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黑衣真顏
突然,上官凝的目光落在了黑衣女子皓腕上的一處半月形傷疤上,這道傷疤是利器所留,雖然後期主人對這個傷口精心呵護,但很明顯的恢復的效果並不理想,應該是後期傷口發炎流膿,所以才會讓傷口上長出了新的肉芽,以致於傷疤是凸出在皮膚表面的。
這個疤痕實在是熟悉,但是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呢?
黑衣女子發現了上官凝灼熱的視線,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一把,恰好將那個小小的傷疤遮擋住,真是欲蓋彌彰,如果剛剛上官凝還不確認自己曾經見過這個女子,那麼現在她也能夠確認兩個人一定是相識的。
上官凝在腦海中迅速的將所有的人都搜索了一番,重生之後她接觸的人十分有限,而跟自己有過過節的,或者說是有動機為難自己的人,一切能夠符合眼前這個黑衣女子特徵的似乎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如今瘋癲成狂,更沒有眼前女子的身手。
而另一個人,上官凝眯起了眼睛,幾乎就在一瞬間,上官凝就確定了黑衣女子的身份。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原以為在那之後,兩個人此生都沒可能再見了,卻不想,這麼快兩個人竟然就狹路相逢了。
只是,她既然來了,那人呢?
不期然的,上官凝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境,心中又是不可抑制的瀰漫起一絲感傷,說來奇怪,每次上官凝只要一想起那個人,哀傷就像是潮水一樣蔓延開來,讓上官凝連呼吸都微微酸痛。
「春馨姑娘,別來無恙啊!」
上官凝壓制下心頭泛起的酸楚,面上笑魘如花,聲音也是輕柔的聽不出一絲異常。
春馨沒想到,上官凝竟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這個女子還真是有幾分本事,難怪能將自己的師兄密的神魂顛倒,甚至於將其害的命將不保還將這個女子看做是心頭珍寶。
她春馨在乎的東西,絕對不允許別人染指,她從小就做著嫁給大師兄的夢,這個美夢伴著她長大,伴著她從一個小孩子長成了如今這樣亭亭玉立的年紀,天循門山門前的迎春花,開了又落,山下的小溪,結冰了又融化,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改變了,但是她春馨對大師兄的心意卻從未變過。
天循門門規,不許步入塵世,不許沾染七情六慾,更不許與人生出男女之情,若有違背將會被逐出師門,並且將遭受責罰,但那又如何,沒了大師兄,她春馨要這條命還有什麼意義?
但是,她的大師兄,那麼不染纖塵的謫仙一樣的人,卻被眼前的這個妖女迷了心智,甚至於不惜違背師傅的訓導不惜遭受天譴。
憑什麼,她在這裡和她的未婚夫眉來眼去,而自己的大師兄卻只能獨身一人躺在床上等死,憑什麼她就可以笑顏如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而自己的大師兄卻日日夜夜受著錐心之苦。
不,她不能讓大師兄白白的受這些苦,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害的,她要為大師兄復仇,她要讓這個妖女也嘗嘗痛苦的滋味,如果大師兄真的不在了,她要上官凝還有整個上官府一起給大師兄陪葬。
上官凝看不見春馨黑色面紗下的容顏和表情,但是卻能感受到這個女子身上散發出的戾氣和陰森,這種感覺讓上官凝無端的生出一絲淒婉,她不是第一次與這個春馨打交道,之前這個女子雖然也是跋扈尖刻,卻並沒有此時這般寒意森森,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嗎?
「有勞郡主竟然還記得春馨這個下人!」
春馨的聲音不再有意的壓制,音調也就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幾分,聽起來竟像是數九寒冬冰層之下的冰水,沁人骨髓。
「春馨姑娘花容月貌,天人之姿,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卻要這樣遮遮掩掩是何道理啊?」
上官凝隱隱的猜測到,這個春馨定是出了什麼變故,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且皇上竟然允許這個春馨在身邊如此裝扮,想來也是之前便獲知了緣由的。
「郡主這話是從何說起,春馨一介布衣,容貌姿色實在平庸,郡主這樣說豈不是有意讓春馨難堪嘛!」
顏慕景修長的手指捂在自己的傷口上,聽著面前幾名女子的唇槍舌戰,後宮之中最不缺就是鬥爭,顏慕景見的多了並不覺得新鮮,但眼前的幾名女子鬥起最來卻別有一番味道。
春馨一開始找到宮裡的時候,自己對其並不相信,但在得知了春馨與魏紫炎竟是同門師兄妹之後,顏慕景便給了這個春馨說話的機會,這個春馨也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上官鴻群的下落就是這個春馨查探到並且告訴自己的。
他能感覺出來這個春馨似乎對上官府有著仇怨,特別是提到平寧郡主的時候,眼中的恨意幾乎是毫不隱藏,顏慕景是何人,久居高位,後宮佳麗三千,這些恩恩怨怨,男女痴纏,顏慕景只要一眼便能猜出高下。
這個小丫頭擺明了是對魏紫炎生了情誼,而魏紫炎雖然隱藏的很深,但只要是男人,便難逃情之一字,顏慕景豈能看不出魏紫炎為平寧的心意。
不過,顏慕景卻並不點破,幾人只見的愛恨糾葛自有他們自己解決,眼下既然春馨能夠為自己所用,他便縱著她又如何?
