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我那好妹妹的人

  她原本是不知道控鶴司是什麼東西的,但是拜顧昭所賜,如今她的耳朵都快要被控鶴司三個字磨出繭子了。

  不過是錦衣衛一樣的特務組織罷了,可是顧昭卻憑藉著這樣的邪門歪道一飛沖天。

  林維康這些天就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不就是因為顧昭如今發達了,他以為顧昭的價值比自己高了嗎?

  至於張婉,就只會哭,腦子裡就只有林維康,根本幫不上真正的忙。

  林雪容非常慶幸,她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真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林維康夫妻身上。

  紅袖招就是她從林維康手裡要過來的,這才是她真正的地盤。

  在外面長袖善舞的菡眉,在林雪容面前卻乖巧得像是個小姑娘,因為她知道,面前這位貴女有多麼殘忍可怕。 🄼🄼

  「奴才派人查問了,那領頭的白鶴叫沈蔚,是彩鶴顧大人的心腹手下。」

  林雪容坐直了身體,笑出了聲「竟然是我那好妹妹的人?我正愁找不到機會,她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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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昭這麼快解決了勇國公世子那邊的案情,封酉給了她一天假,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她準備趁這個時間,去看看上京城的房子,如果合適的話,就買一些充作自己的暗點。

  畢竟她有些要做的事情,不適合讓控鶴司的人知道。

  上次抄了林智家,浮財有數百兩銀子,分給了當時出動的小鶴們;

  地契、字畫、古玩、珠寶、大額銀票等,按照控鶴司的慣例,顧昭自己留了一部分,大頭給了封酉;

  封酉會自己留下一部分,然後交給典鳳年。

  拿了孝敬,如果出了事,典鳳年和封酉都要替顧昭撐腰出頭。

  這就是規矩。

  顧昭留下的財貨里,有兩份地契,一份是上京城外的農莊,良田百頃,一份是上京最繁華地段善七坊的鋪面。

  這兩處房產店面顧昭並不準備留下,她手中有了控鶴司的權力,掙錢只是小事一樁。

  說得難聽一點,她只要隨便抓幾個為富不仁的貪官、黑商,抄來的家財就足夠她使用。

  以北安現在朝野腐爛的程度,她每天抓一個,恐怕一年半載都抓不完。

  貪官黑商通過各種不法手段殘害百姓獲得的家財,顧昭抄了也沒有一點內疚感。

  齊泗幫她把這兩處產業出售,換來了近萬兩銀子,加上抄家得來的數千兩銀票,用來購置自己的暗點綽綽有餘。

  暗點需要保密,顧昭並不準備帶其他人一起去。

  她在後院屋子裡鼓搗了半個多時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

  上輩子顧昭能夠冒充秦佑謹去驃騎營調兵,就是宮中一位老嬤嬤為她易容改扮,她親眼看著自己被那老嬤嬤變成了一個英俊男子。

  這一幕讓她印象無比深刻,以至於後來她有了時間之後,立刻就把那位老嬤嬤請了過來,學習這種神奇的易容手法。

  雖然因為實踐次數不多,顧昭的水平還不足以和老嬤嬤相比,但是就像現在這樣扮成男子還是很難讓人看出來的。

  帶好了所有常備物品,顧昭一身男裝,避著下人從後院角門離開了家。

  顧昭走出好一段距離,一路上留意身後,確定沒有人跟隨,才從車馬行雇了一輛馬車。→

  她是不得不小心從事。

  東昊青龍衛之前就讓王三嫂暗殺她,卻沒有成功,誰知道他們有沒有放棄?

