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身懷異寶,便是原罪
「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
衙役高霜安慰道,心裡生出幾分憐憫。
他被剛才趙芸笙渾身浴血的背著齊氏出來的模樣驚艷到了,下意識的跟著將人送來了醫館。
孤兒寡母的被欺負成這樣,趙相府著實太欺負人了。
這些所謂的皇親國戚當真不把庶人的性命放在眼裡嗎?
難道是非黑白,當真是他們說了算?
趙芸笙赤紅著雙眸,對旁人話充耳不聞。
齊氏還有救!還沒死!還能救!
她迅速抓了幾味草藥。
三七,側柏葉、白茅根、苧麻根、茜草、蒲黃、花蕊石、降香、小薊、大薊、地榆、槐花、白芨、仙鸛草、紫珠、棕櫚炭、藕節等。
都是止血的藥材,真不愧是全京城最大的醫館,藥材還真全面。
將藥材搗碎成糊,趙芸笙扶起齊氏,對春桃說。
「幫我扶著。」
春桃早就哭成了核桃眼,聽到這些人說夫人沒救了,更是哭個不停,聽到趙芸笙的話,立刻上前扶住齊氏。
趙芸笙又對著一旁的藥童吩咐。
「紗布,熱水,剪刀,烈酒,麻煩你。」
「真是不死心,哼,我說沒救了的人,不信你還能救活!」
這大夫還真是自視甚高,更不屑被人指揮使喚。
趙芸笙撇了他一眼,當下也無意與他爭辯,只是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你!」
大夫氣憤不已,眼前這黃毛丫頭實在囂張,再不濟他也要比你這黃毛丫頭厲害的多。
段喜福自幼苦學,從藥童做起,如今三十餘年過去,能夠獨立坐診問道,治過的人比她吃過的鹽還多!
冷眼抱袖,道。
「好,我倒要看看,我說救不活了的人,你還能有什麼法子?」
大手一擺,便讓小藥童去準備趙芸笙所需的那些東西。
東西很快送來,趙芸笙用剪刀將傷口處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剪開,有些已經跟傷口沾染在了一起,小心翼翼撕開的同時,齊氏疼的哼哼。
瞧,明明還是有意識的,卻被這庸醫判為沒救了。
便是這樣草芥人命的嗎?也配為醫者?
趙芸笙面容沉俊,貫穿傷,傷在肩胛骨處,離心臟只有幾寸,皮肉外翻,鮮血直流,她也因失血過多而暈厥。
趙芸笙用紗布給齊氏擦拭乾淨傷口之後,迅速將剛才搗爛了的藥材糊在她的傷口上,很快,原本還在流血不止的傷口止住了血。
「太好了,不流血了,太好了,夫人有救了,夫人能活了。」
春桃激動的說道。
一旁抱著雙臂作壁上觀的段喜福潑冷水,道。
「只是暫時止住了血,人還沒醒呢,高興什麼啊。」
他段喜福說沒救了的人,怎麼可能還會起死回生?她難不成還是神醫聖手?神醫沈奕早就歸隱山林,不問世事,普天之下,沒人能尋到他的蹤跡。
再者就是濟世堂的主人,人稱女菩薩的內閣首輔的夫人董靜姝方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至於眼前這黃毛丫頭?
嗤…不鬧笑話就不錯了。
「這位姑娘,我知道你心裡急,但急也沒用啊,這人各有命數,大限已至,別折騰了,你就認命吧。」
認命?她既重活一世,又憑什麼叫她認命!
「不過,話先說在前頭,不管這人是死是活,你用了我們鋪子這麼多藥材,診金可要一分不少的付了。」
「放心,不會少了你的,現在可以閉嘴了嗎?」
「嗨呀,你這丫頭…」
段喜福還想再奚落兩句,被趙芸笙那冷冽眼神一掃,只覺脖頸一涼,不敢再說什麼,只縮了縮脖子。
「哼,不說就不說。」
他就等著看這丫頭失聲痛哭,再跪地求他施以援手。
想著,段喜福便不禁笑出了聲。
血確實是止住了,趙芸笙又抓了一些補氣血的藥,吩咐春桃去煎藥。
齊氏體弱,常年需要吃藥,春桃煎起藥來也是得心應手。
應了一聲便捧著藥去了後院煎藥。
段喜福對藥童使了個眼神,身後的小藥童便也跟著去監視了。
趙芸笙處理了傷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污,還有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
前世…她因幼時得了怪疾,幾不能活,為了給她續命,父親和哥哥遍尋名醫,機緣巧合下遇到了師父沈奕,經過師父的妙手回春和靈丹妙藥,她的身體總算穩固,但命數不久,想要活命,還需奇蹟。直到哥哥從異域帶回了一枚奇花,讓她食下,她的身體當真奇蹟般的一日好過一日。
不再是病秧子,她也能隨父兄習武,與尋常人一樣走跑跳躍,不會再有心悸咳喘的狀態,更不會再無緣無故的暈厥。
除此之外,她的血液竟也因此生出奇效。
但凡飲下她血液,能消百毒,療百病,甚至能讓人逆時駐顏。
起初她也只覺得新奇,甚至引以為寶,可父兄卻一再告誡她,這樣駭人聽聞的能力,千萬不要讓旁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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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厲害。
身懷異寶,便是原罪。
是她招來殺身之禍的起源。
終究,她沒能活過二十…
想起曾經種種,趙芸笙眸中火焰跳動,深深喘息幾口,平息胸口的怒火。
不知…重生後,換了具身體的她,血液還是否有這樣的奇效。
她試著將自己的血液抹在了齊氏的唇上,等待她能迅速恢復。
可事實是…
她等了許久,血液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一時間,趙芸笙心情複雜,有些欣喜,自己終於不用再背負身懷異寶卻又無力保護的命運,又有些遺憾,遺憾於不能再用血液救人了。
「她是傻了嗎?一會哭一會笑的,受刺激過度了?」
段喜福向屋裡張望著,低聲嘀咕。
藥熬好之後,趙芸笙又一勺一勺的給齊氏餵下,雖依舊在昏睡,但氣息已經逐漸穩固,身體也逐漸回溫,生命體徵也在慢慢恢復。醒來,大概只是遲早的事。
「段大夫,你輸了。」
衙役高霜對段喜福潑冷水道,一雙眸子裡滿是讚賞還有幾分憐惜。
真是一個堅韌如蒲柳般的女子,讓人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欣賞。
她到底是怎麼從相府出來的?又是如何臨危不亂的搶救回母親的性命。
這樣奇妙的女子,怎能不叫人欣賞,以及心生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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