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皇宮醜聞(上)
「這件事是皇室的秘密,也是天大的醜聞,當年為了遮蓋這樁醜聞,後宮之中被無辜牽連致死的人有六十幾個,原本老婆子我是準備將這個秘密帶到墳墓里去的,今日卻遇見你這丫頭,也是有緣,不如就講給你這丫頭聽吧!」
老嫗幽幽的嘆了口氣,原本只是一聲尋常的輕嘆,上官凝卻覺得似乎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哀怨在周圍流淌。
「我十四歲那年,被家裡人送進宮做宮婢,最初被安排在浣衣局做末等婢女,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天黑透了才能休息,不論是盛夏還是嚴冬從不間斷,但是苦雖苦了點,至少能夠穿的暖吃的飽,比在家裡的日子要好過的多,不過……」。
老嫗坐在那裡,矮小的身子像是一片在秋風中蕭索凌亂的樹葉,上官凝總是覺得似乎不知何時這個黑衣包裹住的身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不過好景不長,沒多久,浣衣局原本的女官得罪了僖嬪娘娘,被杖刑後攆出了宮,新上任的女官性子古怪脾氣也十分的陰晴不定,經常拿我們這些末等婢女當小貓兒小狗一樣耍著玩,我們被罰學狗叫學貓跪在地上直接用舌頭舔舐盤子裡的膳食。」
老嫗越說越平靜,說到這樣悲慘的遭遇臉上竟然麻木一片,好像那些遭遇不是發生自己身上的一樣。
「大冬天的我們不僅要跪在外面洗衣服,有時候女官不高興了,就將整盆的冰水兜頭倒下來,不過短短半年,就有好幾個婢女因為虐待而染了風寒或者是肺炎死去,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比那些婢女幸運的是,就在我奄奄一息以為就要死去的時候,皇上一個新晉的妃子不知怎的到浣衣局來,看見我後就跟女官討要了我去。」
說到這,老嫗的臉上情緒開始轉變,上官凝仔細的體會,老嫗對這個將她救出浣衣局的妃子應該十分的感激吧!
「我被那妃子帶回宮,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幾日,原本就是賤命一條,卻不想那妃子差人請了御醫給我看診,又親自餵我用藥,就這樣,在到了雀羽殿的第五天下午,我終於醒了過來。」
上官凝的心頭一顫,雀羽殿,這個老嫗竟然是雀羽殿的女官?
真相要破土而出的感覺像是一粒種子,在上官凝的心上慢慢的發芽,然後瘋狂的生長,似乎那些困擾了她許久的秘密在這一刻都不存在了一樣,餘下的只有屋子裡兩個人交錯的呼吸。
「那名妃子是個俘虜,但是卻美的不似凡人,我一生中都沒見過那麼美麗的人,即便不施脂粉,只是靜靜的端坐,也美的攝人心魄,後來我知道這名妃子叫凌媛羽,是烏石國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家道中落又被人陷害,最後流落軍中。」
上官凝聽見老嫗的聲音有些嘶啞,恐怕這老嫗六十幾年來說過的話也沒有今夜說的多,她站起身,正巧看見桌子上放著一把茶壺,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裡面還有大半壺的水,上官凝倒出一杯水,重新走回到老嫗身邊,老嫗就像是看見了一樣,準確無誤的將水杯接了過來,一仰頭,一杯水就見了底。
「謝謝了丫頭!」
上官凝沒有言語,不知道為何上官凝覺得自己最好不要說話,於是她結果杯子,真的遵從了自己的感覺,沒有應聲,老嫗也不理會,清了清嗓子繼續回憶。
「皇上對這個羽妃的確是寵愛到了極點,除了每日的早朝幾乎都留在雀羽殿裡,就連奏摺都是在殿裡批閱,我從醒了後就被羽妃指名做了雀羽殿的一等大丫頭,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以前的苦難生活就像一場夢一樣,我再也不必擔心夜裡被人揪著頭髮扔出屋子了。」
上官凝嗓子有點乾澀,這個羽妃聽起來倒像是個良善的,只是後宮之中最不該有的就是良善。
