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主僕交心(2)

  第62章 主僕交心(2)

  樂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著記憶中那個充滿活力朝氣蓬勃的小姐此刻卻仿佛是另外一個人,目光幽深而淒婉,好像是經歷了許多許多讓人傷心的事,樂兒忽然有點心疼起面前的小姐來。

  「誒呀,小姐,你剛才跟二小姐說要去福禧閣可卻回了凝雨閣,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去夫人那走一趟啊,否則豈不是讓二小姐知道我們在撒謊騙她了嘛!」

  上官凝有點頭疼的扶了扶額頭,石榴髻雖是好看不過密密麻麻的髮辮和數不清的珠花卻是讓頭皮十分的痛,現在又被樂兒這丫頭傻愣愣的問題弄的實在是無語,便一本正經的面對著樂兒。

  「幫我把這髮髻拆了。」

  「啊?小姐,我們真不去福禧閣了啊?」

  ……

  「小姐,如果我們不去的話你剛才說的演給別人看不就穿幫了嘛!」

  ……

  「小姐,要不我去一趟吧,這樣別人就以為我是替小姐跑腿的,也就不再懷疑什麼了。」

  ……

  「小姐,誒呀小姐,你這樣拆頭髮的話頭皮會疼的。」

  ……

  上官凝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身邊的樂兒還在喋喋不休的說,這樣真好,前世里這個率真的丫頭跟著自己吃了許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性子竟也慢慢的變得謹慎內斂起來,再無半點現在這般的天真簡單,樂兒的一切改變皆是為了保護自己,想到這裡她輕輕的握住了樂兒正在忙活的手。

  「傻樂兒,有些表演並一定要十全十美,因為觀眾其實是知道劇情的,只是不願意說破而已,而我們再演下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我們不用真的去夫人那裡,你自己慢慢想吧,我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上官凝果然閉上了眼睛,樂兒看著上官凝一雙眼睛嘰里咕嚕的轉個不停,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沒慢下來只是更加的輕柔起來。

  「一會兒演一會兒不演,到底是該演還是不該演呢,這會怎麼覺得這府里好像個戲園子呢……」

  樂兒小聲的嘀咕,上官凝嘴邊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很淺很淡。

  壽康苑裡,蔣氏坐在寧氏右手邊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個描金的廣口茶碗兒,正用茶蓋兒輕輕的撥著水面上的茶葉,一雙眼睛平靜無波,好像只是很尋常的來壽康苑請安一般。身邊立著侯嬤嬤和錦葵,兩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心的靜默不動,連眼神也不曾移上半分。

  座上的寧氏也是捧著茶碗,茶碗裡氤氳的熱氣一陣陣的飄散開,帶著茉莉花的香氣。

  屋子內的兩個人都是上官府里的女主子,主子們不說話一干丫鬟嬤嬤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時間大廳里除了茶碗和茶蓋偶爾摩擦而發出的輕微動靜便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

  「老夫人,奴才真的是不知情,這是掉腦袋的事,老奴一家都在咱們府上,便是借我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做下這樣的事,都是那個小賤蹄子自己做的孽,老夫人一定要救救老奴啊……」。

  率先打破平靜的不是別人正是從最開始就跪在地上的張嬤嬤,不過一夜的功夫張嬤嬤就好像老了十歲,本來還算周正的一張臉此刻全是驚恐,兩個眼眶紅腫的嚇人,眼睛布滿血絲,不過數個時辰鬢角便生出了幾根白髮。

  張嬤嬤昨日回到府上已經是將近酉時,正準備去小廚房尋些剩飯剩菜充充飢,誰知人還沒到小廚房就被府內護衛扭住,二話不說便關進了柴房,進到柴房後發現被關在裡面的人不止自己,還有幾個丫鬟嬤嬤,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竟是自己手下的丫頭偷了夫人的貼身玉佩,不僅如此這玉佩還被人當做證物陷害夫人與人私通,現在已經被大小姐調查清楚了,她們都是因為這件事被牽連的。

  張嬤嬤聽罷,瞬間就癱倒在地,自己活了半輩子經歷的事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偷竊主子財物、與府外之人勾結、陷害構陷主子這哪一件拿出來都是足夠打殺的罪名,雖然自己確實不知情,但玳瑁是自己手底下的,便是這一點自己就難逃慫恿教唆的嫌疑即便查明自己沒有牽涉其中,可是玩忽職守、管教不嚴的罪責自己是背定了,眼下事發突然自己想找人疏通也來不及了,想到自己謹慎細微的活了半輩子眼看就可以頤養天年卻飛來橫禍,一邊惴惴不安一邊在心裡把玳瑁詛咒了數十遍,卻不知她的詛咒很快的變成了現實。

  一早上夫人便將關在柴房的眾人一起提了出來,重又跪到院子裡,跪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夫人便轉身回了屋子竟沒有說一句話。

  張嬤嬤的一顆心懸的更高了,她本來以為夫人審問的時候自己仔細的說一說自己所知道的部分,再好好的辯解清楚,豈料夫人竟然只是讓她們跪著卻並不審問,一時間急的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生生的憋的眼前發黑胸口生疼。

  跪了能有兩個半時辰的時候,夫人便一路讓人架著自己來了壽康苑,原本以為夫人是打算將自己交給老夫人處理順便將自己從福禧閣踢出來,可是進了大廳後夫人除了給老夫人問了安又說了幾句日常的閒話便靜靜的坐在一旁喝茶了,老夫人好像沒瞧見自己似的也優哉游哉的捧著茶碗品茶。自己就被撂在了廳里,使了幾個顏色給賈嬤嬤,賈嬤嬤卻將頭扭到了一邊。死亡有時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要死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怎麼死,這種瀕死前的折磨讓張嬤嬤終於忍受不住開口向老夫人求救。

  「張嬤嬤,你是府里的老嬤嬤了,現在這樣對著老夫人大呼小叫的是做什麼,當奴才的本分難道都忘了不成?」

  說話的是賈嬤嬤,跟著寧氏幾十年了,早已經默契的不需要用語言來溝通,單單是寧氏剛剛用手轉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賈嬤嬤就已經知道寧氏的意思了,這才敢直接開口斥責張嬤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