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譚康年的目光只是略略在她身上掃過,並沒有停留。
他只淡淡留下一句「改天再說」,便要拉著譚嫣然走。
譚懷玉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堅持道,「這件事我必須在譚嫣然談親事之前……」
「你是聾了嗎?」譚康年打斷了她,一字一頓道,「——我說,改天。」
譚懷玉一頓。
正準備接著解釋的時候,她驀然停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愣愣問道,「譚嫣然懷孕半月的事情,您難道已經知道了?」
「這種事你也敢隨意編排?!」譚康年眼睛一瞪,抬手便要給她一個嘴巴。
譚懷玉了解自己的父親,料得到有這一招,於是便早早躲過。
她眸光微暗,心裡已然有數。
她方才是怕隨意說親會對男方不公平。
現在想想,說親這件事情本身就有點可疑。
譚嫣然才十四歲,說什麼親?
若不是知道譚嫣然已有身孕,怎麼可能突然說親?
也是,既然她能聽到些風言風語,那父親自然也是能聽到的。再之後查驗、盤問,父親怎麼可能比她知道的少?
保不齊外面那位客人就是姦夫吧?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面對父親的偏心,譚懷玉還是忍不住心頭髮涼。
她一定要問個結果,於是肅然道,「所以,父親確實知道譚嫣然已經有身孕的事情了,是嗎?」
「哈哈哈,他怎麼會不知道?」沒等譚康年說話,譚嫣然便搶先笑出了聲。
她一把甩開了譚康年的手,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掉下巴的話。
譚康年大驚,「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不由自主用餘光偷撇其他人的反應,再看譚嫣然時,眼裡都是要殺人的凶光。
「譚康年!」李紓慈瞳孔劇震,死死瞪著譚康年,似乎要在他身上戳出個洞。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甚至都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問。
即便譚嫣然變了,可到底也是她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啊!
現在卻突然告訴她,她名義上的女兒和他名義上的夫君有染?
又或者如她先前所猜測的一般,譚嫣然是文纖纖和譚康年的親女兒,那譚康年豈不是……
思及此處,她沉聲問,「所以,你到底有沒有從懸崖底下把文纖纖救出來?」
譚康年表情僵住。
他或許應該想辦法解釋。
可現在看眾人的表情,竟然沒一個像是想聽他解釋的!
——譚嫣然說的話,她們竟然都信!
那他還費什麼唇舌?
現在很明顯,他已經被釘死逆了綱常人倫,現在李紓慈無非是在問,他到底作的是哪種孽。
譚康年認命一般,滿臉菜色道,「我沒有救文纖纖,嫣然不是我親生的女兒。」
剛才他在門外,自然聽到了李紓慈的猜測。
他覺得很離譜。
不過現下不是糾結那些的時候,他得趕緊說清楚。
他咬牙無奈道,「……那天是我醉了酒。」
「呦!」譚嫣然笑了,「您怎麼這麼愛醉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