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姜傾梧同情白若生

  攝政王府,姜傾梧前腳剛進北苑,後腳李御醫便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姑娘,李御醫回來了。」

  聽到檀溪的喊聲,姜傾梧門都沒進,便朝李御醫迎了過去。

  「怎麼樣?我大哥他怎麼樣?」

  「回姑娘,大公子是被銀針打中,中了一種叫做失魂散的毒藥。」

  「這毒藥不稀罕,也不致命,中毒的人會失去神志,發瘋發狂,主要體現在殺戮上。」

  姜傾梧聞聲,朝其走近了些,「怎麼治?有解藥嗎?」

  「有,但這是江湖上的藥,咱們宮裡宮外都不好找,所以……臣需要時間調配解藥。」

  「方才已經給大公子服了安神的藥,能安定的睡上幾個時辰。」

  江湖上的藥,那就要去江湖上找。

  姜傾梧暗暗想著,朝御醫道,「你儘快調配解藥,這幾日麻煩你多多照顧我大哥。」

  「是,臣的本分。」

  御醫附和著,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白若生從北苑門外走了進來,有些恍惚的看著兩人。

  「是……是找失魂散的解藥嗎?」

  姜傾梧心裡一驚,抬眸看著白若生,滿眼疑惑。

  他會有解藥嗎?這毒藥應該是沈卓聞下的才是。

  「是,你聽過,你知道哪裡有解藥?」姜傾梧裝作一無所知的問著。

  白若生輕輕點頭,「我有。」

  「你……你有?!」姜傾梧吃驚的看著白若生。

  白若生隨即重重點了點頭,朝檀溪道,「麻煩檀溪姑娘,去我房間一趟。」

  「在衣裳柜子的最高處,有個盒子,裡面有瓶藥。」

  檀溪聞聲,朝姜傾梧看了看,見姜傾梧點頭,檀溪這才匆匆而去。

  很快,那瓶藥便被檀溪拿了回來。

  姜傾梧看著藥瓶里的藥丸,轉手遞給了御醫。

  御醫看了看又聞了聞,朝姜傾梧點了點頭,「看著像是,臣……拿不定主意,還需要時間……」

  御醫的話沒說完,白若生便默默上前,從藥瓶里倒出一粒藥來,送進了自己嘴裡。

  「這藥我吃過,確實是解藥。」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白若生,隨即拿過藥瓶,「小六子,準備馬車,陪我去京刑司一趟。」

  「是,姑娘。」

  姜傾梧給姜青柏服了解藥,又見他安穩下來,這才離開。

  從京刑司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子時了,寂靜的長街空無一人。

  只見白若生一身白衣,提著一盞燈籠,格外醒目。

  姜傾梧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若生面若明月,眸光皎潔。

  實在不敢相信,他是白日裡那個出手狠辣,輕功了得的黑衣人。

  更是算計自己,矇騙自己的一個旁人手中的刀。

  猶豫了片刻,姜傾梧看了看手裡攥著的藥瓶,朝小六子低聲吩咐著。

  「馬車別跟太近,我和白公子走走。」

  「是,姑娘。」

  「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姜傾梧迎過去的時候,白若生正提著燈籠走了過來,朝她抬了抬手臂。

  「你方才出來的急,夜深了,我拿了披風給你。」

  姜傾梧見狀,自顧的拿過了披風披在了身上。

  「難得清淨,我們走走……」姜傾梧說著揚起一笑。

  白若生點了點頭,忙跟上了姜傾梧的腳步,「你大哥沒事了吧。」

  「沒事了,吃了藥,好多了,多謝你。」

  「你怎麼不問問,我從哪弄來的解藥……」白若生嘴角噙著笑意,靜靜看著姜傾梧。

  姜傾梧哦了一聲,抬眸一笑道,「正想問,你怎麼會有這個失魂散的解藥。」

  「……我,我在桑國中過這個毒,所以……有這個解藥。」

  「一直留著,本來想著沒什麼用,倒是……」

  雖然知道白若生在撒謊,但她也清楚,下毒的不是他。

  這解藥必然是他費心尋來的。

  白若生見姜傾梧失神,朝她手裡看了看,「我若是不吃那顆藥,你會信我嗎?」

  「信……」姜傾梧想也沒想的脫口道。

  轉頭看向白若生的時候,白若生正滿臉笑意。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餵我吃藥,對我噓寒問暖,捨命救我,又如此相信我的人。」

  白若生自顧自的說著,可姜傾梧心裡想的卻全是白阿生。

  如果她一早知道,他不是白阿生,她怎麼會對他這般好。

  「那是因為,你是阿生哥啊,你曾經也為我豁出命去的。」

  白若生臉上的笑意微微怔了怔,「如果我不是,你會對我這麼好嗎?」

  「如果你不是阿生哥,那時候我們就是陌生人。」

  「但如果是現在……會。」姜傾梧喃喃著,轉頭看向白若生,「這段時間,你也為我做了很多事。」

  「今日也多虧了你的藥……我會。」

  白若生眼睛微微放著光,朝姜傾梧點著頭,「會就好。」

  姜傾梧看著白若生滿眼歡喜的樣子,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也許他是真的動心了。

  為了她,對表哥手下留情。

  為了她,不惜冒險暴露,到扶南王府救她。

  想起之前御醫查到的那些事,姜傾梧心裡突然有些開始同情他了。

  他不過也是一個工具,還是一個被餵了十年毒藥,身不由己的工具人。

  所做的事,不過都是聽命行事,任人擺布罷了。

  「對了,我們……我們認識這麼久,其實我對你也不怎麼了解,你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

  白若生先是一怔,臉上的表情也不由的僵了僵。

  「小時候……」

  姜傾梧本想多了解一些他的過往,見他吞吐,想著他大概是不知道真正白阿生的事,不敢開口。

  正想著岔開話題,他卻突然笑了,「我小時候……失憶了。」

  「什麼?你說什麼?」姜傾梧不由的頓住了腳步。

  他也失憶了,他背後如果是那個神秘的人,那他的失憶和自己的失憶是一樣的嗎?

  自己的失憶,是不是也和他背後那人有關係。

  白若生聽到姜傾梧的錯愕聲,也停了下來。

  看向姜傾梧的目光也漸漸炙熱,「是,我小時候的事都不記得了,我的記憶是從十二歲開始的。」

  「那時候起……就是孤身一人。」

  白若生有些失神的想著什麼,繼而一聲苦笑道,「從沒有人把我當做人來看。」

  「他們告訴我,人的命天註定,人,要學會認命。」

  「生病了自己扛,受傷了也自己扛,沒有人在乎我好不好,更沒有在乎我……是活著,還是死了。」

  白若生的話,深深觸動著姜傾梧。

  她心底里是明白的,那種被人當成武器來培養的死士和殺手,是沒有自我的。

  白若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她知道,這些都是白若生他自己的故事。

  因為真正的白阿生,跟她說過他小時候的事,那些很多都是柴米油鹽的小事,但是卻從沒有過失憶。

  白若生許久沒聽到姜傾梧開口,心中不由的一驚,不由的細細回想自己說的話。

  即便對應到白阿生身上,似乎並沒有錯漏之處。

  想著,白若生暗暗鬆了口氣。

  見姜傾梧眼底的陰鬱和傷懷之色,有些恍惚的朝其走近了些。

  「你……在替我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