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養的是千金還是花魁!

  聽著張夫人的話,林維康難得升起的一點柔軟頓時煙消雲散。

  年少時候喜歡的嬌嫩乖巧,到了現在就變成了無能愚鈍。

  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裡,怎麼說都不開竅。

  顧昭是個什麼性子,都來回了幾個回合了,她還沒摸准嗎? 🄲

  那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狗脾氣。

  那天顧昭可是說得清清楚楚,她靠這一雙手自己把自己養活大,不欠任何人的。

  換言之,在她心裡,林維康夫妻和國公府,都沒有那個臉面讓她犧牲自己,委屈求全。

  別的女子,父母讓她滾出家門,那就是天塌地陷,惶惶無日。

  顧昭呢?

  張婉讓她滾,她丟下一句,「我沒學過你給我示範一下」,然後拂袖而去。

  關鍵是,人家還真的有能耐,一轉眼就成了控鶴司黑衣白鶴,又一轉眼穿上了彩鶴服。

  這麼明白的事情,怎麼張婉就是看不見,一心想著拿捏顧昭呢?

  ……

  一肚子的話,在看見張夫人那張怨婦臉的時候,卻全都堵在了嗓子口,怎麼都沒有力氣說。

  林維康面無表情「你那兒有人親眼看見顧昭抓了林雪容嗎?」

  「她帶人堵了雪容的馬車,把所有人都帶去了控鶴司,不就是她抓的嗎?」

  林維康不耐煩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強調「我是說,有人親眼看見林雪容出來,被顧昭帶走了嗎?」

  當日的情形,林維康比張夫人清楚得多。→

  馬車是被堵在胡同口了,但是從頭到尾,林雪容沒出面。

  那個戴著帷帽聲稱是府中管事家眷的,是紫穗。

  當時在場的各方勢力,都沒有看見林雪容。

  換言之,沒有任何人能證明,顧昭抓走了林雪容。

  張夫人明白了林維康的意思,氣得眼圈都紅了「你,你站在誰那邊啊?你還替她說話?」

  「你是禮國公啊!勛貴之首啊!你怕她一個小官兒?是,雪容沒出面,但是那馬車是雪容的,她就在車裡啊!」

  「他們把車和人都帶走了,就是把雪容抓起來了,你就不管了?」

  她越說越委屈,越說聲音越高。

  林維康終於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一點兒不比她小「你想讓我怎麼樣?讓我去找顧昭要人?」

  「人家說,根本沒有見到雪容。我就說,那馬車是雪容的,那丫環也是雪容的貼身丫環,她肯定就在馬車裡,被你們藏起來了?」

  張夫人想都不想,無腦點頭「對!憑什麼她說沒見就沒見!她那麼嫉妒雪容,說不定現在雪容正在控鶴司大牢里受苦呢!」

  林維康咬著牙冷笑「好,那你告訴我,人家要是問我,你家雪容,禮國公府大小姐,到紅袖招這樣的骯髒地方幹什麼?還一進去就是好幾天不出來?」

  「你讓我怎麼回答?」

  「要是顧昭問我,你禮國公府教養的是千金貴女,還是青樓花魁!你又讓我怎麼回答!」

  林維康一連串的發問,讓張夫人無法回答。

  「但凡有點腦子的,當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你第一時間就應該否認才對!誰家當家主母會像你這樣,硬是要把這種事情往自己頭上安?」

