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碩無奈,只得「說人話」道:「熱笆,這個消息本身的價值,大概等同於你簽的那份合約,或許會有所不足,但也沒差多少……除此之外,你覺得我跟徐小颯還有什麼關係嗎?」
熱笆有些後悔,為什麼要當著徐小颯的面打這個電話,此時只能硬著頭皮說:
「怎麼沒有?我這不是簽了小宓工作室嘛!小颯姐的事兒,就是我的事!」
「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咱們就事論事,如果徐小颯對這個位置志在必得,那麼她就需要付出一些實質的東西!」
熱笆脫口而出:「怎麼?你還要潛規則小颯姐啊?」
李碩哭笑不得道:「喂喂,你說哪兒去了!唔,我來電話了,先說到這裡,晚上我去公寓找你……」
給李碩打電話的是一個很令他意外的人:教培中心的周海瓊講師。
雖然周海瓊紅杏出牆,跟李碩的關係不可謂不親密,但這位藝術講師是非常要臉面的人,性情也頗為溫和,所以即便想要,也從不會主動與李碩聯繫,而是會默默等他來教培中心。
這次電話,也一如她往常的風格:
「碩哥兒,好久沒見了,你還好嗎?什麼時候來一趟教培中心?最近上了一些新課……」
李碩還以為是這位輕熟婦泛濫成災了,恰好他也很喜歡在教培中心找她學習藝術,便說:「老師有令,我等會就去!」
「啊?」周海瓊驚叫一聲,隨即支支吾吾的說:「那個,我沒在教培中心,而是在戲劇學院附近的一家小區里……」
「什麼?在那個小區?」
周海瓊深吸一口氣,說:「經你介紹的白鷺,我現在是她的私人藝術講師,現在正在她家中……」
李碩揚了揚眉,感覺對方話裡有話:「有什麼事兒嗎?瓊姐,以咱倆的關係,有話直說。」
「就是,那個……我是咱們冷海藝協的老會員了,畢業留校後,便加入了藝協……」
周海瓊話沒說完,李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心裡哀嘆:身邊的這些女人呦,到處都是漏風的地兒哦!
「哀怨」歸「哀怨」,李碩知道這其實是好事兒:沒有物質基礎維繫的感情很難長遠,類似周海瓊,她對李碩毫無保留,後來還成了「女兒果」的第一個目標,對李碩可謂依賴至極!但因為送到李碩嘴裡太容易,所以李碩經常忘記自己還有這麼一位佳麗。
掛斷電話,李碩當即驅車來到金鼎小區,下車之後,先撥通閔月柔的號碼,交流了一番,才上樓敲響房門。
「來了……恰好我今晚要給白鷺做一些湯品補補身體,你等會也喝點……」
閔月柔給李碩打開門,熟門熟路的為李碩去除外衣,隨即為李碩指了指陽台:「周老師正在給白鷺上課……」
「上多長時間了?讓白鷺休息一下吧。」
「嗯,好,我先進去問問?」
李碩點點頭,跟著閔月柔,推開客廳的玻璃門,來到陽台上。
此處是他為閔月柔精挑細選的大平層,陽台面積極大,如今甚至被閔月柔隔離出了兩個區域,左側是普通陽台構造,右側則裝修了一個碩大的陽光房,陽光房周邊種植著各色植被,中間甚至鋪上了一層輕輕草坪,最中央的頂端,還玄關著一個大型加濕器,從中不斷噴出的水霧,為整個陽光房中平添了一份仙境氣息。
饒是以李碩的閱歷,見此情景也禁不住「嘖」了一聲,胸中平添幾分自豪感:這種家庭,也只有哥們能支撐起來!
