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娘子,為夫錯了

  燕修宸沒有回頭,暗暗嘆了口氣,隨即將身上的錦袍仍在了一旁的屏風上。

  轉身看過去的時候,姜傾梧正雙手環抱,查看著各個衣櫃。

  「你沒暈……裝的啊。」燕修宸輕聲道。

  剛走過去,姜傾梧便突然發作,轉身一聲冷喝,「呵,誰能裝的過你啊。」

  說著,姜傾梧轉身拿起了江酒的面具,「好漂亮的面具啊,戴上我看看。」

  邊說,姜傾梧邊將面具朝燕修宸扔了過去。

  燕修宸張了張嘴,剛接住面具,姜傾梧便又拿起了桌上的短刀。

  「江酒的刀真不錯,給我耍一個。」

  燕修宸看著姜傾梧扔過來的刀,又連忙上前接住。

  接著便是他剛脫下來的披風和外袍。

  「披風不錯,衣服也不錯啊,穿上我瞧瞧……」

  燕修宸連連接住姜傾梧扔過來的東西,一會便抱了滿懷,一臉無奈的噙著笑意。

  「娘子,為夫……錯了。」

  燕修宸一手握著刀,一手拿著面具,懷裡還抱著衣服和披風。

  一向氣勢凜然,高高在上,又清冷孤傲的燕修宸。

  說出這話,著實稀罕。

  這副樣子也實在滑稽。

  倒是哄的姜傾梧一時都忘了生氣,差點沒藏住唇角的笑意。

  「誰是你娘子,你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你騙我這麼久,把我當傻子一樣,我跟你沒完。」姜傾梧臉色沉下來,說著,便轉身往外走。

  燕修宸見狀,急忙上前,將人拉了回來。

  「本王就是怕你生氣,才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

  「看在……江酒救了你無數次的份上,原諒他吧。」

  姜傾梧冷眼掃過燕修宸,翻了個白眼,一把甩開了他。

  「好,我原諒江酒,人家畢竟救了我那麼多次。」

  「但我不原諒你,因為你騙了我。」

  燕修宸忽的一怔,看著大步離開的姜傾梧,急忙追了過去,將人拉進了懷裡。

  「你原諒江酒,不就是原諒本王嘛。」

  「本王就是江酒……一直都是。」

  姜傾梧想要掙脫,可燕修宸卻攏的更緊了。

  「燕修宸,你耍無賴,放開我……」姜傾梧掙扎著,抬眸便撞上了燕修宸吻過來的唇。

  「嗯嗯……」姜傾梧沒有半點反擊之力,便被逼到了牆邊。

  柔軟的唇,靠近的身體,溫熱的呼吸,一點點撫平著她內心的稜稜角角。

  他總算是承認了,藏在自己心裡的那個疙瘩也終於解開了。

  江酒就是燕修宸,燕修宸就是江酒。

  從燕凜府邸不打不相識,再到後面一次次的救她。

  若不是燕修宸一直裝作腿傷,她早該想到的。

  「乾爹……」九夜急吼吼的跑進屋裡,一邊喊,一邊找。

  姜傾梧聽到喊聲,心裡一驚,下意識的推開了燕修宸。

  燕修宸暗暗嘆了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惱意,拉過姜傾梧朝其湊了過去。

  「你告訴本王,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什麼條件都可以,本王都答應。」

  「乾爹……」九夜衝進密室,話剛出口,燕修宸頭也沒回的傳來一聲厲喝,「滾。」

  九夜身子一顫,這才發現燕修宸的懷裡還有一個姜傾梧。

  腦袋一耷拉,轉身便走了出去。

  姜傾梧定睛看著燕修宸,認真思索了片刻道,「你答應我三件事,你喬裝江酒,騙我這麼久的事,就一筆勾銷。」

  「好,別說三件,三十件,三百件都可以。」

  姜傾梧滿意的點了點頭,揚起笑意,抬手圈住了燕修宸的脖頸。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姜傾梧聞聲,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隨即突然從其手臂下鑽了出去。

  「三件事,我要好好想想,先記著。」

  燕修宸先是一怔,繼而意識到了什麼,抓起外袍和金銅扇,朝姜傾梧追了出去。

  可等關好密室門,追到院子裡的時候,姜傾梧已經站在了屋頂上。

  夜幕之下,長發如瀑般隨風飄揚。

  一身黑衣,手握佩刀,凜然而立,「殿下,第一件事,借你的印章玩玩,明日還你。」

  姜傾梧晃了晃手裡的玉印,揚起一笑,隨即飛身一躍,消失在了夜幕里。

  「乾爹……印,印,攝政王印……」九夜緊張的連聲喊著。

  見燕修宸不動聲色的看著姜傾梧離開的方向,急的來回踱步。

  「乾爹,那可是攝政王玉印,她要是拿著玉印做什麼,可就完了……」

  燕修宸聽著耳邊的聒噪聲,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你若是再如此聒噪,本王便割了你的舌頭。」

  九夜聞聲,聲音戛然而止,無奈嘆了口氣,縮回了身子。

  「你方才要說什麼?」

  「什麼?」九夜不解,隨即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哦,程祥將軍急報,說沈卓奇失蹤了,還帶走了一支十人小隊。」

  「失蹤了?」

  九夜點著頭道,「是,八成是看出了程將軍要處置而後快,才離開了軍營。」

  「找,若是找到了,以逃兵叛軍,就地剿殺。」

  「是,乾爹。」

  翌日一早,姜傾梧便將姜青嶼叫到了梧桐苑。

  姜青嶼到的時候,晨起的奴僕們還在院子裡忙著灑掃。

  「這麼早,叫我來做什麼?我這早飯還沒吃呢?」

  姜青嶼邊說邊進了屋子,將身上的斗篷解了下來,遞給了一旁的莊晴。

  姜傾梧尋了一圈,朝偏廳的書桌邊走了過去。

  定睛一看,才發現姜傾梧已經在黃卷上寫好了他和玉雅提前辦婚事的旨意。

  皇家捲軸,加上燕修宸的玉印,姜青嶼嚇得臉色鐵青,一個健步沖了過去。

  「我的小祖宗,你瘋了吧,你這是假造皇旨啊。」

  說著,姜青嶼便一把奪過了姜傾梧手裡的玉印,但還是為時已晚,姜傾梧已經『啪』的扣上了印章。

  「搞定。」姜傾梧看著上面的字,微微搖頭,「就是這字沒有燕修宸的好,太小家子氣了。」

  「不過沒關係,有這玉印在,陛下也得認。」

  姜青嶼吞了口口水,看著手裡的玉印,忙放回了錦盒裡。

  「祖宗,這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啊。」

  姜傾梧心裡一驚,轉頭看向姜青嶼,厲聲喝道,「二哥,你胡說什麼呢?」

  「燕修宸知道我拿了他的玉印,這是我借來的。」

  「而且,砍我的頭,他可捨不得。」

  「你這沒良心的……」姜青嶼呵斥著,隨即無奈嘆了口氣,扶著額頭傳來苦笑。

  「他不捨得砍你的頭,但肯定捨得砍我的頭啊。」

  「他敢?!」姜傾梧脫口道,見姜青嶼惴惴不安的樣子,臉色一怔,眉頭一蹙。

  隨即朝其湊近了些,一臉認真的問道,「你……你到底娶不娶玉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