  「禮國公府這麼多未出閣的女孩子,你還讓不讓她們活?林家數百年的名聲,就這樣被你往污水裡扔嗎?」

  張夫人驚惶地張大了嘴巴「不會的,她不敢。她也是雪容的姐妹,要是雪容被這麼說,她也得不了好,以後怎麼嫁人?」

  林維康實在忍受不了她的愚蠢,聲音不由得也更拔高「你為什麼現在還要把顧昭當成一個閨中弱女來看?她天天跟男人同出同入,早就不是靠著閨譽清名活著的後宅女子了!」

  母親說的沒錯,審時度勢,胸有大局,張婉是真的沒有這個天賦。

  親生骨肉攏不住,被一個假女兒控制在股掌中……

  「我不跟你說那麼多!」張夫人無法理解,居然還有女人不怕名聲受損。但她知道林維康生氣了,所以她換了一個角度。

  「顧昭怎麼樣我不管,雪容是我從小養到大的,我不能不管。再說了,沒有了雪容,難道你還能挑一個庶女與太子聯姻不成?」

  最後一句話,張夫人是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說出來的。

  林維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你不會真覺得,如果林雪容被放回來,太子殿下還會要她吧?」

  張夫人張口結舌,一時竟回答不上來。

  林維康換個法子繼續說「要是褚仙玉隔三差五就往青樓跑,還時不時在青樓住上一兩夜……」

  不等他說完,張夫人已經拼命搖頭「那不行,那不行,這樣的兒媳婦肯定不能要。我兒子可是國公嫡子,有一個這樣的妻子,以後還怎麼見人?」

  即使早就知道答案,林維康仍舊忍不住為張夫人,這種明顯的雙重標準而震驚了。

  林君庭不能娶這樣的妻子,太子可比林君庭尊貴多了,就得跟林雪容綁死在一起?

  北安的貴女死光了嗎?

  就在林維康無語的時候,張夫人恍然大悟,猛地站起了身「這就是你放棄雪容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沒有利用價值了?」

  林維康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他冷冷地注視著張夫人,再不說一個字。

  張夫人被他看得越來越心虛,剛想出口賠個不是,就聽見林維康語氣冰冰涼地說「我看你是昏了頭了,家裡的事情什麼都管不好,還一門心思到外面惹是生非。」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自己院子裡好好休息吧,出府的對牌我收回來。」

  在這種時候,各方勢力都在奮力一搏,像她這樣沒腦子的,不知道還會闖出什麼大禍。

  張夫人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你,你這是要將我禁足?」

  即使當初姜蘿恩寵最盛時,林維康都沒有這麼對待過她。

  她堂堂國公夫人,竟然被禁足,以後在府里還有什麼體面?

  「不是禁足,是養病。雪容為了給你祈福,自己去了靜雲寺。你病不好,她不回家。」

  林維康平淡卻不容辯駁地宣布。

  張夫人蒼白著臉「雪容對你沒用了,我也跟著沒用了是吧?是不是過一段時間我就會病故,讓你的青梅竹馬姜姨娘來主持國公府?」

  「真是不知所謂,胡攪蠻纏!」

  林維康懶得跟她再說,起身而去。

  ……

  顧昭可不知道因為她的改變,上輩子還算是相敬如賓的禮國公夫妻,如今已經到了撕破臉的境地。

  在林維康夫妻吵架的時候,顧昭卻在聽齊泗講「鬼故事」。

  鬼故事的主角是那位夜半時分從馬車中爬出來的國公千金,齊泗他們昨天晚上可是把林雪容直接嚇昏過去了。

  「看不出來啊,齊哥你還有這麼活潑的時候,估計小時候也沒有少調皮吧?」

  顧昭嘴裡調侃齊泗,心裡卻知道,齊泗這也是為她打抱不平,眼底不由帶上了笑意。

  「昨天值守紅袖招的兄弟,還遇到了幾個死士?」看著齊泗的記錄,顧昭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齊泗點頭「屬下認為,這多半跟那些《行止錄》有關。」

  顧昭翻了幾頁《行止錄》,喜色滿面「幹得好!等會兒跟我一起去向封大人報告!」

  守正帝態度大改,突然重用控鶴司,不就是為了在最後的執政期間,把那些不安分的各方勢力蕩平,留給新君一個清淨的天地嗎?

  禮國公、勇國公這樣的存在,絕對是他最忌憚的。

  如果之前顧昭的報告只是說明禮國公心懷不軌的話,那麼這次的收穫,可就是實打實的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