「皇上,您龍體受損,身子欠安,還是先回宮修養吧,若是耽擱了診治,平寧等人萬死難辭其咎。」
上官凝沒有與春馨針鋒相對,而是轉過身子對著顏慕景彎身施禮,緩緩說道。
上官凝的話聽在趙權的耳中,簡直仙樂一般,這個平寧郡主就是善解人意,天知道他早就想勸著皇上回宮了,但是他太了解皇上了,皇上自己壓根就沒有離開的意思,自己一個奴才,怎麼也不敢開口命令皇上回宮呀!
「是呀皇上,平寧郡主所言極是,龍體為重啊!」
「微臣恭請皇上回宮!」
趙權和上官錦一左一右的勸誡著,皇上乃是一國之君,不能出一點差錯,如今胸口被利器所傷,若是不及時回宮診治,落下了病根,那真是大雍朝之不幸,天下社稷之大不幸啊!
顏慕景半晌未語,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上官凝一直恭敬的半彎著身子,她一點也不擔心皇上不同意,畢竟皇上不是個普通人,他身後有著後宮眾嬪妃,有著家國天下,有著數以百萬計的黎民百姓,他總不會不顧及自己的,最主要的是上官錦的態度已經表明,他想要探知的東西也都知道了,實在沒有再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
果然,顏慕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之後才緩緩開口。
「今日眾位都辛苦了,皇弟何以會來此處啊?」
顏慕景的身子已經坐直了,卻冷不靈的又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顏慕殤臥蟬眼春光妍妍,水潤的光澤像是一汪清酒,讓人心馳神往迷醉其中。
「臣弟覺得今夜月色朦朧,星光燦爛,便忍不住帶著郡主出來夜遊一番,誰知正好看了這麼一場大戲,實屬意外啊!」
顏慕殤吊兒郎當,語氣輕浮魅惑人心,之前那個一身寒芒宛若是夜之鷹隼的冷冽男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個風流恣意活於天地之間的逍遙王爺。
只是,誰人還會再傻的相信這位王爺是真的如同面上一樣的紈絝不羈呢!
「皇弟好雅興,只不過平寧郡主好歹是個女兒家,你風流貪玩可不要教壞了這丫頭,傳出去有損這丫頭的清譽!」
顏慕景一副慈愛兄長的樣子,語氣也是語重心長。
上官凝低著頭,面上的表情有絲古怪,上官府不過區區一個府邸,人心就險惡如江海沉浮,叵測難明,皇室之中,又怎麼會有真情真意,顏慕景的這番關心未免有些過於矯揉造作。
她不信,今夜之後顏慕景會放過他父皇給他安置下的暗衛,帝王至尊,原本就是無情無義的孤家寡人,眼中恐怕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那把冰冷的黃金龍椅,除此之外,骨肉親情、同袍之意、夫妻之情怕是都要被隔離在心靈之外吧!
「皇兄所言極是,是臣弟情難自禁一時莽撞,不過,臣弟還是十分期待皇兄的迎親聖旨早日下到上官府。」
顏慕殤媚眼如絲,嘴角一朵風流嬌花,端端的晃花了眾人的眼。
人人都道,晟陽王亦剛亦柔,雌雄難辨,姿色無雙,一雙臥蟬眼風流無限,身長玉立,翩若游龍,只是真的親眼瞧見了,才知道傳言不過只得真人三分的神韻。
「人人只道皇弟風流成性,不愛嬌娥愛英雄,卻不知皇弟是個多情種,如今見了平寧倒是換了口味,皇兄自然會成人之美的!」
顏慕景站起身,趙權趕緊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將一件黑色金線刺繡的蟠龍斗篷披在顏慕景的身上,動作熟練,一看就是平時做慣了的。
上官凝的面色十分不好看,顏慕景的這話說的未免有些過分,顏慕殤再如何也總是他的皇弟,也總是在金鑾大殿之上先皇御封的晟陽王,如今在一眾金甲衛和兵馬司的兵勇之前這般說法,不是赤裸裸的侮辱輕賤嘛!
