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2 章 兄長,跟我走!

  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刺殺仲雲海。

  仲雲海才不過十歲,就算是平時頑皮兇狠,卻也不至於有人專門來刺殺他吧?

  但是現在,這個士兵的動作卻十分明顯,他就是衝著仲雲海去的。

  仲雲海身邊的護衛很快反應過來,一擁而上,抓住了刺客。

  刺客卻已經服毒自盡。這是典型的死士。

  保護仲雲海的護衛們一個個都面色慘白,如果仲雲海死了,他們都要跟著死。

  仲雲海倒在了身邊護衛的懷裡,眼睛中還帶著迷茫和震驚,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遇刺,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昏了過去。

  消息傳到仲帥府,頓時將負責駐守仲帥府的仲家子弟嚇了一跳。

  仲雲棠臨走之前,可是特意叮囑他要看好仲雲海的!只是他忙著安排人手保護氣息奄奄的仲客巍,卻不知道,仲雲海竟然趁著這個機會出了仲帥府,去到了雲從家! 🄳

  「那邊不是軍隊駐紮嗎?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兒!」

  他氣得怒吼著,卻也知道事情緊急,不能耽誤,連忙將給仲客巍治療的幾位大夫請了過來,用馬車緊急送到雲從家去救仲雲海。

  此時的仲帥府已經一片混亂,各處防線都形同虛設,沒多久,顧昭就通過刻意觸碰幾位同僚的辦法,得知了仲雲海遇刺的消息。

  「這是誰下的手?」顧昭在心中推測著,「又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

  帶人趕往雲從家的仲家人厲聲喝道「這肯定是雲從家的陰謀!」

  「他們先是刺殺仲帥,現在又狗急跳牆,對雲海少爺下手,就是想要毀滅我仲家的未來!」

  「你竟然敢違背命令,留下雲從家的孽種,是不是想要背叛仲帥!」

  看守雲從家的將領連忙為自己辯解,將這幾個幼童與仲雲海的關係解釋了一遍。

  「這個女人留下來也就罷了,不過是個女人,沒有什麼問題;那兩個男丁怎麼能留?他們已經記事,親眼看見我們將雲從家滅門,必然十分仇恨我們!留著他們不是給自己留下禍根嗎?」

  仲家人提起刀衝進了房間裡,當著雲從玲兒的面,把雲從浩男和雲從健男兄弟二人直接殺死了。

  雲從玲兒剛剛清醒一點,正縮在角落裡,看見了這場兇殘的屠殺,頓時嚇得一口氣上不來,昏厥了過去。

  仲雲海被初步止血包紮之後,小心地運送回了仲帥府;跟在他的車子後面的,則是被關在馬車裡的雲從玲兒。

  傍晚,顧昭避過巡邏的城衛軍,摸進了雲從恆先的小院裡。

  小院中看守的城衛軍,比之前少了一半,這讓顧昭的行動方便了許多。

  她從暗影中跳了出來,扭斷了兩個看守士兵的脖子,推開了房門,疾步沖了進去。

  「兄長!」

  雲從恆先正安靜地坐在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見顧昭的聲音,他猛然抬頭,看見顧昭的模樣,不由嚇了一跳「履光弟!你,你這是怎麼了?」

  顧昭穿著平時喜歡的素色華衣,但是這一次,她的衣襟上、手臂上全都染滿了斑斑血跡。

  尤其是左臂上,一道長長的刀口從手肘到手腕,幾乎占滿了整個小臂。

  而且這刀口還很深,傷口處隱約露出白骨,傷口兩邊的肌肉向著兩邊翻開,到現在仍舊有鮮血淋漓滴落,看起來十分恐怖。

  顧昭將右手的刀放下,用力撕開衣襟,隨手把布條在傷口上纏繞了幾圈,簡單地止了血,嘴裡也沒有停下,十分急促地說道「兄長,跟我走!」

  雲從恆先震驚地看著她「發生什麼了?」

  他一邊詢問,一邊毫不猶豫地跟著顧昭走到門外,從死去的士兵身上撿起了刀。

  顧昭帶著他貼著牆邊往外走,躲避著巡邏隊,低聲跟他說道「仲家動手了!」

  雲從恆先眼神一震,面色一片慘然「他,他怎麼敢?他就不怕接下來自己一死,這種殺戮降臨到他們仲家人頭上?」

  顧昭停下腳步,示意雲從恆先跟著自己,一起蹲在拐角的樹叢後,等著巡邏隊走過。

  等到繼續出發,顧昭才解釋道「仲雲棠來了。」

  雲從恆先一下子就明白了。

  仲雲棠來了,仲家人有了頭領,不怕軍隊動搖,仲家足以自保,所以可以放心動手了。

  這個時候,影響力最大的雲從家,反而成了仲家最大的威脅,必須除掉。

  「雲從吉羽大人失蹤了。」顧昭言簡意賅,「其他人應該都已經遭了不幸,不過,玲兒被帶了過來,具體關押在哪裡,我還不清楚。」

  兩人再次擠在遮蔽物後,躲過了又一波巡邏隊。

  終於,兩個人從角門逃了出去。

  雲從恆先已經發現了不對「巡邏的城衛軍怎麼這麼少了?」

  他糾正了顧昭的路線,「不要往那邊走,履光弟,我來帶路!」

  雲從恆先對仲帥府可比顧昭熟悉多了,他在前面帶路,兩個人七繞八繞,竟然鑽進了馬廄旁邊的一個夾道里。

  雖然味道不怎麼好聞,但是周圍根本沒有人涉足,足夠安全。

  雲從恆先撩起衣袍「從這裡出去!」

  他一馬當先,率先爬上了牆,看了看外面,對顧昭招了招手。

  顧昭看了看自己受了重傷的左臂,抬起頭對雲從恆先笑了笑「兄長你快走,我留在這裡,還可以給你打聽消息。」

  雲從恆先鐵青著臉,從牆上跳了回來,蹲在了牆根「踩著我,走!」

  顧昭剛一猶豫,他便嚴厲地說道「履光弟,你這是想讓兄長與你一起被抓住,死在這裡嗎?」

  「那,就聽兄長的。」顧昭露出了幾分感動,將刀收起,單用右手扶著牆,雙腳踩在了雲從恆先的肩膀上。

  雲從恆先叮囑了一聲「扶好了。」然後緩緩抓著牆壁,站了起來,將顧昭整個托舉了起來。

  顧昭右手抓著牆頭,抬腿翻了上去,坐在了牆頂。

  雲從恆先這才用力爬上了牆,跳到牆外,剛想繼續讓顧昭踩著他下來,顧昭卻一隻手抓著牆壁,飛快地滑了下來。

  「別逞能。」雲從恆先瞅了顧昭受傷的手臂一眼,忍不住露出了心痛之色。

  「履光弟面如冠玉,身上想必更加如雪如霜,這次受了這麼重的傷,定要留下傷疤,實在是太可惜了。」

  顧昭被他逗笑了「兄長,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什麼傷疤不傷疤呢。」

  雲從恆先深深地看著她「這傷,是履光弟為了救我而受的,兄長此生不會忘記。」

  他又不是傻子,以顧昭的身份,只要不捲入如今的爭鬥漩渦,誰也不會對她不利。

  那麼顧昭受傷就只有一種可能,她是擔心自己被仲家處死,才會冒險來救他!

  顧昭搖了搖頭「兄長,這都是應該的,沒有什麼好說。」她露出幾分憂色,「只是現在該去哪裡,我也沒有了主張。」

  雲從恆先哼了一聲,露出了幾分自傲「履光弟放心,之前讓你費心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兄長,你只管好好養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