「羽妃對我很好,也很信任,殿裡的四個大丫頭,她獨獨對我另眼相看,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給我去辦,因為羽妃得寵,我也跟著水漲船高,在後宮的一眾下人里我是最有威勢的,那時候年輕,一朝得勢便覺得了不起,壓根就不懂樹大招風的道理。」
老嫗許是坐的久了,將之前一直交叉放在地面上的雙腿相互交換了下位置,一雙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膝蓋兩側揉捏。
「羽妃很得寵,但是我卻能感覺到她並不因此而覺得高興,起初我不理解,後宮之中的女人誰不是想著得到皇帝的恩寵呢,她不僅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恩寵,甚至於是寵冠後宮,為何臉上卻總是帶著淡淡的哀怨呢!我雖然好奇,但是主子畢竟是主子,我看在眼裡卻不能說出來。」
「因為羽妃,我的在皇宮裡的日子過的十分的舒坦,但是好景不長,原本好好的羽妃突然開始頭暈,很多太醫前來診治都說不出所以然來,羽妃的身子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再到後來,羽妃開始出現神志不清的情況,有時候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很多時候我都被嚇的手足無措。」
「花無百日紅,羽妃生了病,往日裡那些被冷落的妃嬪們一個個爭著落井下石,我為了護著羽妃,沒少被那些妃子們打罵,但我的命是羽妃給的,別說是被打被罵,就是讓我給羽妃擋劍我也不會皺眉頭的。」
老嫗依舊絮絮的講著,上官凝從來與的敘述中也能隱隱的感覺到,當年那個姿色傾城的羽妃恐怕也是個性子嫻靜的人,否則哪頭得了獨寵卻還那般幽怨,悶悶不樂呢!
「羽妃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但皇上卻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日一定會到雀羽殿來探望羽妃,兩個人在屋子裡說話的時候,從來不留下人,所以每次我都是站在寢殿門外的。」
「那一日,皇帝離開後我照例進屋子裡面去服侍羽妃起身,卻看見羽妃已經坐直了身子靠在床頭上,她把我叫過去,讓我扶她起來,『阿奕啊,扶我到那邊去』,我不知道羽妃是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話的將她扶到了牆邊的黃花梨書架邊上。」
「『阿奕,去關好門,讓丫頭們守好,沒有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我突然覺得有點害怕,隱隱的覺得羽妃是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一樣,但是我沒有猶豫,按著羽妃的吩咐交代下去,等轉身回來的時候,發現那書架竟然移了位置,羽妃扶著牆,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在風中搖曳的百合花,我突然就覺得眼睛發酸。」
上官凝聽到這,已經明白了羽妃的意圖,那個書架恐怕就是密道的入口,但是羽妃身子都已經虛弱成那樣了,為什麼還想要進到密道里呢,這密道究竟是誰挖掘的?
「我和羽妃一起走到書架後面,我才發現書架後面原來是一處密道,羽妃扶著我的手率先走了進去,我扶著羽妃,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羽妃的臉色慘白的嚇人,身子也搖搖欲墜,我想要她坐下來休息休息再走,羽妃卻是堅決不同意。」
如此看來羽妃應當並不知道密道通往何處,否則她也不必拖著羸弱的身子堅持進到密道了。
「我們走到密道盡頭的時候,羽妃卻突然有點猶豫,似乎後悔了剛才的行為,但是此時,密道上面卻突然有了光亮,一個明眸酷齒的女子探頭進來,那女子叫道『聆哥哥,你怎麼又回來了?』,但是當那女子看清楚了我們的面容時,臉色就變的十分的驚恐。」
聆,顏慕景的祖父,乾元皇帝可不就是單字一個聆嘛!
