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這張紙,就是答案

  燕修宸聞聲,看向桌上的那張紙,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還沒說話,顧厭白便一把拿過了那張紙。

  【大燕158年,燕修宸隨陛下親征東境,負傷而回,戰功赫赫,休養一年,被封為宸王。】

  顧厭白臉色一怔,看著那張紙,傳來一聲輕笑,「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從145年到159年,所有關於燕修宸的記錄,都是如此,並沒有提到你的只紙片語。」

  「如果我猜的沒錯,158年,就是燕修宸將你丟在扶耶那一年。」

  顧厭白看著那張紙上的字,傳來一聲冷哼,隨手丟在了一邊。

  「沒錯,是那一年,我早就知道,大燕抹掉了關於我的一切,這有什麼稀奇的。」

  姜傾梧不耐煩的嘆了口氣,拿著那張紙朝顧厭白走了過去。

  「我讓你看這張紙,不是為了證明大燕抹掉了你的痕跡。」

  「而是想告訴你,看清楚,這上面寫的,負傷而回,修養一年……」

  姜傾梧指著那張紙上的幾個字,送到了顧厭白面前。

  而身後的燕修宸也不由的眉頭緊蹙,暗暗攥緊了拳頭。

  「整件事,所有的秘密,有我不知道的,有你不知道的,但這件事,一定是你不知道的。」

  「他為什麼把你丟在扶耶,為什麼沒有回去找你……」

  「這……就是答案。」

  顧厭白看著那張紙,心裡咯噔一下,緩緩將紙拿了過去。

  姜傾梧見顧厭白若有所思的樣子,暗暗嘆了口氣,轉身朝燕修宸看了過去。

  「你不想說,就繼續藏著,但我不想他一直誤會你。」

  說著,姜傾梧轉身而去,走的乾脆。

  顧厭白盯著那張紙好久,似乎是在想什麼。

  只等燕修宸打算起身離開,他才回過神來。

  「你受傷了?你走的時候,是好好的……怎麼會受傷呢?」

  「修養一年?什麼傷修養了一年……」

  顧厭白定定的看著燕修宸,神情恍惚的問著。

  燕修宸一時語塞,朝其走了過去,「就是……小傷。」

  「你先休息……」燕修宸附和著,剛要走,顧厭白卻一把拉住了他。

  「小傷,會休養一年?他們把你怎麼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顧厭白連連問著,死死抓著燕修宸的手臂不鬆手。

  一個低頭,一個抬眸,顧厭白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燕修宸等著他回答。

  也許這一刻,他才真的,才徹底相信了姜傾梧說的話。

  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為才將他丟在扶耶。

  燕修宸最終還是沒回答,他已經從顧厭白猩紅的眸子裡看到了愧疚和傷懷。

  若是說了,怕是他永遠也無法抽離那段過往了。

  見燕修宸沒打算開口,顧厭白的思緒也冷靜了下來,緩緩鬆開了他。

  「好像……姜傾梧的舅舅一家……要回京了吧。」

  顧厭白喃喃著,燕修宸突然眉頭一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想說……他們好像來不了了。」

  燕修宸臉色一沉,一把將人揪了起來,「你做了什麼,他們跟你有什麼關係。」

  顧厭白揚起一笑,「這麼緊張做什麼,又不是我做的。」

  燕修宸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燕凜?」

  「沒錯,燕凜不會放過姜家和姜家的助益。」

  「姜傾梧的舅舅一家常年駐守邊關,一家子都是武將……此時入京,必然成為燕凜的眼中釘……」

  「此時怕是已經動手了,不過你要感謝我。」

  「是我給他出主意,讓他留蘇家一家的性命,做個把柄也好有個忌憚。」

  說著,顧厭白猛地拉開了燕修宸的手,「哥,我求你,你告訴我真相吧。」

  「不管什麼真相,我都能接受。」

  「還有,告訴我那個要殺我的人是誰?」

  「只要你答應我,我就要燕凜放了蘇家人。」

  燕修宸心中怒惱,一把揪住顧厭白的衣襟,猛地將人推倒在了床上。

  「你已經不止一次威脅我了。」

  「你要跟我斗,我就奉陪到底。」

  「想讓我妥協,你做夢!」

  說著,燕修宸便摔門而去。

  「九夜……」

  「來了,乾爹……」九夜聽到喊聲,匆忙從外面跑了進來。

  燕修宸見狀,看了看身後的房門,朝遠處走了走,壓低了聲音。

  「立刻安排赤紅衛,接應蘇家,確保蘇家人安全,秘密送到京中。」

  九夜愣怔的點了點頭,轉身匆匆而去。

  燕修宸知道,顧厭白走投無路,無計可施了。

  才會想盡一切辦法知道真相。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扛多久。

  從王府離開的姜傾梧,徒步走在長街上。

  人影幢幢,上城街依舊這麼熱鬧。

  商販,鋪子,叫賣聲,嬉鬧聲,此起彼伏。

  姜傾梧路過莊又問的攤位,見空蕩蕩的,心裡不禁微微一緊。

  她差點忘了,莊又問為了照顧小侄兒,已經搬回了六善堂附近的書孰,做先生。

  這攤位早就頂出去了。

  正當姜傾梧站在長街上失神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姜姑娘還是這般多愁善感。」

  姜傾梧耳邊嗡鳴,心裡一驚,轉身看向遠處的時候,眸子裡已經泛起寒光。

  路邊麵攤,很多人都在,其中一張空桌子邊,沈婉蓉帶著長惟帽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坐在那。

  姜傾梧暗暗攥緊了拳頭,還是強壓著心頭的怒意坐了過去。

  「確實好久不見,先前,我還想著,若是你變成了一個瘋婦,我興許能饒你一命。」

  「哼,饒我?你猜我為什麼敢青天白日的出現在你面前。」沈婉蓉從容的端著一杯茶,光是聽聲音,便能聽出她滿眼的不屑與輕蔑。

  而姜傾梧也隱隱意識到了什麼,「說吧,你能出現在我面前,我一點也不驚訝。」

  「從我知道你被放了之後,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找我麻煩。」

  沈婉蓉一聲輕笑,輕輕放下茶杯,朝姜傾梧湊近了些,「我啊,帶了一份禮物給你,是真的禮物。」

  「現在應該快送到你家裡了。」

  「你可以先回府看看,這禮物喜不喜歡,若是喜歡,我們再談別的。」

  說著,沈婉蓉便將一粒碎銀子放在了桌上,隨即轉身而去。

  姜傾梧見狀,正打算起身追過去,卻發現沈婉蓉身後還跟著四個暗中保護的男人。

  猶豫之時,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想起沈婉蓉的話,姜傾梧二話不說,轉身匆匆回了侯府。

  剛進門,便迎上了匆忙的莊晴。

  看到姜傾梧,莊晴便一溜小跑過來,一臉緊張的比劃著名。

  「夫人和公主說,姑娘回來了,第一時間去福雲軒。」

  姜傾梧想著什麼,提著裙邊,沿著迴廊徑直朝福雲軒而去。

  剛到福雲軒正堂,姜傾梧便傻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