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三人行,滑稽又荒唐

  馬車停下的時候,已然到了王府。

  顧厭白坐在王府門外的石階上,慵懶的靠在石階的地上,也不顧一身價值百金的白色錦衣。

  看到馬車停下許久,都沒見人出來,顧厭白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哎呦,這兩口子幹嘛呢?馬車裡就這麼刺激?」

  看著馬車微微晃動,顧厭白不可置信的傳來輕笑聲。

  「顧厭白,你個混蛋,閉嘴。」姜傾梧隔著小窗罵道,隨即捂著肩膀嘶嘶作痛。

  顧厭白忽的一怔,見情形不對,忙迎了過去,「怎麼了,受傷了?」

  燕修宸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顧厭白剛好到跟前。

  「就隔了一條街,大白天的,你們跟誰交手了?」

  燕修宸暗暗嘆了口氣,看了顧厭白一眼,無奈道,「之前的舊傷,不小心碰到了。」

  聽到燕修宸的話,顧厭白這才反應過來。

  最近一次受傷,好像是在桃花莊,好像……是自己乾的。

  想著,顧厭白有些心虛的問著,「所以,剛才是……」

  「看傷啊,還能幹嘛。」姜傾梧呵斥著,從馬車裡探出腦袋來。

  「如果沒事的話,我回侯府了。」

  說著,姜傾梧便朝車夫示意。

  見姜傾梧縮回身子,顧厭白忽的衝上前去,一把攔住了車夫,「等等……」

  「有事有事,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我已經讓廚房的人準備了你愛吃的菜式,咱們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喝酒了。」

  「邊吃邊聊,邊吃邊聊!」

  姜傾梧猶豫的看著顧厭白和燕修宸,最終還是下了馬車。

  ……

  宮中,京府尹親自帶著秦樹月,將人送到了皇后宮裡,又將長街上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看著跪在大殿上的秦樹月,皇后也沒給什麼好臉色,抓起桌上的茶杯,便朝秦樹月砸了過去。

  「膽大包天,誰給你的膽子,敢羞辱攝政王妃。」

  「姑母,樹月知錯了,姑母救我啊。」秦樹月哭的梨花帶雨,可皇后卻絲毫沒有半點心軟。

  「你如今知道錯了,當著那麼多百姓,你也敢作威作福,囂張跋扈。」

  「攝政王說的沒錯,是該好好教訓你。」

  「來人,遵王爺令,掌嘴三十,刑杖二十。」皇后一聲令下,旁邊的嬤嬤便立刻俯身行禮。

  「是,娘娘。」

  雖然秦樹月連連求饒,但皇后還是聲勢浩大的在院子裡準備了刑具,更要京府尹親眼看著。

  皇后宮裡傳來慘烈的叫聲,響徹周圍座座宮宇。

  自然,也傳的宮中人盡皆知。

  消息很快便回到了王府中。

  京府尹來復命,一字不差的將事情說給了姜傾梧和燕修宸。

  湖邊,姜傾梧和燕修宸聽著京府尹的話,相視而望,心照不宣。

  「所以,現在滿宮裡都知道,秦樹月得罪了我,害的被攝政王嚴懲了是嗎?」

  京府尹抬眸看了看姜傾梧,有些語塞。

  「是,不知為何傳的那樣快,下官出宮的時候,長街上的宮人便已經在議論了。」

  燕修宸臉色難看,朝京府尹壓低了聲音,「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殿下。」

  看著離開的京府尹,姜傾梧有些懊惱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忍著,防著,還是沒躲過這一遭。」

  姜傾梧有些生氣,當時就是怕惹來非議,連累燕修宸的名聲。

  這個節點,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說燕修宸狂妄自大,以權謀私。

  如今倒成了真的了。

  「為何要忍著,為何要防著,這不算什麼。」燕修宸脫口道,朝姜傾梧走了過去。

  姜傾梧蹙著眉頭,不解的看著燕修宸,「現在宮裡,很快就是整個京城。」

  「你想讓大家都議論你,權傾朝野,殘暴不仁嗎?」

  「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會說你為了一女人,不將皇后放在眼裡。」

  「本就沒將她放在眼裡。」燕修宸篤定著喃喃道,面色平靜的看向姜傾梧,「忍著,防著,不如主動出擊。」

  「我瞧著,這皇后是不打算安安穩穩的了。」

  「與其暗中滋長,不如趁早打回原形。」

  姜傾梧心裡微微一緊,瞬間明白了什麼,可臉上又迅速布滿了擔憂之色。

  「可是,如今皇后占理,我們若是對她出手,怕落人以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若是徹底除掉了沈家和燕凜他們,倒也沒這麼棘手了。」

  「他們在外面,我始終心裡不安生。」

  姜傾梧暗暗攥緊了拳頭,想起前世的事情,皇后和燕凜,沈家相比,倒是不足為懼了。

  「哎,你們聊完了沒有,這菜都煮好了,都是你們愛吃的。」

  湖心亭里,顧厭白和檀溪,九夜正忙著煮食菜肉,滿桌子的吃食,魚蝦肉,素菜,糕點,涼菜。

  燕修宸聽到喊聲,朝姜傾梧緩緩走了過去,將人輕輕拉了起來。

  「不說了,一切有我呢,先吃飯。」

  「吃飯?!」姜傾梧有些恍惚的看著燕修宸,低聲喃喃著。

  跟著燕修宸的腳步,往湖心亭去,心裡卻有些詫異。

  這府里上下,包括燕修宸在內,口頭說的,都是用膳才是。

  聽著吃飯,倒是有些稀奇。

  燕修宸出生宮門,自開府以來,府中各處皆是按照宮中制式。

  無論的洗衣,還是做飯,又或者是修剪花草,親衛巡護,一切都是按照宮中的規矩來的。

  就連看病的,也是宮裡的出來的御醫,專程蓋了醫樓。

  而且燕修宸,並不注重吃食,平日裡也是隨意的很,多數都不怎麼吃東西。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燕修宸察覺到了目光,回頭問道。

  姜傾梧聞聲一笑道,「沒什麼,就是聽著有些稀奇。」

  「平日裡,檀溪也好,九夜他們也好,包括你,不都是說用膳嘛。」

  燕修宸笑了笑,似乎也是才剛剛察覺,只是還沒說話,不遠處的顧厭白便打斷了他們。

  「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啊,先吃飯行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來來來,快坐,這佐料我都給你倆弄好了。」

  姜傾梧聽著顧厭白的話,先是一怔,繼而一聲冷笑,無奈的看向燕修宸。

  「我現在知道,為何你突然變了,原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邊多了一個可心人啊。」

  真是滑稽又荒唐,顧厭白說愛上了燕修宸。

  燕修宸說他是拿自己開玩笑。

  哼,如今這瞧著,她倒是越發有些看不懂了。

  都說水至清則無魚,他們三人這潭水啊,她得攪和攪和才是,說不準還能撈條大魚呢……

  想著,姜傾梧腦子裡閃過幾分嘲弄和戲耍。

  作勢甩開了燕修宸的手之後,便自顧的坐在了顧厭白旁邊。

  顧厭白還是一頭霧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說什麼呢,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傾梧聞聲,抬眸揚起一笑,托著下巴看顧厭白,眼眸泛起似水的炙熱。

  「沒什麼,誇你呢,如此善解人意,可人疼,別說燕修宸了,我看著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