似是感覺到了上官凝的情緒,顏慕殤的大手在大裘的遮擋之下,輕輕的將上官凝冰涼的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掌心之中,微微粗糙的指尖在上官凝的手掌之中畫著圈圈。
「謝皇兄的一番好意,這情臣弟銘感五內,明日一早臣弟便進宮領旨!」
顏慕殤恍若未聞一般,恭恭敬敬的謝了顏慕景的恩。
上官凝的心突然就潮濕起來,外界傳言的晟陽王恃寵而驕,在皇宮之內備受太皇太后寵愛,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殊不知,這個天下都是皇上的,顏慕殤儘管掌管著逐殤樓,卻仍舊只是江湖的一個派別而已,而且深受朝廷忌憚,他組建這個逐殤樓也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顏慕景此時能說出這番話來,想來平時對這個皇帝刁難也少不了,想到顏慕殤如此高傲的一個人卻要一直被人這般嘲諷,上官凝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唉,起風了,趙權,擺駕回宮!」
顏慕景見顏慕殤一絲不悅也無,竟然與平日大相逕庭,不過想到剛剛顏慕殤的身手,顏慕景的眸色便重新一暗,這個皇弟恐怕還有大秘密瞞著自己,果然,不是個省心的角色。
「皇上起駕!」
趙權尖細的嗓音高亢而刺耳,刺破了沉靜的夜色,幾隻棲息在樹上的寒鴉不知發生了何事,呼扇著翅膀撲稜稜的向著夜空飛沖而去。
一些院子亮起了燈,隱約的狗叫聲響起,不過馬上就消失不聞,恐怕那些居於此地的難民們也都心知這個不平靜的夜晚,他們這些渺小如螻蟻的賤民們最好還是關門閉戶,求得一方安寧,不要驚擾了那些不知何處而來的煞神們。
亮起的燈盞很快又都被熄滅,儘管每家每戶的窗子邊,大門口都圍著一雙雙黑漆漆的眼睛,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起初的兩個宮人重新將手中裝著夜明珠的燈籠提起,走在顏慕殤的前方,照亮前路,趙權跟在顏慕景的身側,小心翼翼的扶著皇上的手臂。
金甲衛雄赳赳而來,卻並沒有施展出他們的手段,反而被一個半殘的婦孺將了一軍,每名兵士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氣,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們這一趟至少沒有白來,北疆四皇子成擒,這也算是他們今夜的功勳一件!
上官錦看著上官鴻群被人押著走出屋子,喉痛刺痛,眼睛乾澀的如同是數年不見雨滴的沙旱地。
上官鴻群背脊挺的筆直,即使被人束縛住了雙手,依舊無損其一身的氣質,倒真的是有幾分皇室貴胄的神韻。
上官鴻群被兩名金甲衛的士兵押解著,一眼都沒有再回望上官錦,反而在經過上官凝和顏慕殤身邊的時候駐足看了兩人一眼,眼神說不出的怪異,顏慕殤不著痕跡的擋在了上官凝的身前,將上官鴻群赤裸裸的目光隔離開。
上官鴻群也不惱,只是嘴角突然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好像是被厲鬼附身一樣,滿身的陰邪和鬼氣,甚至張開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無聲的用嘴唇和顏慕殤說了句什麼。
「快走,別磨蹭!」
金甲衛的兵士看見上官鴻群的表情也覺得邪門,心裡突突的不安,只想趕緊把此人押解回宮好交差。
大雍皇帝夤夜而來,浩浩蕩蕩的兵馬成群,如今此行的目的達到,還有不少意外收穫,雖然胸前被簪子刺傷,但跟所得比起來,實在是划算!