周海瓊和白鷺正在草坪上說話,見倆人進來,前者笑道:「李碩,看看這兒的藝術布置,有沒有很吃驚?」
李碩含笑點頭:「是啊,在我看來,這陽光房還帶著一絲仙味兒,簡直是童話里的場景。」
白鷺先是驕傲的挺胸抬頭,但轉念一想:自家的這些東西,其實都是李碩給老媽的錢,於是瞬間泄氣,只是懶懶的打了聲招呼。
閔月柔沖她招了招手:「白鷺,你去幫媽媽買點東西……」
「為什麼……」
白鷺本能的就要拒絕,身為家裡的小公主,閔月柔才管不到她呢!但話到一半,見李碩目光看過來,瞬間悻悻的撇嘴:「好,知道了」
「嗯,那你們聊,我先出去造飯了,等會周老師務必留下吃個便飯……」
閔月柔笑笑,退了出去。
白鷺赤著腳丫子站起身,狠狠的跺了跺草皮,走到李碩身邊時,還嘀咕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偏袒閔月柔的!哼!」
這話搞得李碩有些懵,心說哪兒到哪兒啊,隨即才恍然意識到:他剛剛的眼神,被白鷺認為是逼她聽老媽的話。
「砰」的一聲,白鷺狠狠的關上玻璃門,陽光房裡只留下關係密切的一對男女。
李碩走上前,一屁股坐在周海瓊身邊,舒服的呻吟出聲來:「哇,這兒的草坪是剛弄的吧?柔軟不紮腳!嘖嘖,白鷺真是會享受啊。」
一邊說著,腦袋直接靠在周海瓊身上,隨即滑落在她大腿上……
周海瓊輕呼一聲,拍了他一下,嗔道:「起來,這兒是白鷺家,萬一她們進來呢……」
「放心,白鷺正生氣,閔姐也不會輕易過來打擾我們……」
「閔姐?」
「額」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李碩,立刻伸出膀臂,將周海瓊拉了下來……
一通熱吻後,周海瓊幾乎用盡所有力氣推開他,但雙眼仍舊充滿嫵媚,直勾勾的盯著他,說:「別……這樣……碩,你給老師留點顏面……如果被白鷺的家長看到,我簡直不敢想像後果有多嚴重……」
「別怕,大家都是自己人……」
李碩沒給周海瓊留顏面,準確的說是不需要,因為他沒打算隱瞞自己與這倆美熟女的關係。
一邊親熱,周海瓊斷斷續續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吳律成了教培中心負責人之後,就不怎麼著家了……嗯,跟你……以後,我也不怎麼想跟他碰面……但最好的還是能從教培中心出來……」
「白鷺今天跟我提起藝協的事,我立刻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就是想問問你,如果事情難做就算了,不要你為難……」
周海瓊不像徐小颯、艾琳等女,她是標準的自己人。
李碩不帶任何猶豫,一邊含住她櫻唇,一邊斷然道:「沒問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啊?」周海瓊混身一顫,也不知是驚喜還是本能反應,但逐漸的便癱軟下去……
外面的夕陽逐漸落下,陽光房中也亮起昏暗的植物用白熾燈,加濕器的水霧仍在恆定噴灑,水霧中的男女卻媾和在一起……
正在如膠似漆之際,「咔」的一聲,閔月柔推門而入。
「啊?」周海瓊驚叫一聲。
閔月柔低聲說:「我給白鷺安排了許多事兒,她至少得用半個小時才能回來……」
李碩調笑道:「姐,半個小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
雖然這麼說,但閔月柔和周海瓊的默契聯手,仍然讓進度趕在白鷺回來前完工了!
片刻後,眾人坐在餐桌上,兩女臉色毫無異樣的正常交流:
「來,大家舉杯,歡迎周老師來我們家做客,也歡迎李碩同學……」
「閔姐的手藝真棒,這些菜色,看著就非常有食慾……」
李碩拿起紅酒瓶,給兩女續杯,笑道:「你們倆就別再互吹了,來,咱們動筷吧……」
氣氛很正常,但白鷺的眼睛卻在滴溜溜的亂轉,小妮子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老媽與周海瓊的關係,似乎比以前更親密了,而且倆人眉宇之間,有一股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碩哥兒,多吃點……」
這時,周海瓊給李碩夾了一個生蚝。
閔月柔捂著嘴,白鷺覺得她肯定是在偷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笑,然後,只見她把「韭菜雞蛋」的盤子調整到李碩面前,帶著莫名的調笑語氣說:「吃這個,這個好……」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們為啥要給李碩夾菜!而且這些菜有什麼寓意嗎?
