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姜傾梧豁然一怔,瞠目結舌的看著對方。

  一旁的馮七子也吃了一驚,轉頭看向姜傾梧。

  「哼,胡說八道,你是什麼人,什麼時候見得攝政王?」姜傾梧臉色陰沉連聲質問道。

  對方跪在地上,聲音越來越低,「沒,沒見到攝政王,是王府的人拿著令牌,給了我十兩銀子。」

  「說姑娘身上有個玉疙瘩,叫我偷了送去王府後門。」

  姜傾梧聽著,隱隱明白了什麼,朝馮七子微微示意,「交給你處置。」

  「是,姑娘。」

  「還有兩件事。」姜傾梧說著,朝馮七子湊近了些。

  「第一件事,六善堂三日開葷,今日出力的多領一吊錢,先從帳上支。」

  「第二件事,以後,無論是誰照顧莊家那孩子,每個月都可以從帳上支十兩銀子。」

  馮七子愣了愣神,點著頭道,「之前姑娘送來五百兩,說顧著莊家,銀子還有很多,就從那支吧。」

  「行,六善堂的帳上缺銀子了,去侯府找我。」

  姜傾梧吩咐著,拿起桌上的刀,轉身匆匆而去。

  只是並沒有回侯府,而是去了攝政王府。

  本以為天色已晚,燕修宸會在王府里,卻不想北苑空空,連西廂房的顧厭白也沒了蹤影。

  正當姜傾梧環顧四周,不解之際,檀溪和小六子一人端著湯,一人帶著鎖著鐵鏈的顧厭白從外面走了進來。

  顧厭白和之前一樣,鐵鏈的一頭鎖著手腕,一頭鎖著腳腕,勉強能活動,但只有一邊的手腳行動自如。

  「參見姑娘……」小六子和檀溪朝姜傾梧行禮。

  顧厭白一身月光白的錦袍,手裡拿著青玉笛,揚起一笑,朝姜傾梧走了過去。

  「你來的正好,真是有口福,我給燕修宸熬了雞湯,給你先盛一碗。」

  說著,顧厭白便朝燕修宸的屋子走去,直接坐在了外廳的桌邊。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檀溪手裡端著湯鍋和小碗,不可置信的傳來一聲冷笑,「你……你做的?」

  顧厭白見姜傾梧跟進來,連連點頭,自顧的倒茶,「我做的,在廚房盯了足足一個時辰呢。」

  「雖然是給燕修宸熬的湯,不過給你喝一碗也沒什麼。」

  顧厭白邊說邊朝檀溪示意,見湯鍋放下,便要給姜傾梧盛湯。

  姜傾梧一聲輕笑,連忙制止,「不用了,你留著給燕修宸喝吧,我怕你毒死我。」

  姜傾梧自顧的坐在桌的另一邊,端起桌邊的茶送到了嘴裡。

  「檀溪,殿下呢?」

  「殿下還沒回來。」

  姜傾梧點了點頭,朝檀溪示意,「你和小六子先出去,我跟顧厭白談些事情。」

  「是,姑娘。」

  顧厭白看著出門的兩人,疑惑的看向姜傾梧,翹著二郎腿,轉動著手裡的笛子。

  「我們倆有什麼事可談的。」

  顧厭白的話音剛落,姜傾梧便將懷裡的玉印啪的放在了桌上。

  「想要這個是嗎?」

  顧厭白臉色一怔,看著桌上的玉印,又抬眼看向姜傾梧。

  倒是乾脆,直接承認。

  「那人被你抓了?你本事不小啊,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姜傾梧輕蔑一笑,將玉印拿了回來,「那人說,是攝政王府的人讓他幹的,你覺得還能是誰?」

  「而且,知道玉印在我這的,只有你和王府的人知道。」

  「那日我走的時候,你聽到了吧。」

  顧厭白輕輕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一番感慨,「這東西,我也找過,可是沒找到啊。」

  「燕修宸的密室,我也找過,可也沒找到,幸好你找到了。」

  「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若不是燕修宸及時出現,你準備將我怎樣?」

  顧厭白聞聲,眼前一亮,揚起一抹邪笑,朝姜傾梧湊近了些。

  「我早說了,我喜歡你,自然是想得到你。」

  「呸,喜歡我?我看你是喜歡燕修宸才對。」

  「哈哈……」顧厭白忍俊不禁的大笑,繼而朝姜傾梧壓低了聲音,「我要是喜歡他,你預備如何。」

  「如何?呵,我把王妃之位讓給你啊。」

  顧厭白冷笑一聲,輕輕搖頭道,「你還真是什麼都敢想?」

  「我與燕修宸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我是要殺他的人,你說對了,這湯里說不定就有毒。」

  「喜歡他?哼,我告訴你,他一定會死在我手裡的。」

  姜傾梧定定看著顧厭白,輕蔑的掃過顧厭白起身道,「殺他?你算了吧。」

  「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你其實並不想離開王府,你不僅喜歡待在王府,還喜歡待在他身邊。」

  「而且之前你被燕修宸刺傷的時候,其實你明明可以救下沈卓奇,躲開那把劍的。」

  「可是你偏偏要擋在前面,讓燕修宸刺傷你。」

  說著,姜傾梧轉身朝顧厭白走了過去,「你拿自己的命在換他的愧疚和不安。」

  「你九死一生,他便更縱容你。」

  「北苑讓你住著,屋子讓你隨便出入,王府自由活動……」

  姜傾梧拿著他身上的鐵鏈,朝其湊近,「這鏈子本來是約束你使用輕功逃走的。」

  「可是你應該可以輕易就打開。」

  「他明明知道,卻還是視若無睹,充耳不聞。」

  「而你,明明可以離開,卻偏偏要留下來。」

  「還熬了雞湯……」姜傾梧說著,鬆開了手裡的鐵鏈。

  看著顧厭白面色凝重,眉頭緊蹙,一言不發的樣子,她知道,自己都猜對了。

  「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有一對父母為了做生意,整日不著家,忙的不可開交。」

  「對自己的兒子更是鮮少陪伴。」

  「後來,這孩子先打碎了父親的玉盞,又典當了母親的珠寶……」

  「他發現,他每次做錯事,父母都會出現。」

  「久而久之,他便開始欺負弱小,偷盜成性,做盡了壞事。」

  姜傾梧喃喃著,轉身坐在了桌邊,目光如炬的看向顧厭白。

  「我瞧著,你就像這個孩子,而燕修宸就像那對父母。」

  「他曾說過,你幫燕凜,只是對付他。」

  「而細想想,你出現之後,所做的每件事,其實都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姜傾梧的話說了許久,顧厭白的臉色一直沒有緩過來。

  像是失了神,手裡緊緊攥著青玉笛,臉色和身體也僵硬的保持了許久。

  直到,外面傳來檀溪的喊聲,「參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