  「去東城。」

  馬夫應了一聲,揚鞭催馬出發。

  皇城位於上京中心位置,王公貴族們大部分都集中在皇城之南的區域,商賈就算是再有錢,都不敢在南城買房。

  他們一般都會選擇東城。

  上京外來人口最多的地方,一個是北街,一個就是東城。

  北街那些,大半都是作奸犯科、見不得光的流竄嫌犯。

  東城才是小有家產的外地人最適合置業的區域。

  顧昭在審理王三嫂的案子時,就已經順道為自己做了不少假身份。

  隨著王三嫂諸人的先後伏法,再不會有人知道這些身份屬於她,用這些身份購買房產,怎麼也查不到她頭上。

  顧昭在東城下了車,等車夫走後,又步行往前走了好一段距離。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才找了一個酒樓,賞了小二一些碎銀,讓他叫了一個靠譜的房屋官牙來。

  「先生是要買房子嗎?」牙人十分殷勤,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顧昭。

  顧昭如今的樣子,容貌平平,氣質普通,身上倒是穿著綢緞,看起來應該有些家底。

  「請坐。」顧昭用從老嬤嬤處學來的變聲之法,聲音與正常男子無異,「不知牙人如何稱呼?」

  牙人聽他說話從容,語氣斯文,態度又恭謹了三分「多謝先生,小的姓楊。」

  「我想尋個小院子,平日清淨,來往方便,偶爾過來小住,不會驚擾鄰里的那種。」

  牙人也是見多了客戶,並不詢問緣由,而是將自己所知的幾處都介紹了一番。

  顧昭跟他聊了一會兒,見他不是那種虛言狡詐之人,就跟他一起去實地觀看了幾處,挑選了兩個自己看中的小院子,爽快地買了下來。

  楊牙人樂得嘴都合不攏,兩個小院子合起來將近一千兩,他能拿不少佣金呢。

  這讓他拿著顧昭的假身份辦理手續的時候,腳底下簡直像生了風一樣,打點小吏們時也爽快了許多,沒用多久就把房子過到了顧昭名下。

  說是快,這一通下來,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顧昭揣好房契,進了一家乾淨點的小飯館,點了兩個菜。

  剛吃到一半,就聽見外面吵鬧起來。

  顧昭下意識地豎起耳朵仔細聽——觀察周圍所有細節,整理分析,預測推斷,是她一直在堅持的鍛鍊。

  不過,當一個名字跳進她耳朵時,顧昭不由變了臉色,推案而起。

  「陸啟,你發財了?提著大包小包的,別是偷人家東西了吧!」

  「你可真不愧是賤人生的野種,天生的下流坯子,好的不學,竟然學著偷錢!」

  「這是我的錢!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

  「你掙的?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話,你幹什麼能掙這麼多錢?」

  「怕不是學他娘去賣身了吧?」

  幾個男聲一起大笑起來,惡意幾乎滿溢而出。

  「別說,就憑這張小白臉,去南風館裡說不定還真的能賣個好價錢呢。」

  「那不是要賣屁股了?啊?哈哈哈!」

  「前幾天我可是看見你跟一個小胖子鬼鬼祟祟的,那就是你的買主吧?」

  「怎麼樣,小胖子功夫好不好……」

  「來,讓我看看你都給大爺們買了什麼好東西!」

  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人慘叫起來「啊啊啊,你敢打我?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你放開!快打死他!」

  飯館旁邊的小胡同里,幾個人撕打成了一團。

  被好幾個人一起毆打的青年緊緊掐著身下人的脖子,咬著他的肉不放,哪怕是被人從背後連踢帶打也不鬆手松嘴。

  他知道自己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好幾個,只有夠狠盯著一個人往死里打,才有勝利的可能。

  他已經做好了被打個半死的準備,可是和他預料不同的是,背後的攻擊只有幾下就消失了。

  沒有放開掐著敵人脖子的手,他警惕地回頭,卻看見一個陌生男人正將兩個敵人的頭狠狠一碰,然後隨手一丟,就像是扔掉什麼垃圾一樣隨意。

  那幾個總是欺負他的男人,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躺在牆根了。

  他翻身向後一縮,把手裡接近昏迷的人往前一推擋住自己「你是誰?」

  陸啟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嚇人

  他藏在黑影中探出頭來,臉上沾滿了鮮血。

  開口問話的時候,牙齒上和嘴唇上的血液赫然在目,加上那雙灼灼如同暗夜獸眸的眼睛,仿佛是叢林中捕食的野獸!

  面對這樣的陸啟,顧昭卻笑了起來。

  果然是他啊。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陸啟陸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