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禮的話醍醐灌頂,姜傾梧恍然大悟的看著蘇文禮。
「是啊,如果我知道他是誰,不就知道誰跟他有仇了嗎?」
說著,姜傾梧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阿澤,對,我有聽到過燕修宸叫他阿澤。」
「還有那個魯克也說過,他剛到扶耶的時候,有人叫他阿澤。」
蘇文禮見狀,朝失神的姜傾梧提醒著,「阿梧,馬車在這呢,別走了。」
姜傾梧回過神來,頓住腳步,「哦,那個……表哥你自己回去吧。」
「你……你不回府嗎?你要去哪?」
「我去王府……顧厭白說的也沒錯,他這個人,平時從未喝醉過……」
「我去看看。」姜傾梧附和著,正要離開,蘇文禮便拉住了她,「你坐馬車去吧,我走回去便是了。」
說著,蘇文禮拉過姜傾梧的手腕,準備將人送上馬車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刺耳的叫嚷聲。
「站住,前面你們兩個站住。」
姜傾梧和蘇文禮聞聲,不由的看了過去,只見氣勢洶洶的幾個人正走來。
身後還跟著方才在暗香閣為首的巡城護衛。
叫嚷的女子,是個婢女,但也是衣著華麗。
身後跟著幾個人,像是主子。
被簇擁著的女子,穿著一身上等青色羅錦,模樣極好,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似得。
看著身邊簇擁著的婢女和護衛,姜傾梧心中打鼓。
這人穿著只有官家和朝貴才能穿的衣料,一身朱釵翠玉,必然不是商賈百姓。
可京城權貴和皇室的貴女,她大抵心中都有數,卻絲毫不認得這人。
更何況,如今的京城,已然沒人敢跟她這麼說話了。
「這是從哪冒出來的,如今這號人物不多了。」
姜傾梧將對方掃視了一遍,還沒回過神來,身前的婢女便指著她叫囂起來。
「你看什麼看,你這雙狗眼也敢盯著我們姑娘。」
蘇文禮眉頭一皺,正要發作,卻被姜傾梧攔了下來。
對面的巡城衛見狀,急忙上前,單膝下跪行禮,「姜姑娘,小人攔不住,請姑娘恕罪。」
「到底是怎麼了,你不是在暗香閣嗎?」
護衛還沒回答,那婢女便不依了,上前呵斥著。
「你還有臉問,我們姑娘在暗香閣定了上等的香料,足足兩箱貨呢。」
「憑什麼說封就封,你是什麼東西,也敢隨意封店。」
姜傾梧算是聽明白了,一聲嗤笑的點了點頭,「原來是要拿東西……」
「現在恐怕不行,暗香閣私通反賊,店已經被封了,若是有什麼損失,便去京府尹登記一下。」
姜傾梧說著,轉身便準備離開。
一直沒開口的主子,總算按耐不住了,銀鈴般清脆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站住。」
姜傾梧暗暗揚起唇角,絲毫不慌,轉身看過去的時候,女子已經到了跟前。
「那批香料,乃是我替人訂購的,今日必須要拿到。」
「你既然下令封了店,那便張張口,讓這巡城衛將東西給我送出來便是。」
姜傾梧打量著對方,趾高氣昂,底氣十足。
京城竟然還有這號人物,她倒是不知道。
想著,姜傾梧朝一旁的護衛招了招手,「她誰啊。」
護衛聞聲,朝姜傾梧湊近了些,「小人也不知,只知道是剛入京的貴人,宮裡有人。」
「宮裡有人?呵!」 蘇文禮目光狠厲的看向一旁的護衛。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她說宮裡有人,你就敢帶她來找姑娘?!」
護衛也嚇著了,連忙跪了下來,「小人不敢,小人……」
「起來吧,不關你的事。」姜傾梧附和著,朝對面的女子看了過去,「我再說一遍。」
「東西,拿不走,若是需要什麼香料,上陽街有家比這更全的香料店,你現在去,還來得及。」
「囂張跋扈的野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那香料是給誰的,你什麼東西,也敢跟我作對。」
女子怒斥著,一聲高過一聲,沒等姜傾梧回應,便朝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
「給我好好教訓她,要她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姜傾梧看著逼過來的人,不禁朝後退了一步,嘴角噙著笑意道,「你這是要他們打我嗎?」
「你當我手裡拿著刀,是擺設嗎?」
蘇文禮臉色一沉,見幾個逼過來的奴僕,健步擋在了姜傾梧前面.
正要動手,遠處傳來熟悉的喊聲。
「蘇公子,何必跟他們動手。」顧厭白的聲音,轉動著笛子穿過人群。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竊竊私語的聲音也越來越密,只是卻沒怎麼聽清楚說了什麼。
看到走來的顧厭白,那女子眉頭皺的更緊了,不解的看著顧厭白,「你又是什麼人?」
「你問我?那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顧厭白笑著道,朝姜傾梧走了過去。
那婢女聞聲,攔在中間,趾高氣昂的呵斥著,「一個野丫頭罷了,管她是什麼人,都得……」
婢女的話剛出口,顧厭白的臉色便驟然一沉,沒等對方話說完,便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
力氣太大,小丫頭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直接被打到了地上,滿嘴是血。
「你什麼東西,也敢詆毀她!」顧厭白眸色狠厲喝了一聲,朝姜傾梧走了過去,唇角揚起一笑。
「阿宸應該快回來了,你先回王府,我來收拾他們。」
「這麼多百姓,別鬧出人命,查清楚,她宮裡的靠山……是誰?」
姜傾梧低聲附和著,轉身便要走。
「哼,原來是靠男人吃飯的。」女子的冷笑聲從身後傳來。
姜傾梧,蘇文禮,顧厭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而那女子卻沒有半點收斂,噙著幾分輕蔑的冷笑。
「我倒真想知道知道,到底誰家的姑娘,未出閣,便這般不要臉。」
「這邊扯著一位公子,那邊又扯著一位公子。」
「左右逢源的把戲,倒像是秦樓楚館花牌的做派……」
「難不成,你是西城花樓里的姑娘,又或者,是南城香閣樓的花魁?」
「才能讓這兩位……不知從哪來的狗東西,這般袒護你。」
顧厭白和蘇文禮都惱了,臉上布滿了殺氣,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一個是殺人無數,上戰場的將軍,一個是行事乖張狠戾,從扶耶出來的羅剎,這些人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可對方這女子,竟然還不以為然,得寸進尺,「喲喲喲,這麼凶做什麼。」
「當街打人,還要當街殺人不成?」
「來啊,給我上,我要看看,他敢不敢殺人。」
說著,身後的兩個護衛和四個奴僕便沖了上來。
蘇文禮和顧厭白擋在前面,正要動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