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燕凜質問皇帝當年之事

  燕凜說的不錯,皇帝也知道,大權旁落,自己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見上央宮裡里外外全是燕凜的人,身子不禁虛晃,忙扶住了桌角。

  「先皇說的不錯……朕膝下無人能繼大統。」

  燕凜聞聲,眸色驟然一變,眼神也變得狠厲,不遠處坐著的顧厭白也不由的看向皇帝。

  「無人能繼大統?先皇還真是偏心呢?」

  燕凜傳來一聲冷笑,憤憤不平起身逼近,「若不是立長立嫡的規矩,是不是這皇位還輪不到您呢?」

  皇帝抬眸看了看燕凜,輕蔑的掃了燕凜一眼,「你是朕的兒子,若輪不到朕,你又是什麼東西。」

  燕凜被皇帝的話噎了一下,臉色難看。

  「父皇,兒臣以為您庸懦無能,糊塗愚蠢,膽小畏事,怎麼如今卻敢跟兒臣分辯叫囂。」

  燕凜雙手負在身後,從龍椅走了下來,朝皇帝逼近。

  「哼,朕是糊塗,也夠愚蠢,否則也不會讓你有今天。」

  「朕是不敢跟人分辯爭論,可你……是朕的兒子,你如此悖逆生父,是會遭天譴的。」

  燕凜暗暗攥緊拳頭,指了指頭頂,「天譴?來啊,你以為我怕啊。」

  「父皇你君臨天下,攝政王卻越俎代庖,他是不是也要遭天譴。」

  「你知道什麼?攝政王本就是天命所歸,你算什麼東西。」

  燕凜怒惱之際,一把揪住了皇帝的衣襟。

  「你說什麼,什麼天命所歸,憑什麼他就是天命所歸,我就只是個東西?」

  「他若是天命所歸,就不會只是個攝政王,如今就不會變成一具屍體躺在那。」

  「我,才是天命所歸。」

  皇帝看著揪著自己衣服的燕凜,毫不慌張的冷笑著,「你?你只會耍些陰險手段罷了。」

  「打仗你藏在後面,大燕你當做籌碼與敵國交易,百姓你視如草芥置若罔聞。」

  「朕現在才真的相信,西陵戰場,是你勾結敵國,陷害姜傾梧,陷害姜家軍,陷害燕修宸。」

  「太后說的沒錯,皇后說的沒錯,錯的是朕,信了貴妃,你是什麼忠良可造之才,才一再寬度與你。」

  說著,皇帝眸子微垂,若有所思的喃喃著。

  「而攝政王,十幾歲便征戰沙場,治國有方,天下黎民,萬千軍馬,皆不在話下。」

  「攝政王之位,是先皇遺囑,是朕央求他做的。」

  「若不是當年發生變故,皇位便該是燕修宸的,也不會有今日的事。」

  燕凜還在無奈怒惱,而不遠處的顧厭白,聽著皇帝這番話,卻驟然變了臉色,脫口打斷了兩人。

  「看來先皇也是個無能愚蠢之輩。」

  皇帝和燕凜聽到突然說話的顧厭白,不禁紛紛看了過去。

  「你說什麼?」皇帝臉色一怔,朝其走了過去。

  顧厭白微微昂首,自若的靠在椅背上,揚起幾分不屑的輕笑。

  「我說,想來也是先皇無能,不管什麼變故……」

  「若是知道,您無能掌權,便該將皇位直接給燕修宸,如今便也沒有今日的事了。」

  皇帝冷哼了一聲,眸色暗暗沉了下來,「是啊,先皇就應該將皇位,給燕修宸。」

  「那你為何,會做了這皇帝。」顧厭白死死盯著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顧厭白,也回過神來,目光立刻躲開了顧厭白。

  顧厭白見狀,心中惱了,忽的起身,拔出燕凜侍衛手中的佩劍,落在了皇帝脖頸。

  皇帝身子一顫,臉色煞白,瞬間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你……你想,想幹什麼?」

  「我要你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看清楚,看看,認不認得我。」

  皇帝愣怔的看著顧厭白,恍惚著搖頭,「不……不認識。」

  十四歲離宮,他不知道這宮中還有多少人記得他。

  想來,是一個不剩了。

  顧厭白聞聲冷笑,輕輕點頭,「也對,你我並無交情,我出生之時,你已經離宮開府。」

  「想來也沒見過幾次。」

  說著,顧厭白的劍朝皇帝脖頸湊近了些。

  刀鋒凌厲,隱隱劃破了皇帝皮肉。

  「先生,不可殺了他……」沈成山在身後喊著,燕凜也一副緊張的樣子。

  顧厭白聽到沈成山的話,卻絲毫沒收斂分毫,眸光犀利的看著皇帝。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先皇是否有意讓燕修宸做皇帝,發生了何等變故,為何,坐上皇位的是你。」

  皇帝吞咽著口水,不敢出聲,也不敢動彈。

  只能沉默。

  「我猜,這是皇室秘密對吧,我猜,陛下一定對先皇起了誓,不能言口。」

  皇帝聞聲,瞳孔微明的看著顧厭白,默默點了點頭。

  「先生,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問這個做什麼?」

  燕凜不解的問著,剛要走近,顧厭白便傳來一聲厲喝,「站住。」

  「太子殿下,別緊張,即便皇帝死了,也不影響您登基。」

  「皇帝重病暴斃,也不算什麼。」

  皇帝聽到顧厭白的話,突然有些怕了,臉色慘白的吞吐起來。

  「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非要知道……」

  「我讓你回答……」顧厭白脫口喝道。

  皇帝猶豫遲疑,看著脖子上的劍,最後還是開口了。

  「先皇……先皇確實是想將皇位讓給燕修宸……」

  「只是,燕修宸隨先皇去了一趟東境戰場,便突然改了主意……」

  「回來後……」

  顧厭白眼底泛著殺氣,怒聲催促著,「什麼?說!」

  「從東境回來之後,燕修宸就莫名失蹤了,傳聞說……說燕修宸中毒重傷快死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在哪?」

  「後來,先皇就改了遺囑,立我為太子,立刻登基。」

  說著,皇帝暗暗嘆了口氣,無奈苦笑道,「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可是一年後,先皇病逝之時,他卻突然現身,」

  「遵照遺囑,燕修宸……為攝政王。」

  顧厭白聽著皇帝的話,緊握著劍的手,也不由的微微顫抖,「中毒?重傷?」

  「只是傳聞?你怎麼確定……」

  皇帝聞聲,連忙開口道,「先皇病逝之時,他瘦骨嶙峋,遍體鱗傷,連走路都走不了……」

  「後來,養了大半年,才漸漸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