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李碩登台獲獎那一刻起,曾濤的下場便已註定!
在餐桌上,曾濤只是被免去藝協職務,實際上,他在領導心裡留下壞印象,今後在部門裡面的路,也便算走到頭了!
隨後,曾濤倒是找了次機會向李碩道歉,但李碩只是維持表面的禮貌,含胡說自己只是一個學生,很快便跟著劉院長離開餐廳。
上了車,劉院長對他問:「曾濤找你,是道歉吧?」
見李碩點點頭,他沉吟片刻,說:「其實,他找你道歉,並沒有太多的意圖,只是想跟你維持一個表面的和諧,這樣有利於他今後在部門內部展開工作,否則,經過今天的事兒,他大概率已經提前退休了。」
劉院長既然提起這個話題,自然是有些指教的,所以李碩並沒有嚷嚷「我絕不原諒他」,而是態度謙虛的求教道:「老師,我不關心他以後工作怎麼展開,這跟我沒關係,假如我接受他的道歉,有什麼好處嗎?」
劉院長露出滿意笑容,解釋說:「藝協雖然不是政府組織,但它在行業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尤其是各種賽事,均由它負責牽頭。你看京城的藝協,裡面的人都是知名教授、藝術家,外面的人,也普遍將其視為『京圈』……」
「外界盛傳的京圈、冷海圈,它們其實是沒有一個固定實體的,都是由熟悉的人和公司聯繫在一起,但如果非要將它們認為是一個組織的話,那麼承載這個組織的,也只能是各類協會了,藝協名字很響,名義上囊括了作協、書畫協、音樂協、影視協等各種協會,所以,它是可以承載整個圈子人脈、關係的。」
末了,他嘆氣道:「新世紀以來,京圈蒸蒸日上,出了許多好作品、好演員,但我們冷海卻一直默默無聞,直到近些年才在一些偏門領域有所發展,但在大電影等方面仍然差京圈良多,其中一大原因,就是咱們並不像外界說的,是一個整體的圈子啊!」
難怪劉院長會提起曾濤,原來他看的這麼遠大!
李碩若有所悟,認真思考了一番,說:「那麼,我接受曾濤的道歉,順便讓他幫忙,推薦一個自己人,成為冷海藝協負責人?您覺得誰比較合適?」
劉院長說:「曾濤是有公職在身,所以可以居住聯絡,許多老資格會給他一個面子,如果接任者沒有公職,那就需要有威望,有履歷,楊康成是很合適的人選。」
李碩有些不願意,嘀咕說:「楊叔還得負責碩果文化的事兒,讓他冷海藝協,有些大材小用了……」
劉院長失笑說:「你呀,還是太年輕,誰告訴你當負責人,就一定得負責了?他楊康成在冷藝,也只不過是副總而已,你看我對冷藝負責了嗎?」
李碩恍然,說:「既然如此,就需要選出一個有實力還聽話的真正負責人,這個人選是需要考慮的重點。」
劉院長讚許道:「最好讓曾濤負責提拔整個人,這樣一來,等楊康成接任後,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李碩點頭,心裡卻在計較選什麼人比較合適:這人最好是原藝協成員,僅此一點,就去除了許多李碩有意的選項,例如陸婷玉,還需要有些名望,會幹活,並且是李碩熟悉的人。
零零總總的一番考量後,李碩發現,自己在這一塊兒其實是有短板的,他認識的青中年藝術人才並不多,準確的說是接近於零。
將劉院長送回住處,李碩路過新宿舍區時,見2號公寓的燈亮著,便賊兮兮的按響了門鈴,片刻後,白鷺笑嘻嘻的打開門。
李碩見了大是皺眉,說:
「你怎麼不住宿舍,跑這兒幹嘛?」
白鷺反唇相譏道:「我要保護熱笆,防備某些不安好心的壞蛋!」
「切,就你?小心連你也一起吃干抹淨了!」
李碩不屑一笑,正要往裡面進,下一刻卻被白鷺擋在面前:「你倒是吃啊?吃完我就給閔月柔打電話,讓她跟你分手!」
你娘!
李碩臉一黑,正想著這妮子現在膽子越來越大,是不是真的把她活吞了?
