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碩短暫的任命韓林濤追查責任後,又沖其他評委們問:
「複賽的結果,需要有人重新審議,大傢伙兒都來說說,讓誰審議這個合適?」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均是沒人開口,同時心下有些埋怨:李助理啊,你還真是太年輕了,這事兒能當著學生,在公開場合說嗎?這麼多年了,誰沒插手過大獎賽?誰能重新審議啊?
就在這時,韓林濤開口說:「冷文是此次大獎賽主辦方,既然有人質疑大獎賽結果,那麼我們自己審議就不合適了,我覺得讓冷藝來審就很合適,尤其李助理還在這裡……」
說著,他看向周圍的同學,揚聲道:「你們都認識李碩吧,我為不認識他的人介紹一下,李碩是戲劇學院大一學生,同時也因為才能出眾,在冷藝公司擔任助理工作!」
「現在,既然你們質疑複賽結果不公,那麼你們願意讓不屬於冷文主辦方,而是學生出身的李碩,來審議此次比賽結果嗎?」
這一番話,告訴學生們兩個重點:
第一,這次不公平的複賽結果,是冷文造成的,李碩是冷藝的人,跟他沒關係。
第二,李碩是學生群體的人,讓他來審議,絕對保證公平、公開!
於是這一番話說完,學生們立刻異口同聲叫道:
「願意!」
評委們見狀,有的心中冷笑,覺得李碩在沽名釣譽,有的若有所思,覺得這是李碩把手插進冷文的徵兆,有的則皺眉,隱隱感覺到這事兒怎麼看都像是李碩自導自演的把戲。
但不論怎麼說,在大勢面前,沒人敢質疑、反對,事情就這麼順利的定下了!
陸艾琳、李子沁紛紛露出興奮、高興之色,前者走到後者面前,拍著她的肩膀鼓勵道:「放心,我相信李碩一定會審議出一個令大家滿意的結果!」
與此同時,李碩也開口說:「感謝同學們的信任,我今晚會加班,就在教培中心這裡,一定給大家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本次複賽結果,如果真的有暗箱操作,那麼無論牽涉到誰,我都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嘩啦啦」
掌聲雷動,隨即李碩又吩咐道:「韓總,先把祝容君同學留下,然後召回韋海靈,跟她們對一對剛剛的事兒……諸位老師,你們也留下加會兒班,咱們把複賽出結果的流程過一遍……」
說到後面,眼神落在陸艾琳身上。
這位混血美女立刻明白李碩的「難處」,柔聲寬慰說:「你先忙吧,我帶著沁沁出外吃頓飯,順便散散心。」
「嗯,好!」
李碩點點頭,隨即對同學們拍手說:「好了,我向大家保證,明天上午,一定會公布複賽審議結果,大家先散了吧……」
「好」
「李碩,我們相信你!」
一張張年輕的臉,紛紛沖李碩點頭,眼神中充滿了信任感。心裡同樣藏有貓膩的李碩不由一怔,但很快調整心態,沖大家點頭,給於鼓勵笑容:
雖說他在整個過程中,用的手段可能不怎麼光采,但他保證,一定會給大家帶來相對公平、相對公正的大獎賽結果!
……
留在現場的祝容君,她是第一次見到李碩真人,原本見他相貌英俊,心裡還有些嘀咕:這也太年輕了,就這位,能是韋海靈的背景?而且,其他人都叫他助理,這算是什麼領導啊?
但隨即,見李碩每次說話,總能得到所有人附和,有條不紊的處理事情,祝容君不由的心中凜然:外表怎麼樣一看就知,能力如何,必須看他的威勢,只要說的話得有人信、有人服從,那麼就證明,此人絕對有非同一般之處!
