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王東來站起身，面對機構領導和諸多學術界的老前輩，沒有絲毫的拘束。
原本這是一場關於大型對撞機建設的討論，可是隨著王東來的講述，卻成了國內尖端科研項目經費的問題。
其實，王東來所說的這些東西都不是形象東西。
科研項目本就分為縱向課題和橫向課題。
一個是國家財政撥款，一個是企業出資和高校合作。
這兩種模式在國內也已經很多年了，頗為成熟。
王東來也知道這一點，此刻提出來，自然不會是這麼簡單。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如果一項課題在短時間內看不到希望，前景也無法打動資本，那麼從某一種角度來說，它就是失敗的。」
說到這裡之後，王東來故意停頓了一下，對王一方院士出聲問道：「王一方院士，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根據你的想法，大型對撞機的建設地點選在哪裡？」
王一方院士看了一眼王東來，再看了看其他人，當即就出聲說道：「選址自然是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比如說是要考慮地震風險，岩土性質、水文氣象，在這些自然因素之外，還有其他的一些因素，比如說是交通便利等等。」
「考慮到隧道的大跨度和深埋，選址地區最好還能相對平坦，沒有較深的溝壑和地下暗河，這樣可以減少項目建設的工程量，降低成本。」
「選址當地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設施也有一定的要求，環境優美、交通便利、人文條件好、國際化基礎好的地區，可以更好地吸引國內外的頂尖人材，才能更充分地利用CEPC項目引入的智力資源，形成一個高校、研究所和科技產業密集的國際化科學城。」
「結合這些條件，目前初步選定北河省的張口家市，秦王島市無寧縣以及津門市，南方的建設地點初步在粵省深汕。」
王一方院士剛剛說完，王東來點了點頭，便看向了領導，出聲說道：「領導，我將會用一個很簡單的描述來形容一下大型對撞機的工作原理。」
「粒子對撞力就像是打撞球一樣，對撞的力來自粒子的動量，如果碰撞前粒子的動量越大，則碰撞時的力道也就越大，因此粒子撞得就越碎，更容易探究粒子內的結構，這就是大型量子對撞機的構想。」
「可是，粒子對撞的力真的來自於動量嗎？」
「建立一個簡單的量子模型，一個小球具備吸引力，另一個小球具備排斥力，排斥力的小球圍繞引力小球做旋轉。」
「那麼這個模型向空間發出的力場是正弦分布的，類似於交流電那樣。」
「F＝K×1/L×sinwt」
「F是力，K是常數，L是距離，t是時間。W是頻率向量。」
「如果讓上述模型的量子相互碰撞，如果常規狀態下量子間離得越近，相互作用力越大，量子離得越遠，相互作用力越小。」
「但如果量子是高速狀態下相互碰撞，假設我們的時間並不是連續的而是有『空隙』的，那麼量子在某一個時刻是運行了一段距離，在量子間距離足夠遠的時候，這段距離可以忽略，但距離間足夠近的話，假設就幾百納米，那麼量子間的相互作用力為如下公式。」
說著，王東來就再次在會議室里的黑板上，刷刷地寫出一個複雜的公式。
「F＝K×∫1/L×∫sin wt＝K×（1-coswT）＝K×IN（VT）×（1-coswT）」
「當量子以高速運動的時候，一般會表現為引力，當過了某一個臨界點之後，就會表現為斥力，而且越靠近排斥力就越大，而且這種排斥力隨著距離增加，接近於無窮，而且斥力是平滑增加的。」
「我們現實中的量子或多或少表現的是引力或斥力，假設量子間的力是不恆定的，而是像交流電那樣正弦分布或者一份一份的，那麼量子在高速對撞時就會在某一個臨界點表現為斥力。」
「而量子實際上就是在這種排斥力過了某一個臨界點再破碎的，因此不管給了量子多少動量，它都會在相同的力下破碎，得到的碎片也差不多相同的。」
當王東來說到這裡的時候，王一方院士臉色一急，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就想要出聲反駁王東來。
然而，領導卻是制止了王一方的動作，並沒有允許王一方打擾王東來。
王東來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幕。
「學術的問題，就用學術的方式來解決。」
「王一方院士可以看一下我的公式有沒有錯誤，大家可以一起交流學習。」
「不過，我還沒有說完，要是有什麼不同意見的話，還請稍等一會兒。」
說完之後，王東來就繼續講了起來。
「……」
「脫耦定理和有效場論的興起，有力的支持了湧現論立場，即就自然規律而言，物理世界是個由大體上相互獨立的層次構成的等級結構。」
「如果在粒子物理領域內，高能過程對低能區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那它們對其他物理領域不可能有任何影響。」
「標準模型的主要創立者，Sheldon Glashow在《量子場論的概念基礎》討論會上就曾經說過，粒子物理已經不再研究在自然界發現的物質，而是研究用可觀代價製造出來的物質。」
「tau輕子或W介子永遠不可能有實際用處，K介子發現已經有半個世紀了，從來沒有得到任何實際應用，這類研究不是對可帶來繁榮的經濟活動的有效投入，而是像喝蘇格蘭威士忌或聽歌劇那樣的純粹支出，享受起來很舒服，但它是提取經濟資源而不是增加經濟資源。」
在王東來侃侃而談的時候，在場的除了領導和工作人員之外，其他與會的十位專家包括王一方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有的甚至都摸出了紙筆開始運算了起來。
能夠參加這場座談會的都是高能物理領域的資深專家學者，知識水平自然是不差的。
所以，他們能夠聽得懂王東來的講述。
而正是因為聽得懂，眾人才會如此震驚。
屬實是王東來講述的這些東西，從技術的另一個角度給大型對撞機的建設判了死刑。
就連王一方院士此刻也變得沉默下來，他明白自己反駁不了王東來的話。
如此一來，這一次座談會的結果就很明顯了。
領導雖然不是很懂技術，可是卻能從眾人神情反應之中看出端倪來。
看到眾人聽完王東來講話之後的反應，領導心裡便有了結論。