這時,熱笆的身影在房門口出現,招呼道:「你們倆個在幹嘛?碩哥兒,進來吧……」
白鷺這才讓開路,李碩自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嚇唬道:「你給我等著,下次我跟閔月柔在一塊兒的時候,把你也拉進來!」
這妮子挺胸抬頭,喜滋滋的說:「好啊好啊,只要你能說服她,我挺樂意的呢!話說,閔月柔知道咱倆現在的關係嗎?」
李碩瞬間敗退,他其實是很有膽子,也很有衝動這麼做的,但是,白鷺不是問題,閔月柔才是大問題,全世界沒有那個當媽的,願意跟女兒一起……
說到底,還是需要等一個「好時機」,最好是在閔月柔最需要依靠男人的時候,讓她發現白鷺已經知道了她與李碩的事兒,然後讓她自主選擇,默認白鷺跟李碩在一起……
「歡迎咱們學校的大功臣,聽說你今天挺忙的?」
「甭提了,跟諸位領導合照,演講,還要一起吃飯……心累,身體也累!」
李碩吆喝著,一屁股「滾」到沙發上。
之所以是「滾」,是因為他貼著熱笆坐下不說,隨即又踢開鞋子,腦袋枕著人家美腿,雙腿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白鷺進門後,看到的就是這可惡的一幕,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走過去,不輕不重的打了李碩下:「喂,你能不能有點紳士風度,腳丫子朝天,擱這兒放毒氣是不?」
「哎呦,疼,老子走了一天路,你竟然不知道心疼我!」
李碩怪聲怪氣的叫疼,搞得白鷺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熱笆抿嘴笑著,看倆人搞怪,只是讓她驚奇的是,到後面,白鷺竟然真的默不作聲的跑去衛生間,不大一會兒功夫,打了盆水走了過來。
雖然她惡聲惡氣的說「臭腳下去,自己洗」,但熱笆依舊能從這行為中,真實的看到兩人非同一般的關係……
表面上,熱笆只是不咸不淡的跟李碩聊著天,又說了楊小宓和徐小颯的事情。
「表面上,宓姐依靠京城榮創藝術公司全面加盟《宮》,實際上,這次京城榮創對宓姐的扶持其實很弱,我沒能拿下女配角,這點可以解釋為我沒簽約京城榮創,但徐小颯竟然也沒拿到角色,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依我來看,估計是宓姐想自建工作室的心思被發現了,京城榮創在以此敲打宓姐……」
「還有一件事兒,能證明我的推測:今天徐小颯給我打電話,說在冷海註冊了『小宓工作室』,宓姐的根基可是在京城啊!」
這消息對李碩來說挺震撼的,尤其是結合他前世的見聞:自《宮》之後,楊小宓的事業重心就轉移到了冷海,隨後與其豪賭的資本,也是冷海的欣麗文化,甚至,楊小宓後來又與港島男星劉威閃婚,這一切都說明,楊小宓在《宮》之後,一直在疏遠京圈,而為了對抗京圈,所以才拉攏冷海圈子,以及港島圈子。
「這麼說來,楊小宓倒是可以拉攏的人!」
李碩嘀咕著,出神的樣子,卻引起兩女的極大不滿。
白鷺嚷嚷道:「喂,你還洗腳嗎?水都要涼了……」
熱笆則嗔道:「在想什麼呢,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給我出謀劃策,你說我現在簽約楊小宓工作室合適嗎?有前途嗎?」
李碩回過神來,先是看了白鷺一眼,唉聲嘆氣道:「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個兒洗吧,養個丫頭一點用都沒有,原本還想著,這次回來要趕緊幫你把角色定下來呢!」
白鷺聞言,頓時美眸一亮:「角色?什麼角色?《隱形守護者》準備開機了嗎?」
說著,毫不遲疑的蹲了下來,纖細玉指按在李碩的腳丫子上,輕輕揉搓,嬌柔的說:「碩哥哥,快說嘛,確定要開機了嗎?我扮演那個角色?」