對這些東西完全不了解的白鷺,只覺得滿頭霧水。
李碩同樣也不太好過,他不斷瞪著兩女,以此維持自己在「半小時」後的倔強,可惜迎來的只是兩位熟女曖昧的笑容……
「咳咳,白鷺你學的怎麼樣了?」李碩轉換話題。
周海瓊表揚道:「白鷺學習能力挺強的,按這個進度,大1結束就可以考舞台藝術證書了……」
「嗯,那挺好的,不過還是要再接再厲,爭取上半學期結束咱就把證拿到手!」
白鷺狠狠的白了這傢伙一眼:這壞人壓根不知道考證的難度,只是想轉移話題罷了。
只可惜她不知道李碩在「逃避」什麼,所以只能把話題引導回來:「周老師,那傢伙答應讓你加盟藝協了嗎?」
周海瓊甜蜜一笑:「不是加盟藝協,是參與到冷海藝協的相關管理中。」
「啊?」
白鷺禁不住一呆,她自熱笆哪兒得知,李碩今天等於是拒絕了楊小宓的閨蜜徐小颯,但怎麼這麼幫周海瓊?
李碩知道她有疑惑,考慮到這妮子連她媽的事都知道,所以也沒打算瞞她,便說:
「徐小颯是外人,我讓熱笆告訴她消息,只是想讓熱笆得到一份好的簽約合同,她如果想得到更多,就需要拿出實際利益來交換……」
白鷺脫口問道:「那周老師呢?」
李碩明示道:「周老師跟她不一樣,是咱們自己人,她的要求我自然儘量滿足。」
隨後,沒給白鷺品味這些話的時間,李碩轉而說:「娛樂圈中,這樣的資源交換比比皆是,我只是把她們喜歡的胡蘿蔔拿出來,吊在她們面前,然後,便可以在她們的競爭中,從而拿到更多的交換資源……」
「你們畢竟還未走出校門,所以看不透這些,以為誰跟咱們關係好,我就會給她相應的利益,實際上,關係好歸關係好,比較大的利益,仍然需要進行交換,否則,人人都可以從你這兒白嫖,你的重要性便將無限降低,以此也能預防斗米恩升米仇……」
李碩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但解釋的很清楚,白鷺漸漸露出瞭然之色,最終,心悅誠服的點頭說:「嗯,我知道了!」
想了想,又問:「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意思,透露給熱笆知道?也好讓她轉告給徐小颯,以防對方弄不懂你的意思?」
李碩滿意一笑,誇讚道:「孺子可教!」
「呸,誰是你的孺子……」
「你呀,所謂學無前後、達者為先……」
「好啦好啦,別說了,頭疼……」
周海瓊原本是不太能理解李碩與這個家庭關係的,但看到兩人對話時,閔月柔那慈母的笑容,她這才恍悟:感情李碩跟白鷺,不是真的同學關係啊!
因為跟李碩拌嘴,白鷺短暫的忘了剛剛他親口承認的事,直到晚飯吃完,李碩拉著周海瓊告辭離開,她按照日常生活習慣,拿著平板電腦跑到陽光房裡玩兒……
「嗅,什麼味兒?」
剛一進門,白鷺狠狠的皺了皺鼻子,片刻後,她身形一僵,腦海中陡然響起李碩的聲音「周老師是自己人」!
「啊啊啊,李碩!」
一聲尖叫自陽光房傳來,閔月柔慌忙跑了過去,見白鷺在狠狠的踩踏草坪,不由皺眉訓道:「死丫頭,你發什麼瘋!」
白鷺絲毫不怵,回瞪道:「剛剛你把我支出去,是不是跟李碩在這兒……」
閔月柔失聲道:「你在說什麼?」
這一刻,她心臟砰砰亂跳起來,在閔月柔視角,她一直瞞的死死的,白鷺不知道她跟李碩的事兒。
此時,白鷺也意識到,自己因為瘋狂妒忌失言了!
沉默了一陣子,白鷺才找了個藉口,說:「我懷疑李碩與周海瓊老師,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男女關係!剛才吃飯時,你也聽到了,李碩說周海瓊是自己人!什麼情況下,他們才是自己人啊?」
「呼」
閔月柔重重的鬆了口氣,想了想,替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辯駁道:「人家倆人談戀愛,關你什麼事兒?值得你這麼大呼小叫的?」
「我……」
僅僅遲疑了2秒,白鷺陡然一咬牙,尖叫道:「為什麼不關我事兒?我喜歡李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