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 有沒有資格對我直呼姓名?

  顧昭拔刀的手法,令城衛軍小隊長臉色緊張起來。

  這是只有貴族才有資格使用的姿勢。

  這種拔刀手法象徵著接下來的戰鬥將以貴族的名義和榮譽進行。

  按照東昊本土的規矩,這也就意味著受到羞辱的貴族必須用血來清洗這次侮辱。

  顧昭面色冷靜中蘊含著憤怒,再沒有猶豫,一刀砍向了面前的城衛小隊長。

  城衛軍士兵們連忙出手阻攔,卻被憤怒的顧昭幾刀劈開。

  這突如其來的廝殺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多的城衛軍圍了上來。 🄼

  顧昭厲聲喝道,「賤民!你膽敢羞辱金狼貴族闔家,今日不取你性命,我闔履光誓不為人!」

  聽到顧昭的身份,很多城衛軍士兵的動作都緩慢下來。金狼貴族的身份,足以令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於是,街道上一時間形成了一幕奇異的畫面

  數百名城衛軍圍著顧昭一個人,卻只有數名城衛軍上前阻攔,還被顧昭接連數刀越過;

  最後只有城衛軍小隊長一人吃力地招架著顧昭的攻擊。

  與顧昭勇猛的攻勢相比,小隊長的招架明顯落了下風。

  只是兩刀,顧昭就已經將他的武器絞飛,長刀毫不猶豫地向著小隊長的脖頸砍了下去。

  小隊長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後倒在地上,才躲開了這一刀。

  「住手!」有人大喝阻止。→

  顧昭卻頭也沒有回,而是加大步伐,追上正在起身的小隊長,一刀從頭往下猛劈。

  小隊長聽到刀風,竭力躲避,一條手臂被硬生生地砍了下來!

  他慘叫一聲,痛得當場昏死過去。

  顧昭一腳將他踢得翻了幾圈,刀尖下垂,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剛才出聲阻止的人穿過城衛軍的人牆,飛快地趕了過來。

  與他同時趕來的數十名城衛軍冷著臉圍上來,將顧昭圍在了中央。

  「我讓你住手你沒聽見嗎?」氣急敗壞的矮個子軍官站在顧昭面前,仰著頭對顧昭怒喝。

  顧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腳將昏迷的小隊長踢得再次翻身,當著他的面,一臉輕蔑地把腳重重地踩在了小隊長背上!