「我和羽妃爬出密道,隨那女子進了屋,就著燈光才發現這女子長相也很嬌美,但卻無法與羽妃相提並論,只是那女子看起來倒是十分活潑,一雙眼睛生的十分的討喜。」
「你是誰?」
那女子率先開口,好奇的打量著我們主僕二人。
「大膽,見到羽妃娘娘還不請安?」
我見這女子一副憨傻的樣子,又想起剛才在密道口女子的話,心中就為羽妃覺得不舒坦,所以語氣也不大好。
「羽妃?哪個羽妃?是皇宮裡哪個據說比月中仙子還美的羽妃嗎?」
我聽女子這樣誇讚羽妃,心中多少舒坦了一些。
「算你還有些見識,還不問安?」
「但是,就算你是妃子,為什么半夜三經的要來我的沉香閣啊,那密道不是只有聆哥哥才知道的嘛,你們又怎麼會從那裡面出來呢?」
那女子仰著頭,一臉的好奇和疑惑。
羽妃一直沒說話,靜靜的低垂著眼婕,我對於那女子的態度有些氣不過,看她梳著婦人的髮髻,顯然已經是嫁人了的,卻一口一個聆哥哥的叫,這女子難道是皇上在外面養的野花嗎?
「你不要裝傻,這密道皇上能來我家娘娘如何就來不得?」
「阿奕,住嘴!」
那女子聽到我的話卻是睜大了眼睛。
「皇上?你說誰是皇上?你再說一遍!」
如果說之前我對這個女子的印象還不錯,現在可就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既然知道皇上的名字,難道竟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嗎,既然敢攀龍附鳳又在我們面前演戲做什麼,真是惹人討厭。
「你不要演戲了,你剛才不是還喊著皇上的嘛!」
「不是的,聆哥哥怎麼會是皇上呢?不會的,他說他是青雲城冉五柳家的公子,怎麼會是皇上呢?你撒謊,你一定是騙我的!」
「我為什麼要騙你,那個冉五柳家只有三個女兒,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你要編故事也要編的可信些。」
那女子聽了我的話,不出聲了,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水霧,看著十分的可憐,我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態度了,看著女子的樣子好像真的不知道皇上的身份,但是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怎麼也難收回來。
「姑娘,不要聽阿奕胡說,我們只是無意間發現這條密道,好奇之下走了進來,打擾姑娘之處,還請姑娘莫怪!」
「娘娘……」。
我不知道羽妃為什麼要隱瞞真相,她是寵冠後宮的妃子,為什麼要在一個外室面前這樣忍氣吞聲,我是能看出來羽妃是喜歡皇上的,既然喜歡怎麼能在面對這個女子時這樣淡定呢!
「阿弈,我們出來的時間夠久了,該回去了!」
可是還沒等我們起身,羽妃突然身子一軟就暈倒在地,我嚇的六神無主,那個女子倒是很好心,幫著我將羽妃抬到了床上。
安置好羽妃後,那個女子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她一直猶猶豫豫的看著我,好半晌才扭捏著開口問我。
「你剛才說聆哥哥是皇上,真是的嗎?」
我聽見這女子問的小心翼翼,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緊張,心中也有些不忍,再想起羽妃昏迷前的話,便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的語氣里。
「剛才是我冒失了,也許姑娘口中的聆哥哥是另有其人。」
我不敢再和這姑娘多言,生怕說多錯多,給羽妃娘娘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便坐在羽妃娘娘的身邊守著,卻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羽妃正和那姑娘說著話,見到我醒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閉了嘴,我跟著羽妃娘娘又從密道返回。
只是,我從沒想過,正是這次密道之行,不僅要了羽妃娘娘的命,連那姑娘的命也一併要了,更是牽連了雀羽殿所有的僕役,雀羽殿也從一個日日笙歌的宮殿變成了比冷宮能蕭條的地方。
……
老嫗的聲音一直很低,有些地方上官凝甚至要支起耳朵仔細分辨才能聽的清楚,即便如此,上官凝還是聽的心驚肉跳,那密道竟是皇上和沉香閣里的女子私會所用的嗎?
那女子難道不是曾祖當年納下的姨娘嗎?
