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像是能看穿她似得。
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派人跟蹤她了?
也正常,這傢伙的手,不就是喜歡伸很長嗎。
「你是派人跟蹤我嗎?我跟你說,這事可跟我沒關係。」
姜傾梧別著臉,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燕修宸目光焦灼,倒了茶,送到跟前,低低一笑,「當真沒關係?」
「沒……沒關係。」姜傾梧拿過茶,一飲而盡,看也不看的,又將茶杯塞了回去。
「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假冒皇旨,算計皇后,擄人暗算,還有什麼你不敢幹的。」
姜傾梧心裡一緊,抬眸看向燕修宸,「我這膽子……也是你給的,要不,你把我抓去京刑司?」
說著,姜傾梧便將麻酥餅放在了一旁,拍了拍手上的餅渣,朝燕修宸伸過手腕去。
「唉……」看著姜傾梧有恃無恐的樣子,燕修宸重重嘆了口氣,拿出絲絹給她擦起了手。
「皇后是不是找過你,想讓燕南隨軍征戰。」
姜傾梧眸光一明,朝其挪了挪身子,「你怎麼知道,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燕修宸揚起一笑,抬眸看向姜傾梧,放輕了聲音,「本王瞧著,你是不生氣了。」
「我……我才沒有生氣,是你跟我生氣。」
「跟你生氣?本王可不捨得。」
姜傾梧心裡微微一顫,壓不住的唇角,昂起了頭,「花言巧語。」
「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怎麼知道,皇后找過我。」
燕修宸輕嘆一聲,撫過姜傾梧擦乾淨的手低聲道,「你不了解本王,但本王可是了解你。」
「當然,也了解皇后。」
是啊,這傢伙惦記自己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她從重生到現在,不足三個月,自然沒有他了解的多。
姜傾梧撇了撇嘴,「皇后跟你說過這件事?」
燕修宸微微搖頭,添了杯茶朝姜傾梧遞了過去,「沒有,不過……」
「之前,她曾跟本王說過,想讓燕南在朝中任職……」
「當時,本王只是推諉了過去,這次桑國犯境,事剛出,她便遣人來,說要見我。」
「本王只是猜到了,所以以去商議軍事,推脫了過去。」
難怪,皇后突然把她叫進宮裡,又請喝銀耳羹,又送東西的。
還是她蠢,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當時竟然稀里糊塗的答應了。
「怎麼了?」燕修宸見姜傾梧失神,湊近了些。
「哦,你不早說,我那日去皇后宮裡,她跟說我的時候,我也沒想那麼多,就答應了。」
「答應了?」燕修宸一臉錯愕,繼而坐直了身子,不解的看著窗外,「那今日這事……」
「我這不是後來就回過神來了嘛。」
「這次皇后被誣陷,我才知道,皇后心思深重,籌謀有術。」
說著,姜傾梧暗暗嘆了口氣,若有所思道,「從我們幫她掌權到現在,才多久。」
「她竟然在沈貴妃身邊部署了自己的人,還能時時刻刻知道,我的行蹤。」
「宮裡宮外,怕諸多眼線。」
「這樣的人,怎會甘心自己的兒子,將來只是區區一個閒散王爺呢。」
姜傾梧喃喃著,隨即轉身朝燕修宸湊近了些。
「而且我想過了,燕南若是去隨軍出征。」
「若有損傷,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不僅皇后會追究,朝臣也會趁此為難你。。」
「若有戰功,便很可能被列為儲君人選。」
「解決燕凜已是大問題,若是再多個皇后一黨,我們的路怕是更不好走了。」
「不如早早扼殺皇后這個想法。」
燕修宸微微揚起唇角,輕輕搖動金銅扇,點著頭道,「正是如此。」
「雖然蠢,但不算太蠢。」
姜傾梧笑著笑著,笑意戛然而止,「你說誰蠢?」
「本王蠢,自然是本王蠢。」燕修宸連忙改口,趁機岔開話題。
「對了,這百花樓的戲碼,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很簡單的。」姜傾梧笑著道,揚起得意靠在車窗邊。
「東城春香樓的鶯鶯,是從六善堂出來的,是我的人。」
「我請她蒙了面,混進了燕南召的舞姬里,故意勾引獻媚,引得其他人注意。」
「隨後又在燕南房裡等他。」
「燕南喝的醉醺醺的,加上鶯鶯又帶著迷藥,糾纏一會,燕凜就醉死了過去。」
「然後又將沈靜送去房裡,換上和鶯鶯一樣的衣裳和髮飾。」
「今日一早,便水到渠成啊。」
燕修宸垂眸一笑,連連點頭,「好手段。」
「不過你膽子也夠大,明知道這百花樓和顧厭白,沈婉蓉有關,還敢在這行事。」
姜傾梧輕輕嘆了口氣,揚起一笑,「沒辦法,燕南是這的常客啊。」
「再者說了,我巴不得顧厭白的人和沈婉蓉現身呢。」
「昨夜洛鳴和挽月就埋伏在這附近,嫖客里也混了我的死士。」
「沈婉蓉來,或者不來,都萬無一失。」
提起沈婉蓉,燕修宸臉色有些凝重,眉頭微蹙道,「沈婉蓉應該早就不在百花樓了。」
「我也這麼想,否則昨日她不會袖手旁觀。」
「沈靜是沈成山弄來,準備將燕凜撈出來的棋子,不可能這麼輕易棄了。」
「不過,趁此機會封了百花樓,折了沈靜,解決了燕南……」
「你說得對,一箭三雕,只可惜,沒抓住沈婉蓉。」
燕修宸回過神來,看著姜傾梧,拉過了她的手。
「本王習慣了孤身籌謀,無論做什麼事,有什麼想法,都是自己跟自己謀算。」
「以後……本王慢慢改。」
改?不改,本姑娘也習慣了!
姜傾梧撇著嘴,定睛看著燕修宸,繼而忽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改不改都隨你,正好可以考驗一下,你我的默契。」
「今日的事,就辦的很漂亮。」
說著,姜傾梧便撩開窗幔,朝外面的挽月喊了一聲。
「儘快去侯府,將皇后送我的步搖拿了,咱們去宮裡。」
燕修宸眉頭一皺,揚起一笑,「你還拿了人家的東西啊。」
姜傾梧一怔,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虛道,「這不是要還嘛,都說了,當時沒想那麼多。」
「步搖?好看嗎?」
「東珠做的,好看是好看,太浮誇了,我收當時也是不想駁她的面子。」
燕修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好,本王也要進宮跟陛下說一下出征的事。」
「糧草和軍需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明日一早,便先行出發。」
姜傾梧忽而一怔,朝其湊了湊,「押送糧草的人,是誰?」
「九寒和蘇文禮。」
「蘇文禮?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