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章 我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太子愣了一下,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蔡將軍,你,你此言何意?」他不是不明白蔡赫的話隱藏的含義,只是那樣的話,豈不是等於說他早已經輸了個徹底,還被人當成笑話玩弄於股掌之中?

  素來驕傲的秦佑臻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侮辱!

  他清俊的臉漲得通紅,一雙眼睛射出銳利之極的光芒,直直地盯著蔡赫,等待著答案。

  而林維康的反應卻是前所未有的敏銳,不僅聽懂了蔡赫的意思,更看懂了現在的形勢——所有人的生死,北安的未來,全都掌握在何箏的手中,而何箏,則是他的親生母親!

  「哈哈哈,蔡將軍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嗎?」林維康狂喜地直起腰來,如今形勢大變,他和秦佑臻的身份也對調了過來,他可不再是北安的階下囚了!

  林維康用力推開了抓著他的黑衣人,轉身狂笑,「蔡將軍當然是我娘的人!控鶴司是我娘的人,御林軍也是我娘的人,你和……老皇帝……哈哈哈,都是瓮中之鱉!」 🄼🄳🅆

  原本以為自己是要被拉出來斬首,已經瀕臨絕望的林維康做夢都不敢想,事情會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轉折。

  以為已經去世的母親竟然沒死,而且這些年還在暗中發展了驚天的力量,在這

  多少年的勛貴教育,都無法遏制林維康此刻的狂喜。

  他就像是街上輸光了褲子卻猛然翻了本一把贏了整個賭坊的老賭徒一樣,得意洋洋地伸出手指著秦佑臻「老天有眼,秦家無道,終究是得了報應!」

  秦行烈雙眸一冷,手掌搭在了劍柄上。

  秦家那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林維康也同樣該死!

  何箏找守正帝算舊帳,他懶得插手,可是如果這老女人敢把天下交給林維康這樣的貨色,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御帳中陷入了突如其來的安靜中。

  不少人都感覺到了異樣,不吭一聲地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隨時準備暴起殺人。

  一聲極其低微的笑聲響了起來。

  笑聲很短暫,聲音也很低,可是其中嘲諷的意味卻格外明顯。

  林維康正在興頭上,聽見這聲嘲笑頓時羞惱起來,回頭一看,卻是守正帝在笑。

  守正帝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只是上下眼皮中間留了一道細細的縫隙。眼縫中露出小半個瞳孔,已經沒有多少光澤,猛一看和死人倒差不了多少。

  不過,他的嘴角還帶著嘲諷的弧度,配上他蠟黃的臉色,看起來十分詭異。

  林維康差點下意識地向守正帝行禮,剛剛想要躬身,突然想起了現在的不同,硬生生地又停了下來,惱羞成怒地喝問,「你笑什麼?」

  他諷刺地說道,「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一言而決人生死的皇帝嗎?就你現在這樣子,一口氣喘不過氣來就死了,還有興致笑別人?」

  守正帝翕動雙唇,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可笑,豈能不笑。」

  林維康看了看周圍。

  太子秦佑臻被御林軍圍在中央,已經是階下之囚;

  何箏站在一邊,蔡赫和幾個控鶴司的大漢簇擁著她,御帳中的各個角落都站滿了控鶴司的人,目光緊緊追隨著何箏;

  守正帝已經頹然不起,身邊只有一個半死的太監王忠,和幾個形單影隻的黑衣暗衛。

  御帳之外,他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到處都是御林軍在控制,沒有任何人能夠擅自活動。

  他當初想要的不就是這麼一個局面嗎?

  沒想到,他被逆女顧昭出賣,卻又被生母何箏拯救。

  這就是天命啊!

  林維康想到這裡,心中頓生一股豪氣。老皇帝都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向前幾步,一臉兇狠地對著守正帝沖了過去「老東西!我看你是看不清形勢吧!」

  王忠見狀,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阻攔,卻被林維康狠狠一腳跺在胸口,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皮球一樣向後滾了老遠。

  守正帝大怒,眼皮子猛然一抬,竟然露出了一雙渾濁的老眼,冷冷地瞪著林維康「蠢貨!」

  幾乎同時,秦行烈再也按捺不住,終於出手!

  誰也看不清楚他是怎麼來到林維康身後的,只感覺到眼前人影一晃,林維康就已經被人提著脖子拎了起來,狠狠摜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林維康整個人都被用力擲倒,即使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他仍舊被摔得腦瓜子嗡嗡作響,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顧昭雖然不知道秦行烈為什麼會突然出手,但是她跟林維康本就是敵對立場,剛才林維康那種小人得志的模樣也格外讓人討厭,她自己都很想上前去打林維康一頓。

  害怕何箏對秦行烈下手,顧昭搶先開口「就算是兩國敵對,也沒有必要羞辱敵國國君。更何況現在的局勢也不是你自己掙來的,你有什麼資格如此對待皇帝和太子?」

  林維康剛剛坐起身來,就聽見顧昭的質問,氣得差點吐血「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處處跟我對著幹!」

  守正帝再次開口「快把你生的這個蠢東西弄走。」他無力地看著何箏,「要不然朕就被他笑死了,你就沒有辦法報復朕了。」

  何箏瞥了他一眼,「讓他氣死你,倒也算是個不錯的報復。畢竟到了地底下,說起來你是被他氣死的,也能讓你丟個大人。」

  林維康爬起來,愣愣地看著何箏,總覺得這句話好像是在罵他?

  「娘……」他感覺有點不妙,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幾分,覺得還是應該首先哄住何箏才是最重要的。

  林維康剛向何箏走了幾步,何箏手裡的短刀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停。」

  冰涼的刀尖距離林維康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林維康嚇得連忙停下了腳步「娘,你這是做什麼?我是你兒子啊,你唯一的兒子啊!」

  何箏嘴角的笑格外冰冷「是啊,我唯一的兒子,把我出賣給秦嘉樹,偷偷給我下藥,想讓我死在上香路上的親兒子……」

  她拖長了聲音,「可真是個好兒子啊!」

  林維康被摔得一片紅腫的額角冒出了大片的汗珠,蟄得傷口陣陣作痛。

  但是他根本顧不上這些痛楚,因為他心裡已經被無限驚恐占據。

  在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問題不停盤旋「她,她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一個他不敢多想的問題如果何箏知道是他出賣了她,是他害她差點死了,她還會把這北安江山交給他嗎?難道這皇帝的龍椅又要和他擦肩而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