「韋海靈命也太好了,竟然能傍上這麼年輕的領導?感覺也不像啊。」
正當祝容君在心裡嘀咕時,已經50來歲的韓林濤走了過來,沖她招招手,示意跟上,隨即沒跟她說話,轉身就走。
祝容君心下撇嘴,有心不跟著,卻立刻聽身邊的領隊老師壓低聲音道:「韓林濤曾是戲劇學院教授,提前退休後又入股了冷文,現在有藝協、文協等組織頒發的諸多榮譽頭銜,是絕對的大佬!」
領隊老師生怕祝容君犯渾,說話時,緊緊抓住她的手,再三叮囑:「記住,韓總是一句話能決定你未來人生的人,在他面前,你沒有說話的份兒,他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絕對不能頂撞,聽到了嗎?」
高高在上的大佬,對普通人的震懾力是比不上領隊老師這些中層人的,此時祝容君聞言,頓時心中凜然,原本已經退下來的脾氣,此時瞬間熄滅!
但她也是膽大的人,雖然跟著韓林濤走,但走到李碩身邊時,猛的抓住李碩胳膊,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那啥,李碩,同學們都說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你不是要覆審嗎?我可以幫忙,提供我知道的任何情況……」
祝容君覺得頂著一張帥氣年輕臉龐的李碩更好應對,希望藉此把他拖下水。
李碩溫和一笑,也第一次看到祝容君的相貌,本來想說的話,立刻頓了頓,隨即才點頭說:「好的,謝謝同學的配合,不過你還是先跟韓總過去,跟他交代一下你跟韋海靈的事兒,放心吧,咱們畢竟只是大江賽,即便你做下錯事,對你的定格處罰,也僅僅是取消獲獎資格而已。」
祝容君感覺李碩的聲音似乎有一種磁性的魔力,聽他說完,自己立刻就安心了,於是點點頭,緊跟著韓林濤走出大劇院。
聶雙英看著她的背影,對李碩低聲笑道:「師弟的年齡,是最令人羨慕的地方,這番話換我說出來,恐怕就沒這麼好的效果。」
李碩隨意一笑說:「主要是她們知道我地位高,又認為我能替她們做主,所以才信任我。」
隨即又正色道:「查一查複賽出結果的流程,凡是參加流程的,給他們一一打電話,讓他們回教培中心加班!」
「好的」
聶雙英既是他的秘書,又在這體系中工作良久,自然是李碩此次複查行動的執行人。
待他離開後,李碩又將現場還留下的評委全部邀請進教培中心的一個大會議室中,然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好了,這兒沒外人了,我跟諸位老師、前輩交個底,複賽結果需要重新更改,我會把韋海靈一擼到底,然後讓真正有才藝的人拿到名次,諸位有什麼看法?可以在此暢所欲言……」
伴隨著這句話,大部分人瞬間鬆了口氣,李碩的意思似乎很明顯:既然同學們對這次複賽結果不滿意,那咱們就弄個令人滿意的出來,至於複賽究竟有誰向裡面伸手,那不重要……
說白了,就是罰酒三杯,然後歌照唱、舞照跳!
「我就說嘛,李總是劉院長的弟子,自然是會照顧學院體系的……」
「李助理年紀輕輕能進冷藝董事會,是有真才實料的!」
「就按李助理說的辦……」
每個評委都很高興,紛紛發言,而且每個人都對李碩充滿欣賞。
在座的人,以及在外面的學生,以及大獎賽的相關人士,他們沒人知道,這次出的事兒,本質上就是李碩搞出來的。
自己搞事,自己滅火,在此過程中,學生、評委,都受到了波及,而李碩此時站出來,平息風波!收穫所有人的感謝。
當然,重生者不是純粹的利益至上主義,此時此刻,李碩看著堆起笑臉的評委們,想到外面學生們一個個淳樸的臉,他想要更多!
「咳咳」
一聲咳嗽,全場立刻安靜下來,李碩環顧四周,隨即道:「我聽說安排韋海靈拿第一,是董山川常務總的主意?有人知道此事嗎?」
嗯?
大家瞬間懵逼,心道:她不是你的關係嗎?
也有反應快的人,立刻接茬說:「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董總安排她拿的第一,但複賽的結果,是董總最終進行審核的!」
「沒錯!」「是的」
台下瞬間一片附和之聲,這就是「領導負責制」,權力和責任,從來都是對等的。或許韋海靈不是董山川的人,但只要複賽結果是他簽名的,那麼出了事,他就脫不了干係!