  昏迷中的小隊長被這一腳踩得發出痛呼聲。

  剛才斬落小隊長的一條手臂,顧昭身上也被噴上了大片血跡。

  而小隊長的傷口更是流血如注,沒多久就已經在他身下匯成了一片紅色血泊。

  顧昭白淨的臉上也濺上了幾滴血珠,她卻連擦都沒有擦,而是冷冷地俯視著面前的軍官,「你是何人?想要阻止金狼貴族的榮譽戰鬥,是要與闔家結為死敵嗎?」

  被她仍舊帶著濃烈殺機的眼神注視著,矮個子軍官臉上十分難看,咬著牙喝道,「闔履光!我乃城衛軍大隊長麻山雄,你……」

  顧昭打斷了他的話,面上殺機浮現,「姓麻?在我印象中,大昊還沒有一個姓麻的貴族吧?」

  「以你的出身,有沒有資格對我直呼姓名?」

  她踢開了腳下已經奄奄一息的小隊長,毫不猶豫地對著麻山雄舉起了長刀,「凡是羞辱我闔家榮譽者,均為我闔履光的死敵!」

  麻山雄能夠感覺到,眼前人的動作完全不是虛張聲勢。

  他大隊長的身份,並沒有讓對方有一絲一毫的忌憚和猶豫。

  「闔君!請息怒!」麻山雄幾乎是瞬間就改變了態度,他後退兩步,一隻手按在胸口位置,深深地彎下了腰。

  這才是平民見到貴族時正確的禮儀。

  就算是麻山雄已經是城衛軍大隊長,而闔履光卻沒有任何官職,只要闔履光堅持,麻山雄就無法忽視這個規矩。

  顧昭冷哼一聲,緩緩將手中的長刀收回入鞘,淡淡地對著麻山雄點了點頭,「麻大隊長有禮。」

  麻山雄站直了身體,臉上一片鐵青。

  他本來是要阻止顧昭對麾下小隊長的殘殺,但是現在他自己的行為已經證明,剛才小隊長的失禮冒犯,是應當受到懲戒的。

  他再無理由為手下出頭。

  麻山雄只能壓制著心中的惱恨和恥辱,儘量客氣地說道,「闔君,關於洪野克被害一案,需要你配合進行一些詢問。」

  「請闔君跟在下走一趟吧。」

  顧昭傲然回答,「這位失禮的小隊長,是麻大隊長你的手下吧?」

  得到麻山雄點頭的肯定回應後,顧昭冷笑了一聲,「因為他的無知無禮,對闔家的羞辱,我不得不出手捍衛闔家榮譽。」

  「也正因此,我已經對麻大隊長你的行事為人產生了疑問,所以,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我拒絕接受麻大隊長你的邀請。」

  麻山雄陰冷的目光注視著顧昭,似乎已經想到了接下來她會說什麼。

  顧昭臉上的表情高高在上,「麻大隊長,應該知道貴族有這種自保權利吧?」

  麻山雄很不甘心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闔君了。」

  他剛剛轉身,顧昭卻叫了他一聲,「麻大隊長。」

  麻山雄不得不再次轉回身來,做出一副客氣的模樣,「闔君有何指教?」

  顧昭傲然挺立,「如果你覺得洪野克一案超出了你的能力,你可以自請退出,將這個案件交給有能力的人來負責。」

  「而不是為了個人恩怨,試圖陷害一個無辜的金狼貴族成員。」

  「這樣的做法,只會讓仲帥對你印象變差,也會放過真正的兇手。」

  「忠言逆耳,麻大隊長可能不喜歡聽,但是我卻不得不提醒你一聲。」

  麻山雄面頰上的肌肉輕微地跳動著,這是他極度憤怒卻又不得不忍耐的表現。

  他出身平凡,所以辛辛苦苦數十年,無數次險些死亡,才爬到了城衛軍大隊長的位置;

  而雲從恆先,只是因為姓雲從,不過五六年時間,就坐到了和他一樣的職位。

  眼前這個闔履光,更是連個官職都沒有,僅憑著他姓闔,就公然殺害他的屬下,還在大庭廣眾下出言羞辱於他。

  可悲哀的是,他卻只能壓制著心中的憤怒,保持著表面的禮儀,聽著對方的羞辱!

  顧昭看著麻山雄帶著手下恚怒離開,背心一陣陣冒出冷汗。

  別看這一次似乎從頭到尾都是她占據上風,就連砍掉了城衛軍小隊長的手臂,麻山雄都無可奈何,不得不黯然退去;

  但是實際上,方才這一番爭鬥,真正危險的並不是和小隊長的戰鬥,而是她是否能夠表現得和真正的東昊貴族一樣。

  如果她不了解東昊貴族的那些規矩,剛才真的跟著那個小隊長去配合詢問的話,早就藏在一邊的麻山雄絕對會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

  東昊貴族和平民、賤民之間的差距,比人與狗之間的距離更大。

  像顧昭扮演的闔履光這種出身金狼貴族旁支,卻心懷大志的年輕人,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不爆發不殺人,就與她之前那個機智大膽乃至偏激的闔履光身份不符合。

  只要麻山雄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就肯定會想辦法去東昊本土調查闔履光的情況,那麼她這個身份敗露就是遲早的事。

  顧昭站在道路中央,面色陰沉,所有城衛軍都不自覺地繞開了她。

  「闔公子。」馬蹄聲接近,在顧昭身邊停了下來。

  顧昭沉著臉回頭,看見秦行烈騎在高頭大馬上,俯視著她,臉色不由黑了下來。

  「闔公子,相請不如偶遇,不知闔公子有沒有興趣去看看我家的寶馬良駒呢?」秦行烈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仲帥極有可能也會前往。如果闔公子有什麼煩惱,也許可以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