「剛才王一方院士像是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領導主動提到王一方，讓他進行回辯。
然而，王一方看了一眼王東來，卻是嘆了一口氣，出聲說道：「我還是堅定我的想法，大型對撞機宜早不宜遲，困難和問題是有的，但一旦成功，對於國內的意義是重大。」
「人類的未來發展，要麼是往宇宙星河發展，從宏觀角度來審視人類的未來，要麼就是從微觀角度，進行觀察粒子，從而揭示宇宙運行的奧秘。」
「大型對撞機，不僅僅是我們的機會，更是全人類的機會！」
說完這句話之後，王一方院士就靠著椅背上，不再說話。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各位，如果還有不同意見和想法的話，可以繼續發言！」
領導環視一圈眾人，沉聲說道。
只不過，大家都是搖搖頭，表示並沒有什麼不同想法和意見。
很快。
舉手表決正式開始。
十一人投票表決，贊同建設大型對撞機的票數共有三票。
反對建設大型對撞機的票數共有八票。
一場學術爭論，就這麼落下帷幕。
這一次的舉手表決，是在上級領導的主持下進行，所以表決結果直接就會成為領導的重要參考依據。
而以國內的情況，既然更多人選擇反對建設大型對撞機，那麼領導也不會違逆這一表決結果。
所以，大型對撞機建設項目，在舉手表決結果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等於是在國內成為了泡影。
最起碼，在接下來的五六年裡，絕對不會有建設的意圖。
表決結束之後，王一方院士並沒有急著走，而是走到王東來的身邊。
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王東來，語氣有些複雜地出聲說道：「我沒有想到你在高能物理方面，還有這樣的水平，果然不愧是天才。」
「不去建設大型對撞機，絕對是國內的一大損失，我想你以後一定會因為今天的反對而後悔的！」
王一方的語氣之中，並沒有多少因為反對建設而生出的憤怒之意。
反而是語氣堅定地說出這句話，顯得格外有信心。
聽到這番話，王東來心裡也頗有幾分感慨。
王一方院士有沒有成就？
有！
大型對撞機該不該建？
起碼在這個時候絕對是不應該去建的！
而自己未來會不會因為今天反對建設大型對撞機而後悔？
王東來想了想，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並不會後悔！
因為大型對撞機無非就是證明了上帝粒子的存在，在微觀領域取得一些進展。
可是對於人類科技文明的發展，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看不到成效。
同樣的資金投入，如果換到半導體或者生物醫藥等領域，取得成就會更大，更為有利。
王東來有這樣的信心！
「後不後悔是未來的事情，而未來誰也說不定，也許在未來幾年科技大爆炸，人類根本不需要大型對撞機去拼那一點點微茫的希望。」
「如果王院士有意的話，不妨在以後的生活中多關注一下銀河科技，我相信不會讓你失望的！」
王東來眉宇之間充斥著一股昂揚的自信，話語鏗鏘地說道。
王一方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東來，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等到王一方離開之後，楊老則是來到了王東來身邊。
「後生可畏啊！」
楊老看向王東來的眼神，帶著明顯之極的欣賞之色。
「我這個年紀做出這些成就，確實不錯，可是放眼歷史，我這點成績就不算什麼了。」
王東來沒有謙虛，而是應了下來，客觀地評價著自己。
「物理是很有趣的一個學科，也是最看重天賦的，不用考慮什麼名聲地位，什麼儀器項目，只要你有這個天賦，必然會做出一番事業的。」
「在我看來，你在這方面的天賦就很不錯，千萬不要浪費了，我期待著你的成績。」
楊老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顯然是專門過來對王東來說這番話的。
事情結束之後，王東來並沒有在京城久留。
而是直接回到了唐都。
眼看著2015即將結束，王東來可沒有忘記自己還有一個任務馬上到了最後期限。
這個任務正是【人類文明曙光】。
在接到這個任務之後，王東來就在諸多的技術之中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半導體作為突破口。
先進封裝設計方案！
國產EDA設計軟體！
僅僅只是這兩個成績，就足以讓王東來完成任務了。
並不是王東來不能做出更多的成績，而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拿出來的成績沒太過突然的話，必然會出現漏洞。
循序漸進，才是最好的辦法。
到了現在，系統任務的獎勵，對他而言並沒有了之前那麼重要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以他目前所擁有的技能和能力，人類大部分的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
系統給出的其他獎勵，也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然而。
隨著時間的流逝。
很快就到了2016年。
在剛剛進入2016年的時候。
王東來的腦海里就響起了系統獨有的機械提示音。
「叮咚！恭喜玩家完成支線任務【人類文明的曙光】，現在開始結算任務獎勵！」
「叮咚！恭喜玩家獲得如下獎勵！」
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王東來第一時間就查看了起來。
而這一看，王東來的呼吸都短暫地停止了一下。
不是王東來沒有見識，而是這一次的獎勵實在是超乎了他的想像。
出現在系統面板上的獎勵並不多，只有一個。
但是這一次給出的獎勵，在王東來準備大幹一場的情況下，就顯得無比重要起來。
赫然正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