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來收場的會是燕修宸,卻沒想到出現的會是姜傾梧。
朝臣看到姜傾梧,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她這個身份,本來就很尷尬,就像燕修宸執掌天下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王妃,是未來天下的女主人。
所有人也都知道燕修宸是未來的皇帝。
可眼下,不是就是不是,得罪不起,身份也是不堪匹配權勢。
「臣女參見陛下。」姜傾梧沒理會眾人,朝皇帝行禮,隨即自顧起身。
皇帝看到姜傾梧,直接從龍椅上下來,朝前幾步慌忙問著,「攝政王呢?他人去哪了?」
「朕不是說了,朕不想上朝了,不想管這些事了。」
「他怎麼又將朕拖到這來,處理這些……這些什麼事啊。」
「皇后被殺了,就去查,查到了就交給攝政王處置,關朕什麼事。」
姜傾梧也有些愣住了,看著皇帝,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皇帝對皇后沒什麼情意,遠沒有對貴妃情誼深厚。
貪閒,庸懦,享受權利,卻又不想勞碌,倒是和燕南如出一轍,不愧是親生父子。
「陛下,事關殿下,殿下理應避嫌,此事還需得你處理才是……」
秦家的人疾步上前,話音剛落,皇帝便惱了,脫口一聲怒吼,「你給朕閉嘴……」
姜傾梧見狀,急忙上前,「陛下,臣女便是來處置這件事的。」
「殿下有急事處理,要臣女徹查了皇后被殺之事。」
「好好好,行,你來,你來也行。」皇帝連聲附和著,轉身坐回了龍椅上。
姜傾梧隨即也朝門外揮了揮手。
挽月和姜青柏,隨即將兩名御醫,皇后宮中的侍衛,連同給皇后查驗屍身的仵作都帶上了大殿。
「諸位,這兩位是皇后宮中的侍衛。」
「他們是第一個發現皇后被殺的,據他們所說,他們衝進大殿的時候,顧厭白是暈倒的。」
「我也查問了御醫,顧厭白的後頸有被人打暈的淤青,足可以證明,他也是遭到了襲擊。」
「這些御醫,仵作,侍衛,都可以證明,顧厭白也是受害者,並非是害死皇后的真兇。」
姜傾梧的話音剛落,秦家的人便騷亂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
「那個顧厭白身手也不錯吧,怎麼就能證明他是被襲擊了,說不定就是他自導自演的,裝暈罷了。」
「還有,他一個男人在宮外,聽說還是桑國的什麼人,夜半黑衣,潛入皇后宮中,還不是意圖不軌?」
「是啊,顧厭白一直住在王府,不是王爺安排的,就是你指使的,他夜闖皇宮,究竟想幹什麼?」
姜傾梧聽著眾人的話,傳來一聲輕笑,「他就是殿下安排的。」
眾人聞聲,一片譁然。
就連皇帝也皺緊眉頭,一臉無奈的嘆著氣,「你說什麼呢?」
「陛下,確實是殿下安排他潛入皇宮,夜探皇后宮中的。」
說著,姜傾梧從挽月手中拿了木匣子過來。
「這裡面全是皇后更換的藥方。」
「皇后更換了御醫給陛下的藥方,所有治療陛下頭疼的藥,全部換成了無用的藥材。」
「還有這個藥瓶……這裡面放著的丹藥,我已經讓御醫署的御醫看過了。」
「是一種慢性毒藥,服用者,日漸萎靡,精神不振,服用半年後,就會不治而亡。」
姜傾梧邊說邊拿著木匣子朝秦家的人遞了過去,「秦郎君,秦大人……這事,你們知道嗎?」
「你……你這從哪弄來的,說不定……」
見秦家人吞吞吐吐,姜傾梧忽的將木匣子奪了回來。
「說不定什麼……說不定是我和殿下偽造證據,收買證人,誣陷皇后,袒護顧厭白是吧。」
姜傾梧見眾人注視的目光,轉身朝皇帝看了過去。
「陛下,諸位大人,御醫署從上到下,學醫懂醫,醫術高超者,七十六人,每個人都可以證實這藥的藥性。」
「也都可以證明顧厭白脖子上的傷,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
「如果諸位不信,可以自己去宮外找大夫,怎麼查驗都可以。」
本就是事實,姜傾梧說的理直氣壯,眾人也紛紛啞然。
見狀,姜傾梧乘勝追擊,朝皇帝走近了些道,「陛下,臣女叫人審了皇后身邊的近身宮婢。」
「那宮婢已經招了,說皇后前段時間與一神秘黑衣人交易。」
「是那人給了皇后毒藥。
「殿下近日發覺陛下身體有恙,跟伺候的人打聽了,才知道是皇后日日送藥來。」
「殿下是為了陛下安危,這才派了顧厭白夜探皇后宮中。」
「那顧厭白輕功好,武功卻不怎麼樣,這才遭了暗算,成了替罪羊。」
姜傾梧說完,將盒子和藥朝李公公遞了過去,李公公也隨即送到了皇帝手中。
而姜傾梧扭頭朝大殿一側的桌案走了過去,抱起了桌上放著的瓷瓶,朝秦家人走了過去。
「秦大人,你說是顧厭白自導自演,故意裝暈的……」
「來,請秦大人給自己一下,在後頸留下淤青,自導自演一個。」
秦家的人看著姜傾梧遞過來的瓷瓶,猶豫著不敢伸手。
不遠處的姜青嶼見狀,趁機上前朝皇帝開口。
「陛下,皇后謀害陛下,證據確鑿,人證物證皆可任人查驗,毋庸置疑。」
「秦氏族人,多有高官厚祿之人在朝,臣請陛下徹查秦氏。」
皇帝看著盒子裡的藥方和那瓶藥,重重嘆了口氣,「朕都說了,這天下給阿宸去管。」
「怎麼沒人謀害阿宸,總有人想害朕呢?」
姜傾梧微微蹙了蹙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暗暗嘆了口氣。
左相見狀,朝前走了兩步,「陛下……」
話剛出口,皇帝便回過神來,將手裡的東西隨手扔在了桌上,忽的起身打斷了左相。
「你閉嘴。」
「朕這個皇帝當夠了,若不是攝政王不肯繼承皇位登基,朕何至於還在這坐著。」
「朕再說一遍,軍國大事,前朝後宮,龍椅,玉璽,皇位,還有這一堆麻煩事,全部都是攝政王的。」
「要處置誰,還是放了誰,都由攝政王說了算。」
說著,皇帝便逃也似得往外走,「哦,對,朕這就去找他,就算給他磕頭,也得把這皇位讓出去。」
眾朝臣看著疾步而去的皇帝,許久才回過神來,紛紛看向姜傾梧。
姜傾梧注意到了眾人的目光,緩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瓷瓶,無奈嘆了口氣。
真是荒唐!
「這都叫什麼事啊,費這么半天勁!」
姜傾梧低聲嘟囔著,隨即突然想到了什麼,丟下花瓶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快,快攔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