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等著她向別人投懷送抱嗎
魏謹衍記得她,那日在鬧市,制服了縱馬疾馳的龐家那小子。
那時,她跨坐馬背,手持長竹,意氣風發的樣子,讓他恍惚間看到了故人。
「可惜故人已逝…」
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漆黑眸中閃過一抹痛處。
這麼久了,他連她屍身在何處都沒找到,是埋葬了,還是隨便拋在了何處,任他調查這麼多年,卻依舊一無所獲。
從龐奕進入萬春樓的時候,她的眼睛幾乎就粘在他身上了,龐奕沒察覺,但就如黃雀捕蟬螳螂在後,魏謹衍的人就是那在後的螳螂。
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到底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她盯上龐奕有什麼目的。
為了方便行動,趙芸笙是以男子裝扮進入了萬春樓,剛踏入便有女子圍繞上來。
「公子是第一次來嗎?瞧著面生。」
「這位姐姐,我想見一見酒兒姑娘,聽說她琴藝一絕,慕名而來。」
「酒兒?又是來找酒兒的,沒趣。」
趙芸笙塞了些銀子在那花娘手裡,花娘這才喜笑顏開的用手裡的團扇指了個方向。
「吶~二樓轉角第一個房間,不過別怪我沒事先告訴你,酒兒這會兒怕是在招待貴客,不一定會見你。」
「多謝。」
她要見的並非酒兒,只是一間間的找去麻煩又引人注意,不如花些銀子直接問了,簡單省事又不會引人猜忌。
她迅速上了二樓,找了個沒人的房間,換下一身男裝,皺著眉頭挑揀了一番。
「這些女子穿的也太暴露了,不冷嗎?」
不是露肩膀就是露大腿的,她不是個拘泥小節的人,可這樣的衣服穿出去,走到那麼多人面前,她也實在有些羞恥。
內里裹著一件繡大朵並蒂牡丹紋寬肩肚兜,下面是一襲鵝黃色百褶紗裙,扯了一件披肩裹了肩,妙曼身姿若隱若現,面上遮了一張帕子,好歹掩住了半張真容,懷抱著琵琶,再出房間時,哪還有什麼忸怩樣。
行走間搖曳生姿,步履輕浮,引得過往男子不斷側目。
自然,三樓窗口縱觀一切的魏謹衍也是看到了的。
狹長鳳眸微微眯起,心裡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他的那位故人絕不會做這種打扮,更不會行止如此輕浮!
本還覺得她有幾分似故人,想放她一馬,如今看來,這種想法只怕是玷污了他的那位故人!
「君容。」
「屬下在。」
「去把她帶上來。」
「爺說的是…」
順著魏謹衍的眼神看去,君容先是一愣,而後露出一種「我明白了」的表情。
原來爺喜歡這種的啊。
口味還挺…嗯…獨特。
「還不快去?」
等著她去找龐奕投懷送抱嗎?
「啊…是,是,屬下這就去。」
趙芸笙在酒兒的閨房前略微駐足,聽到裡面還傳出撫琴聲,想來兩人還在調情,也好,她見不得那種肉搏的事。
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
龐奕的聲音傳出,熟悉的讓趙芸笙心頭一沉,那種真實又強烈的仇恨感襲來,捏著嗓子,嬌柔道。
「奴家來為大人撫琴一曲。」
「進來吧。」
龐奕是偏愛酒兒,但並不是獨寵,有旁的水靈的姑娘他看中了也是會寵幸一番。
趙芸笙推門而入,君容還是晚了一步,他趕到時,她正好將門關上,並鎖了門閥。
明眸輕掃,偌大的閨房裡布置的格外雅致,酒兒姑娘不愧是萬春樓里的花牌之一,端坐在一架鳳尾琴後,身姿窈窕,亭亭玉立,媚眼流波,艷而不俗,低頭撫琴的時候更有一種別樣的清高冷艷,回眸一笑之間,說不出的嫵媚婉約。
而龐奕,與多年前區別可就大了,六年前他還是個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在父兄面前也總是畏畏縮縮的,並沒什麼太大的存在感。
但現在,大概是中年得志,大肚便便,華服玉冠,面容威嚴中透著幾分油膩,尤其是那雙如餓狼一般的眸子在趙芸笙身上掃視打量著,更像是要將她剝光了一般。
「你是新來的?不知道我平日只聽酒兒姑娘的琴?」
龐奕冷聲道 ,卻還是起身走至趙芸笙身邊,大手撫上她的肩頭,隨後在她的身上摸索了一番,這番動作讓趙芸笙噁心不已。
忍著胸中翻湧,故作不解道。
「大人也太急切了,奴家穿的這般輕薄,您難不成還想我藏了什麼?奴家只不過是仰慕大人風姿,想為大人彈奏一曲罷了。」
她嗔怪道,美目流轉,勾人心魂,細長如青蔥般的手指輕輕勾上龐奕的脖頸,吐氣如蘭。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嘛…大人您說是不是?」
「哈…哈哈哈…」
好啊,原來是想對她投懷送抱,以求得什麼。
這些小娘子心裡想的也就是這些了。
酒兒面露不悅,好一個小賤蹄子,搶客人都搶到她的頭上了。
「大人…」
隨即停下撫琴的動作,起身便軟軟的撲到了龐奕的懷裡,正好打斷了龐奕繼續要調戲趙芸笙的動作。
反而是解救了趙芸笙,讓她鬆了口氣。
「大人,不是說好了,今晚只陪奴家一人。」
「我為大人撫琴助興。」
趙芸笙連忙說道,只要龐奕不趕她走,酒兒再不悅也沒用。
她在進入這廂房的時候便釋放出了無色無味的迷藥,但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需要時間揮發。
龐奕的隨從就在花樓外面等著,為保萬無一失,她必須一擊斃命。
於是,她抱著琵琶,輕輕撥弄著琴弦,隨即琴音流傳,一曲江南小調便傾斜而出。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龐奕和酒兒當著她的面親熱著,就差直接脫衣糾纏了。
而趙芸笙的眸中卻不見兩人,腦海中只有親人一個接著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畫面,只有龐奕當眾拿出父兄反叛證據的畫面!
「鋥…」的一聲,琵琶弦斷,指尖落下點點嫣紅,藥效發作,龐奕和酒兒已經軟倒在了地上。
她扯下斷弦,在手上繞了兩圈,跨過酒兒,直接將琴弦纏繞在了龐奕的脖子上。
「你可知,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輕聲說著,琴弦纏了一圈又一圈,手上微微發力…
「唔…你…你是誰?你…呃…到底、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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