李碩哼哼道:「角色名單馬上出爐,到時你就知道了……」
隨即,又回頭看向熱笆:「還有你,我問你,你簽楊小宓的工作室,與楊小宓的經紀公司京城榮創有什麼關係?」
熱笆搖頭。
「這不就是了嘛!簽明星的私人工作室,圖的不就是她本人帶給你的人氣曝光嗎?而且,楊小宓作為頂流明星,她要干『掙脫經紀公司成為資本』這樣的大事兒,跟你能有幾毛錢關係?」
見熱笆雙眼裡滿滿的都是信服,李碩虛榮心作祟,便指點道:「告訴你個消息,冷海藝術協會負責人曾濤即將辭職,在他此之前,會選幾個副手,暫時承擔藝協日常工作……」
熱笆茫然道:「但這跟宓姐有什麼關係?」
李碩瞪了她一眼,訓道:「你笨啊,看看楊小宓現在的舉動,不論她出於什麼動機,都是在向我們冷海這邊靠攏,她想真正融入冷海圈子,從藝協下手不是剛剛好?」
熱笆又說:「但宓姐早已在京城藝協註冊過了!」
李碩笑道:「她註冊過了,但她的代言人徐小颯可不夠資格註冊,而且徐小颯也沒參與《宮》,等於現在無事可做,如果天降一個藝協的工作,你猜她會不會喜出望外?」
「徐小颯一定很高興!那麼對我來說,等於成了她的得力助手,相當她在楊小宓心中的地位,今後,萬一楊小宓能夠成功,我就可以成為小宓工作室的重點運營對象!」
熱笆越說越是興奮,到後面,忍不住湊上前,「吧唧」親了一口……
下一刻
「不洗了!」
正在給某人按腳的白鷺,冷哼著站起身,隨手將毛巾丟給他,嚷嚷道:「喂,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宿舍嗎?宿管會的人都變成你的狗了嗎?小心我去學校哪兒告你!」
李碩拿著還透著少女香氣的毛巾,有些無語,見「罪魁禍首」在旁邊掩嘴偷笑,不由甩給熱笆一個白眼,但最終他沒敢反駁「學校也是我的人」,見白鷺俏臉陰沉,不由乖乖的自己洗腳、穿鞋,溜出留學生2號公寓。
不過,李碩也沒走遠,轉頭就進了1號公寓,馮琳琳和王姿允都知道他今天已經回校,一場活色生香的盛宴,正在等著李碩……
在馮、王兩位學姐不放過每一寸角落的精心照料下,李碩罕見的在一個小時內偃旗息鼓,他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聊起藝術協會的事兒。
王姿允聞言,頓時極有精神的說:「既然我舅當負責人,我能不能當他的副手?」
這丫頭一眼就能看出來,楊康成負責的藝協,未來定然在李碩的體系中占極重份量。
李碩想了想,說:「倒不是不可以,不過不能是位置太高的實權職位,可以暫時當個志願者之類的,等你進入大四,開始接觸社會後,再成為藝協副會長……」
「好的,謝謝親愛的!」
馮琳琳看著倆人的親密互動,倒不至於像白鷺那樣直接表現出來,但心裡的悵然若失是難免的,只是她還不好說什麼:
藝協的負責人是楊康成,所以王姿允天生就占有優勢,可以想像的是,等未來王姿允進入社會,她的起點就是藝協副會長,同時還兼任戲劇學院宿管聯合會負責人!一手藝術、一手經濟,起點就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人生終點!
而她,到目前為止,也只是碩果文化簽約藝人中最不出彩的那個,只是在秀圖網上略微出些名頭。
這一夜,通過與李碩的親密關係,藝協負責人調整的事兒,開始在小圈子裡逐步擴散出去。
首先是楊小宓、徐小颯自熱笆哪兒得到消息,兩人的反應與李碩預料的如出一轍,楊小宓更是直接對徐小颯下令道:「你先把註冊工作室的事兒放在一邊,立刻去找熱笆,從今天起,你的任務就是加深與李碩的關係,務必拿下藝協的位置!」
其次是王姿允,她鎖定了「未來副會長」的位置,也同樣想鎖定「現在副會長」,與馮琳琳合計後,便找到艾琳,希望她出面競選。
此外,還有另外一些人,在第二天先後得到消息,並陸陸續續的出現在李碩面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