金甲衛整齊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喧鬧一時的北城大街重新歸於沉寂,北城的守衛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他們火急火燎的穿上盔甲走出房門的時候,只有空氣中微微帶著腥鮮的塵土氣息在飄蕩,除此之外只有茫茫的夜色和清冷的長街。
劉進聽到遠去的馬蹄聲,自覺此地不宜再久留,自己肖想的功績看來是打了水漂,千萬別再沾染上什麼晦氣的事情。
「王爺,上官將軍,夜色漸深,兵士們明日還要執勤,下官現行告退了!」
說完劉進又對著上官凝作了個揖,便扭著肥胖的身子,挪著兩條小短腿速度奇快的出了院子,原本衣甲整齊的兵勇們被上官錦的打的丟盔棄甲,此時聽見長官的號令,也顧不得將衣甲重新穿戴整齊,提著頭盔拎著斷裂開的半截鎧甲,一瘸一拐的緊跟著隊伍離開。
小院裡終於冷清下來,地上的兩具屍體被剛剛匆忙離開的兵勇們踩的有些髒污,秦氏的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滿是怨恨和不甘,還有深深的絕望。
上官凝沒有言語,而是離開了顏慕殤的大裘,徑直走到了秦氏的身前,雙膝微彎,蹲在地上,此時的秦氏還哪裡有半分之前的張揚,一張臉滿是血污,額頭上還插著那把墜著紅綢的飛刀。
眼角處淤青點點,臉頰上滿是擦傷,由於人死後血液凝固,秦氏原本毫無知覺的雙腿此刻卻伸的筆直,手裡握著那支簪子,素色的簪子上滿是鮮血,有顏慕景的,更多的卻是秦氏自己的。
上官凝素手探到秦氏的頭頂之上,輕輕的覆在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之上,微微用力,那雙猙獰的眼睛終於合上。
秦姨娘,若早知如此,前路你還會如此走下去嗎,你還會愛上這個薄情寡性的男人,還會為了取悅這個男人而甘願養育情敵的兒子嗎?
夜風破窗吹來,撩起了上官凝的衣擺和散落在臉頰上的墨色髮絲,滿屋子的血腥之氣隨風散開,卻似乎有意避開這個高潔似雪的女子。
歐陽裊裊看著上官凝,心中也是微有唏噓,她無意要這個秦氏的命,怪只怪秦氏自己一生所託非人,她的姐姐,如花般的年紀可不就被此人的冷心冷情害的沒了性命嘛!
上官錦面色略有尷尬,想出言說些什麼,但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的種種所為,就覺得到了嘴邊的話再也吐納不出。
春馨冷哼一聲,上官凝這假惺惺的嘴臉她不是第一次見了,她心裡不是巴不得秦氏死嘛,幹嘛現在又這樣一幅好像死了親娘一樣的樣子,自己的大師兄就是被這個妖女給迷惑住了,自認為此女是個良善之輩,她呸!
「貓哭耗子假慈悲!」
春馨不屑的開口,只是不等上官凝有何反應,身側的顏慕殤右手一揚,掌中一股無形的真氣破空而出,春馨猝不及防,被這股真氣撞的飛將起來,身子在半空中抱做一團,狠狠的撞在了屋子的窗楞上,砰的一聲,窗子被震的四分五裂,木屑似雪紛飛。
「不自量力!」
顏慕殤身形未動,大裘也不過是微微起落,只是一身的煞氣卻再難壓制,面對顏慕景的時候他尚且因為害怕牽連凝兒而忍上三分,如今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竟然敢如此詆毀玷污凝兒,他顏慕殤若是不能護著,便枉為夙夜枉為晟煬王。
巨大的衝擊力量,讓春馨頭上的黑色斗笠從頭上掉落,上官凝抬眼一看,不由得心中大驚,眼前的女子還是那個膚白宛若凝脂的俏麗女子嗎?
只見春馨的一張臉枯黃夋黑,有些地方還有類似樹皮一樣的魚鱗狀硬甲,一層層看的人胃中翻江倒海,眼睛上,特別是右眼的眼角,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紫紅色的葡萄痣赫然在側,上面布滿一條條密密的血管和經絡,嘴唇乾裂出血,眼底漂浮著污濁的黃色的液體。
這真的是春馨嗎?
一個女子,最在乎的便是容貌,如今春馨變成這副模樣,想來也是日夜心頭如同刀砍火燒,只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讓好端端的一個花容月貌的妙齡少女變成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呢?
「哈哈哈,害怕是嗎?噁心是嗎?我這個樣子你們都覺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嗎?」
春馨匍匐在地上,因為後背砸在了窗子上,五臟六腑都被撞的險些移位,脊骨也受了極大的創傷,春馨只能半趴在地上,即便如此,這句話還是說的極為的陰森。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樣子,你這幅樣子只能讓我覺得噁心,你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很解恨,是不是覺得我是惡有惡報?」
沉悶的部分結束了,寶兒們是不是覺得看著舒服多了,哈哈哈!酒兒很惶恐,前幾天的章節酒兒很有自知之明的!從現在開始,節奏會加快了,秘密馬上就要被解開,這些人這些事也終將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酒兒的寶貝們,酒兒愛你們,你們的支持是酒兒碼字的動力,吼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