「婆婆之前說的骨傷也是在那時候留下的嗎?」
上官凝沒有直接詢問那女子和雀羽殿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是選擇了一個老嫗之前提起的話題,若是她太過心急,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老嫗卻不理會上官凝,也許真是當年的事情讓這個老嫗刻苦銘心,即便過去了六十餘年只要提及往事,還是情緒有些激動。
「我和羽妃娘娘返回雀羽殿,卻不知為何皇上竟然去而復返,我在雀羽殿服侍了一年多,見到的皇上永遠都是雲淡風輕溫和雅致的,但是那一刻我卻覺得皇上渾身上下都帶著狠厲,皇上讓我滾出去,我不敢怠慢,心知皇上定是因為羽妃娘娘私入密道之事而生氣,但娘娘那麼受寵,應當無礙的!」
只是,我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帝王的無情。
我在殿外守著,不敢遠走,只聽見殿裡面皇上壓低的怒吼,卻沒有聽見娘娘的聲音。
原來,羽妃的受寵不過是假象,皇上每日來雀羽殿卻不是與羽妃溫存,而是通過密道去找了那名女子,皇上說只要羽妃幫他守著這秘密,安安分分的當個妃子,皇上便會讓她一生榮華富貴。
我還聽見皇上用了十分激烈的言辭羞辱羽妃,甚至說羽妃是個下賤的軍妓,是個千人騎萬人嘗的婊子,是皇上給了她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切,可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羽妃竟然一句反駁也沒有,連哭聲都沒聽到。
皇上發泄完了,摔門而出。
我趕緊衝進去,發現羽妃的衣服被撕破,連胸衣都露在了外面,我甚至找不到哪裡是袖子哪裡是領口,羽妃就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眼睛空洞洞的,似乎是在看著我,又似乎不知落在何處。
「娘娘,您有沒有受傷,您別嚇唬奴婢啊,若是難受您就哭出來,阿弈知道娘娘心裡苦,娘娘受了委屈,可是皇上是在氣頭上,等氣消了還是會對娘娘一樣好的。」
我其實心裡也沒底,皇上那狠厲的話還響在耳邊,我不知道娘娘的恩寵是不是還會回來,可是我除了這樣說,不知道還能怎麼安慰羽妃了。
「阿弈啊,我床頭的雪鳶還在嗎?」
「在啊,在的,娘娘!」
我不知道娘娘這個時候怎麼會問起雪鳶來,但還是老實的答了。
這雪鳶花是皇上讓人每日采了送到娘娘寢殿的,但是很奇怪的是,這花只有在夜間娘娘準備就寢的時候才送來,一大早又有婢女們講花取走,晚上再送新的過來。
這雪鳶花是皇上送的,娘娘最初一段日子是十分喜愛的,但是我能感覺到,後來娘娘每次看到這花都若有所思的樣子,甚至看著這花便能滴出淚來。
「拿過來!」
我把裝著雪鳶花的瓶子遞到羽妃的手裡,她就靜靜的盯著花看,像是被勾走了靈魂一般。
「阿弈啊,等下你再去密道走一遭吧,不,你隨我來吧。」
我不知道娘娘要做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娘娘的身後,出了雀羽殿之後便一直往東走,曲曲折折的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後來停在了一處殿門口。
我在宮裡也生活了幾年,卻從不知道宮裡竟還有這樣的地方,娘娘一伸手,那殿門就打開了。
我隨著娘娘進到殿裡,才發現這屋子的布置竟然和皇上的寢殿一樣,我去過皇上的寢殿,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在宮裡,除了皇上,誰還敢用繡著祥龍圖騰的錦被呢?
我心裡縱然有千般疑問也不敢開口,羽妃帶著我徑直走到了一處柜子面前,也是在柜子里摸索了一陣,那柜子就和雀羽殿裡的書櫃一樣轟然移到一邊。
「阿弈,進來!」
列無暇開新文啦!「劫色驕妃」「劫色驕妃」「劫色驕妃」
路過的妹子來看看吧,輕鬆甜寵,一對一。
唐七糖,上一世因賭而穿越而來,附身為聾女,古靈精怪。
衛曦之,這一世因賭結識的美男,傳聞有瘋症,妖孽腹黑。
且看穿越女子和古代美男如何靈魂碰撞,如何擦出絢爛火花,誰將誰先推倒,拆吃入腹!
姑娘,不如我們賭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