說說,如何一搏?」
「兩條路,要麼,你回去找那個先生,你武功那麼好,偷也好,搶也好,威脅也好,總之把解藥拿出來。」
「要麼,就跪在地上,哭也好,求也好,跪到他心軟,你一身本事,白白死在他面前,虧得是他。」
「還有,你跟我去找燕修宸,你們合力把解藥騙出來,以後,你便再也不要回去了。」
白若生靜靜的看著姜傾梧振振有詞的樣子,看的入了迷,滿眼透著笑意。
「可是如果我告訴你,我的武功在先生面前,微不足道,偷不到,也搶不到呢?」
「還有,若是跪在地上哭有用的話,他便不會狠心不給我解藥,讓我等死了。」
「最後,我若是去找燕修宸,便是背叛,對待叛徒,先生無論如何都會追殺我至死的。」
「死路一條,還不如在死之前,為你做點事。」
姜傾梧半信半疑,吃驚的看著白若生,繼而傳來冷笑聲。
「你為我做點事,就是幫我找燕凜,給我做魚粥,然後逼我退婚?」
白若生蹙著眉頭,愣怔了片刻,輕輕點頭,「沒錯,就是這些。」
「那你為什麼不放了白阿生呢,我會很感激你的。」
「不是說了嘛,你退婚,或者等我死,我就告訴你。」
姜傾梧氣的說不出話來,恨恨不已的嘆了口氣,拉著韁繩疾奔而去。
「駕……」
……
彼時,攝政王府。
燕修宸和九夜剛剛從宮中回府,檀溪和小六子便匆忙來報。
「殿下,屬下正要進宮稟報。」
「什麼事?」
「順慶侯府來報,姑娘與白若生出去,此時還未回來,洛鳴已經帶人在城中各處尋找了。」
燕修宸眸色一變,轉身往外走。
可是剛走了幾步,一道黑影便忽然從遠處閃過。
九夜和小六子立刻拔刀,「什麼人。」
可在看清來人之後,九夜又抬手遣散了要圍過來的親衛,「退下。」
「奴婢唐芝,參見殿下。」
燕修宸看著跪在不遠處的人,朝小六子揮了揮手。
「起來吧,本王要你偷的東西,可偷到了。」
唐芝緩緩起身,微微屈身行禮,「不負殿下所託,拿到了,不過,奴婢拿到的只是這個月白青散的解藥。」
「並沒有找到,解全毒的解藥。」
燕修宸帶著幾分質疑,朝唐芝走近了些,「你做的很好,拿到了這個月的,也非常好。」
說著,燕修宸朝唐芝緩緩伸手過去,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她。
果然,那解藥並非那般簡單便會給燕修宸。
「奴婢,有一事相求。」
燕修宸強壓下心頭的惱意,默默收回手。
「你說。」
「奴婢想要一個貴妃之位,自然……是您的貴妃。」
唐芝的話一出口,身邊站著的小六子,檀溪和九夜,便已經搶先惱了。
「唐芝,你好大的野心。」檀溪厲聲低喝道。
唐芝微微揚起唇角道,「有此野心,自然是有之匹配的資格和籌碼。」
「不像你……一日為婢,終身下賤。」
「你……」九夜怒斥著,拔刀便要衝過去,可剛走了兩步,燕修宸便喝止了他,「放肆。」
九夜無奈,只好默默退下。
唐芝倒是更得意了,朝燕修宸微微頷首露笑,「奴婢伺候殿下多年,對殿下忠心耿耿,一心一意。」
「姜傾梧一個棄婦都能做殿下的王妃,都能做一國……」
唐芝的話沒說完,燕修宸便眸色一變,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唐芝噗通一聲跌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腦子嗡嗡作響。
「你什麼東西,也敢與她相提並論。」
「你可知道,咸城城外的莊子裡,本王為何要攔著故傾,不殺你嗎?」
「若不是為了讓你偷解藥,你早就是個死人了!」
燕修宸一步一近,昏暗的月色下,整個人散發著冰冷駭人的氣息。
唐芝回過神來,看著燕修宸逼近,連連後退,隨即慌忙跪在了地上。
「殿下,奴婢父親為大燕……」
「白閣不過是先生身邊的一條狗,奴才就是奴才,生的女兒……也是奴才。」
燕修宸打斷了唐芝,停在了唐芝面前,俯瞰著跪在腳邊的人,冷蔑輕笑,「一人為奴,全家卑賤。」
「貴妃?哼,你倒真敢想……」
「九夜。」
九夜聞聲,立刻上前,「是,乾爹。」
說話間,九夜便一個健步將唐芝從地上揪了起來,抓著頭髮按進了不遠處的魚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