「很好!我無權決定對董總的處罰,但會把此事兒做成書面文件,上報給學院,最終由學院對此事定性……」
「那麼下一項,複賽的新一輪審議結果,我意圖評選李子沁為第一,大家覺得怎麼樣?她的實力,足夠服眾嗎?」
這又是一個不需要多問的問題,評委們的打分或許受到了人情因素的影響,但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知道這一屆中最有實力的是李子沁!
而且,李碩現在說的複賽結果,不出意外的話,同樣也會是決賽結果!
「我覺得可以!」
「李子沁同學還是極有實力的,只要她在決賽上正常發揮,我覺得她衝擊冠軍也是有希望的。」
公開挑明這點的是韓林濤,他說著還衝李碩笑笑,略帶諂媚之色。
其他評委先是一愣,隨即恍悟:本次複賽鬧劇,最終責任如果由董山川背負的話,那麼董系必將遭到打擊,而李碩則會趁勢崛起,所以,原本在董系沒什麼地位的人,或者是中立派,完全可以趁機投靠李碩嘛!
畢竟,李碩作為冷文新人,他幾乎是光杆司令,現在投靠就是元老,他前途無量,大家以後也能跟著喝口湯!
一念及此,現場頓時出現大量的附和之聲,而且與此前相比,大家贊同的重點是「不僅支持李子沁複賽第一,更支持她決賽第一」。
操縱最大權力的人,一舉一動都將被各種解讀,然後瞬間造成風向變化,或許李碩只是想決定複賽第一,結果最終被人發散到「決賽第一」的程度。
這點是李碩也沒想到的,他擺了擺手,含糊的道:「這樣不太好,咱們不搞提前內定,決賽的事兒,決賽再說,先把這次的事情辦好……」
「李總說的對!」
「李總英明!」
「李總高風亮節,令人佩服!」
短短一席會議,李碩正式在冷文立下根基!
隨後,李碩又對大獎賽的部分人事做出調整,例如讓聶雙英進入大獎賽組委會,負責日常工作,提拔韓林濤全面主持大獎賽工作,等等。
這是「論功行賞」,大家聽了都高興不已。
落實了好處,自然就有人為了已經吃下嘴的好處,主動為李碩來考慮。
會議結束後,韓林濤留了下來,他對李碩輕聲提醒說:「李總,大獎賽畢竟處於冷文的管控之下,今天您下發的這些人事布置,冷文董事會不會答應的……」
李碩點頭,笑著說:「安心吧,回頭我會讓學院資產管理室下發文件,學院對冷文持股頗多,它的任命同樣有效。」
李碩跳過冷文董事會,直接讓學院下達命令,這是要翻臉掀桌子了。
但聽到這裡,韓林濤徹底放鬆下來,稱讚道:「是我多事兒了,想來李總對此早有布局!」
這時,韓林濤手機起,他低頭看了一眼,又說:「韋海靈被追回來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李碩只是說了句「可以」,其實這事兒他是必須要跟進的,因為只有他明白,自己才是韋海靈的靠山,那姑娘雖然長得一副好皮囊,但明顯腦子不太好使,如今出了事兒,萬一被她攀咬出來就麻煩了!
不過他沒有跟著韓林濤一起去,而是問清楚地點,讓他先去,李碩則拿起手機,給司成武打了個電話。
「在複賽搞事」的計劃,他昨晚就與司成武透了一些風聲,不過當時沒說要給韋海靈冠軍,更沒說給了以後要收回,所以針對韋海靈的工作,最終還要司成武去做!
……
教培中心的一間會議室中,韋海靈、祝容君相對而坐,因為倆人身邊都有各自領隊老師的緣故,所以她們這會兒只是大眼瞪小眼,沒有再次吵起來。
饒是如此,唇槍舌劍的交鋒也是少不了的,不過此時的局勢,與剛剛在外面反了過來,韋海靈一直得勢不饒人的進攻,而祝容君說的話就少了。
畢竟,兩女都知道,負責此事的李碩,是韋海靈的靠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