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怕送的禮物輕了,與他不想襯。
反觀枝枝,枝枝就從不會去想這些……
想到這裡,冷山下意識就停住了。
不是,他不能這麼想。
她們不一樣。
枝枝是小孩子心性。
枝枝不拘小節也是他們兄弟幾個慣出來的,這是他們的寵妹成果,是他們的榮耀。
而冷瓷多年在外,當然會心細一些。
他怎麼能把冷瓷和不諳世事的枝枝放在一起比較呢?
這麼想著,他心頭才平衡一些。
李孤塵見他掙扎的火候到了,又補一句,「對了,我都忘了說,這種玉符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呢!」
譚懷玉撇一眼冷山,又配合道,「哦?怎麼說?」
李孤塵嘆道,「這枚玉符……需要爬三千階,拜九百次,才能求得。」
他雖然是在演戲,可說到這裡,喉頭還是不由一梗。
他開始也只以為玉符是平常的玉器掛件。直到他同別人炫耀姐姐禮物,別人提到玉符如何難得,他方才知曉。
以後每每看到那枚玉符,他都會腦補出姐姐辛苦跪拜為他求平安的樣子。
也是因此,他方才看到冷山隨意將玉符扔出來的時候,才真恨不得將這冷心冷肺的貨撕成兩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識好歹的玩意兒?
他看冷山時,冷山也在看他,眼中的震驚藏都藏不住。
——假的吧?
爬三千階,拜九百次?!
怪不得,怪不得他佩戴這枚玉符時總感覺心頭熨帖,甚至運氣都會好一點。
這枚玉符枝枝把玩過許久,後來在冷瓷多番暗示下才還又給他。
他總以為那些好運是枝枝帶給他的。
如今才知,竟是冷瓷從天華山虔誠求來的?
冷山心口頓時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似的,悶極了,透不過氣。
他呆呆愣愣地將目光挪到冷瓷身上。
他也不知自己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什麼,反正他就是忽然想看看她。
然而四目相對時,他只在對方眼底望見一派漠然。
冷瓷看他的目光和看石頭沒有區別。
忽的,多年前那雙盈滿了崇拜與期許的眸子浮現在眼前,冷山只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掏空了,只剩一副皮囊在冷風中瑟縮著。
……這似乎,就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東西的感覺?
冷山的眸光竟有一瞬間柔軟。
冷瓷後退了半步,被看得有點噁心。
若是十幾年前,當冷山從懷中拿出那枚玉符時,她一定會控制不住地感動,然後被他那些話說得自我懷疑。
可現在不會了。
這十幾年,已經有人教過她什麼是真正的關心愛護,什麼是以關心為幌子的欺凌。
錯開冷山的目光,冷瓷對李孤塵道,「怎麼說也是好玉,收著吧。記得你家有當鋪,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
「……怎麼冷山的攻略值又降了?!」
畦町軒里,系統不滿的聲音響起。
它也是不明白了,那蠢貨今日不是沒打算出面嗎?怎麼還能降攻略值?!
冷枝枝正在想事情,嘴角忍不住向上揚,一時沒聽見系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