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傾梧的話,讓秦家人瞬間懵了,紛紛怯懦的縮成了一團。
周圍的百姓也不禁露出膽怯,立刻跪了一地。
姜傾梧看著秦家眾人,傳來一聲冷笑,「查出皇后之死真相的,是本姑娘。」
「救下扶南王的是我二哥姜青嶼,看護扶南王府的是攝政王。」
「你們口口聲聲,是為了皇后和扶南王,為何不去靈堂上,為何不去扶南王府。」
說著,姜傾梧一腳踢開擋路的秦樹月,朝前走了幾步。
「趁著今日,我便把話撂這。」
「無論我姜傾梧,無論我們姜家是否攀上了皇親,我們姜家上下,行得正坐得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別怪我,挖墳刨坑,送你們一程……」
秦家人終於不敢出聲了,一個個伏跪在地上。
姜傾梧暗暗鬆了口氣,看向眾人的同時,也提高了聲音。
「我大燕的天下,是因為誰才有如今的盛世,百姓心中有數。」
「我大燕的百姓,又是因為誰,才享受太平,安居樂業,大家心中自然有數。」
「你們秦家若是再搬弄是非,糊弄百姓,休怪我不客氣。」
顧厭白站在身後不遠處,看著姜傾梧的背影,一時有些恍惚。
他還沒見過像姜傾梧這樣的女子,這番氣勢,這般身姿,果不是那些世家貴女,宅門千金可比的。
他以前怎麼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氣勢如虹,這般盛勢的站在他前面。
想著,顧厭白不禁傳來一聲輕笑,低聲自語的喃喃著。
「不讓騎大馬就哭的小丫頭,竟會變成這樣?」
……
彼時,朝堂上的燕修宸也和姜傾梧差不多。
秦家人拿燕南被刺殺的事,要燕修宸嚴懲姜青柏。
一個個振振有詞。
「殿下,姜青柏屠殺扶南王府眾人,死傷無數,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
「是啊,殿下,姜青柏罪無可恕,應當嚴懲,姜家也要徹查。」
燕修宸一聲輕笑,朝一旁的九寒揮了揮手,隨即幽幽踱步道。
「嚴懲?徹查?」
「這天下不如你們來說了算如何。」
說著,燕修宸朝眾人示意。
眾人循著指示,看到了從門外進來的御醫和燕南身邊的妾室,綠陶。
「這妾室是扶南王最寵愛的,原本是皇后身邊貼身宮婢,叫綠陶。」
「姜青柏究竟是殺人,還是救人,她可以作證。」
綠陶聞聲,忙跪了下來,「是,妾身可以作證。」
「當日,妾身和王爺聽到外面突然打了起來,本想著躲起來,沈家公子便闖了進來,妾身不敵,被沈卓聞砍傷……」
說著,綠陶輕輕扯開了肩上的衣裳。
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但還是血淋淋的滲出了血。
「妾身受傷之後,只能喊救命,姜家兩位公子闖進來的時候,王爺已經被沈卓聞砍傷。」
「沈家大公子為了保護王爺,才被沈卓聞的銀針打中,中了毒,發了瘋。」
眾人聽到綠陶的話,紛紛低聲議論。
雖然秦家是不信的,但無論是真是假,燕修宸要保姜青柏這件事,大家心裡是明白的。
皇權在手,無人能敵,誰又會當出頭鳥。
「如此看來,姜將軍雖然誤殺了諸多奴僕和親兵,但也是受害者,更是護駕有功。」
「是啊,若非姜家兩位公子,如今扶南王恐怕凶多吉少。」
秦家的人慌了神,看著眾人一個接一個的附和,疾步上前道,「姜青柏屠殺王府那麼多人,一句中毒,就這麼算了嘛?」
「再說,是否是中毒……」
「秦大人慎言。」御醫突然開口,朝燕修宸施禮後,朝秦家人附和道,「御醫署十幾位御醫,皆是最好的。」
「全力救治扶南王幾個時辰,可以斷定傷口並非是姜將軍手中那把刀所傷。」
「而且,臣等也到京刑司地牢查探過姜將軍中毒之事。」
「姜將軍中的毒,乃是江湖上一種叫失魂散的毒,並非什麼稀罕毒藥,秦大人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
「此毒中毒後,神志全無,發瘋嗜血,殺戮癲狂,並非本人所意願。」
看著形勢大變,秦家人想分辯,可是無言以對了。
燕修宸見狀,朝前走了幾步,「此事到此為止,姜青柏雖然護駕有功,也是受害者,但畢竟殺了那麼多人。」
「正好,東境戰場,人力不足,姜青柏傷愈之後,就增援東境吧。」
「除了秦家人,其他人退下。」燕修宸揮了揮手上的金銅扇,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臣等告退。」眾朝臣跪地行禮,隨即紛紛退出了大殿。
轉眼間,大殿上便只剩下了四個秦家的人,為首的便是秦樹月的父親。
幾人正不知所措的時候,燕修宸突然開口。
「沈家的下場,需要本王……跟你們說一遍嗎?」
言罷,一道寒光掃向四人。
四人見狀,立刻嚇得臉色大變,面面相覷後,紛紛跪了下來。
「自是不用。」
「不用便好。」燕修宸喃喃著,起身朝幾人走了過去,「皇后,燕南,並非本王謀算。」
「有人利用他們還算計本王,多行不義必自斃罷了。」
說著,燕修宸接過一旁九寒遞過來的一份空白奏章,朝幾人扔了過去。
「京城本就不是你們秦家人該來的地方,從哪來,回哪去便是。」
「告老還鄉總比被人利用,落得沈家下場好。」
「你們寫奏本,本王來批,過時不候。」
……
燕修宸和九寒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日頭正毒。
燕修宸抬頭看了看天色,環顧著四周,心裡突然沉重了起來。
「這皇宮……」
九寒見狀,也不禁看向四周,「貴妃,皇后都沒了……」
「物是人非,是冷清了些,該是……換一換,添一些生氣了。」
燕修宸知道九寒是什麼意思,卻是沒應他的話。
九寒不依不饒,上前又追著開口。
「乾爹,陛下一直派人催,問您什麼時候籌辦登基的事。」
「您……您為什麼不肯登基,如今您坐這個皇位已是天下所望。」
燕修宸聞聲,默默看了看九寒,傳來一聲輕笑,「不是我不肯……是我不安心。」
「很多事都沒有解決,我若是做了這個皇帝,很多事便是身不由己了。」
「還有阿澤的生死,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若是將來……」
燕修宸喃喃著,思緒突然被什麼拉了回來,「算了,此時也不是最好的時機。」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除掉燕凜,找到白阿生。」
燕修宸輕輕嘆了口氣,話音剛落,轉身便撞上顧厭白。
顧厭白慌慌張張,被燕修宸幾個人嚇了一跳,猛拍著胸口。
「嚇死我了……」
「你這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故傾怎麼了?你不是陪她回侯府了?」
顧厭白呼了口氣,定了定神,環顧四周,朝燕修宸耳邊湊了過去。
燕修宸臉色微微一沉,瞬間皺緊了眉頭,「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
顧厭白愣怔的看著燕修宸,一臉委屈道,「我……我能做什麼?」
「人家身份在那放著,我算什麼啊,你的門客?」
「再說了,那丫頭自己要去的,關我什麼事。」
燕修宸氣惱的張了張嘴,無奈嘆了口氣,「愣著幹什麼,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