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不孝

  「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竟然還送上門來打賭?

  好啊,讓本小姐想想到時候該怎麼懲罰你才好呢?

  若我們想讓你一絲不掛去大街上跑,你去不去呀?若我們想一人要萬金,你拿不出來,是不是得賣身還債啊?若我們指定你去和某個乞丐圓房,你去不去呀哈哈哈……」

  說完,蘇然轉頭對其他人道,「當然咯,我是開玩笑的,我們不會做那麼出格的事。

  我想堂堂冷家二小姐,不會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吧?對吧?」

  不等冷瓷開口,冷枝枝便笑著接話,「當然不會了,然然很明顯是在開玩笑的。

  且不論這只是玩笑而已,就算你們真讓阿瓷去做,也無可厚非。

  畢竟這個賭約是阿瓷自己提的,也是她不自愛在先。若到時候姐妹們真有過分的要求,也是給阿瓷一個警醒,免得她以後隨意胡言!」

  蘇然嬌笑一聲道,「放心吧枝枝,她學市井那些誇口之言不要緊,我們可是有修養的人,自然不會同她一般孟浪。」

  說著,她又對著眾人招呼道,「姐妹們,既然打了賭,就一起去我家喝杯茶吧

  恰好我和箏箏家裡住的近,順路能送喬二哥回去,大家一路上也有照應。」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壓根沒想給冷瓷插話的機會。

  眾人聽著蘇然和冷枝枝明顯的擠兌,只跟著一起笑。

  既然說是玩笑。

  那當然只是玩笑咯。

  大家聊著天,打鬧著上了馬車。

  知道一會有熱鬧看,大家興致都很足。

  馬車走得不快,一路上的人各有心思。

  送回喬橫後,眾人來到大學士府。

  還沒走近,就看到一位嬤嬤在門口焦急跺腳張望。

  一見蘇然的馬車,嬤嬤急忙迎過來,「夫人病重,想見您呢!

  剛才老奴差人去鎮北侯府尋您,卻撲了個空。現下您可算是回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病重?」蘇然慌忙下馬,滿臉難以置信,「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病重了??」

  嬤嬤皺眉搖頭,「老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夫人今早還好好的,說要去街市上看看。

  可在街市上沒逛多久,夫人就開始頭疼,再接著就昏倒了。到現在還沒醒,一直迷迷糊糊地說胡話。

  找了好幾個大夫來看,都說夫人脈象細弱,氣血虛寒,有油盡燈枯之兆……」

  「什麼?!」

  蘇然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沒撐住,「……怎麼會這樣?」

  她的聲音里也帶上了哭腔,「快,快帶我去看看……」

  「好!」

  「只是……」

  嬤嬤應聲之後,猶豫著看向後面的好幾輛馬車,每一輛馬車上都有人張頭往這邊望。

  這種陣勢,馬車上的各位小姐該是自家小姐請到家中宴會的。

  可,一般客人聽到別人家中有事,多少問問就該告辭,表示改日再來玩才對。

  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嬤嬤犯了難。

  冷枝枝率先下馬上前,滿目擔憂,柔聲道,「然然,很抱歉聽到伯母病重的消息。

  阿瓷畢竟是沒見過世面,所以先前才會行為不妥,我代她向你道歉……雖然喬二哥被她言中,伯母這裡又……但你要相信,伯母病重,絕對與她沒有干係!

  然然,今日你家中事忙,我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見伯母。」

  眾人跟著附和。

  畢竟想看熱鬧之前,她們也沒想過別人家裡真有事啊!

  如今聽說蘇伯母病重,她們哪還有看熱鬧的心思?

  冷枝枝的話正合她們心意。

  而且,聽了冷枝枝的話,她們心裡也忍不住打鼓。

  甚至有的人控制不住後退一步離冷瓷遠了些。

  ——是呢。

  怎麼喬橫的事被她說中了。

  蘇伯母的事又被她說中了?

  眾人忍不住往冷瓷那邊瞟。

  蘇然更是一把握住冷枝枝的手,哭得可憐,「不!枝枝,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我母親沒事,她履行賭約,這事便算了。

  若是我母親有事,那我容不得她猖狂!

  我一定,一定要和她不死不休!」

  冷瓷抬眼瞧他們,神色淡然,沒有一點要開口的意思。

  冷枝枝被看得不舒服,感覺自己好像被她當了戲子一般。

  可戲已經開場,再不舒服也得演下去。

  左右最後難看的也得是她冷瓷。

  現在裝什麼裝?

  想著,冷枝枝換上一副擔憂的樣子看向冷瓷,又央求蘇然,「然然你別這樣,這樣對阿瓷的名聲不好……

  阿瓷也不是故意的,我向你保證回家之後我同她好好談談,好好教導她。」

  「不。」蘇然神色嚴肅,瞪著冷瓷,「就算我母親不是她害的,那也是她咒的!

  如果我母親有什麼意外,我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冷枝枝故作為難,「那這樣的話……」

  ……

  聲音落地,便是一瞬間的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神色猶疑,卻沒有開口說話的。

  數息之後,冷枝枝尷尬一笑,「這,不合適吧……」

  冷瓷神色淡然,「有什麼不合適的?」

  蘇然咬牙冷笑,「你不走,是想看我母親重病不治是嗎??」

  冷瓷無聲嘆息,「別這麼咒蘇伯母,很不孝。」

  「——你說什麼?!」蘇然眼睛瞪大了,恨不得撲上去撓她,「我不孝??

  我咒母親?!

  到底是誰要拿我母親的事打賭的呀?!」

  冷瓷一臉認真,「你以為蘇府的喪事是因蘇伯母而來,竟還和我打賭,當然是你要拿自己母親的事和我打賭了。

  一則,你說自己母親重病不治。

  二則,你拿母親性命打賭。

  這還不算不孝?」

  蘇然被氣得臉色變了又變。

  還是冷枝枝幫她避過話中的鋒芒,問冷瓷道,「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蘇家今日有喪事,並不是因為蘇伯母?」

  「自然不是。」冷瓷淡然道,「蘇伯母的病,若我出手,可以根治。」

  一邊說著,她看向蘇然,定定問道,「這樣的話,你說,我還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