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也算是有出息了
「親愛的，你手上提的是什麼東西呀？」
餘歡剛一踏入家門，便聽到老婆大人略帶好奇的聲音，清脆悅耳如銀鈴般悠悠傳來。
他聞聲望去，只見身著一襲粉色棉睡衣的林有容，正慵懶地癱坐在沙發里。
她一手端著手機，那雙靈動的眸子，正滿是好奇地往他這邊打量。
餘歡的唇邊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解釋說：「這是單位里發的春節福利。」
此時，抽油煙機隱約的「嗡嗡」轟鳴聲傳入耳中，他反手輕輕碰攏門扉，目光往開放式廚房那邊瞧了瞧。
丈母娘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顯然是正在掌廚。
空氣中瀰漫著絲絲縷縷的香氣，飄入餘歡的鼻子裡，把腹中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
他不假思索地分辨出，丈母娘應該是在做小炒黃牛肉，這股子香味帶著辣椒的微嗆，刺激著味蕾，讓人垂涎欲滴。
林有容聽見餘歡這話，隨手把手機放在一旁，腳步輕盈地迎到他身邊。
她好奇地低下頭：「我看看，都發了什麼東西。」
餘歡笑著把頗有一些份量的禮品袋遞到她手裡，接著，他走到鞋櫃前，一邊彎腰換鞋，一邊說道：
「還能有什麼東西，你以前家裡逢年過節，肯定禮盒多得是，也不用這麼稀奇吧？」
「這可不一樣~」林有容邊說邊打開禮品袋，好奇地往裡瞧了瞧，接著出聲道，「喲，一盒徐福記啊？」
「還不止呢！」
餘歡隨手從兜里掏出一個長條形的小禮品盒，彎腰朝她一遞，嘿嘿一笑說：
「還有一支英雄牌鋼筆，並且還給我發了個大紅包，新媒體部其餘人都是六百，我的紅包有一千八！」
林有容信手接過鋼筆，聽到最後面，秀眉登時微微上揚。
她有些詫異地說：「親愛的，那你這個春節福利的規格還挺高，我爸以前也就發點普通的年貨禮盒，哪有這麼大的紅包！」
「是嗎？我這個屬於特殊情況，單位是為了褒獎我們，不嫌程序麻煩，特意發的紅包。爸那邊的話，單位里肯定是直接把過節費，打到了他的工資卡上。」餘歡話音一頓，不緊不慢地換好拖鞋以後，繼續說道，「並且，爸現在做總編輯了，逢年過節的福利規格肯定會更高一點。」
他敏銳地聽到抽油煙機的聲音，此刻已經停歇了。
直起身來，轉眼便看見繫著圍裙的丈母娘，站在一旁不遠處。
丈母娘一臉笑盈盈地插話說：「小余啊，看來你在單位里表現蠻不錯，這都直接給發現金獎勵了。」
「媽，我也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餘歡抬起手掌，親昵地搭在林有容的肩上，帶著她往沙發走去，「媽，你也辛苦了，下班了還來給我們做好吃的，我剛進門就聞到香味了！」
丈母娘聞言，瞧著這在沙發上並肩坐下的小兩口，眉開眼笑地說道：「有容也是在外忙活了一天，你們這麼努力工作，我要有時間的話，那肯定能幫襯一點是一點。」
林有容將紅艷艷的金屬禮盒從袋子裡抽出來。
她一邊打量著圓形的禮盒，一邊說道：「我是今天跟人約好了檔期，要去錄音棚錄歌。」
丈母娘點了點頭，打趣地接過話茬：「有容說是讓我跟她爸過來吃飯，結果四點鐘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忙去菜市場買菜——」
「哎呀，媽，辛苦你了嘛！我實在是太忙了！」林有容促然出聲，嬌嗔地說道，「最近事情特別多，忙得我是暈頭轉向的。」
餘歡癱在沙發靠背上，模樣慵懶而愜意。
「媽確實辛苦了，」他抬手輕輕撫摸著老婆大人後背毛絨絨的睡衣，話音中略帶維護之意地笑說：「不過嘛，容容最近也確實忙，馬上就要參加《我是歌者》了，她同時還要錄新專輯呢。」
林有容聽見這為她找補的言語，嘴角不禁上揚。
她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忽地轉而問道：「這已經五點五十多了呢，媽都把飯菜準備好了，親愛的，我爸呢？你跟他說過來吃飯沒有呀？」
「我跟他說了，爸現在是總編輯，臨近年關，單位里肯定有諸多事務要處理。既然沒發信息打電話讓我們先吃，那他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妥當，再等一會，應該就過來了。」餘歡愜意地打了個哈欠，只覺渾身舒坦。
站在茶几一旁的丈母娘，莞爾地笑說：「小余啊，你還蠻了解你岳父。」
「跟岳父大人接觸了這麼久，怎麼也能了解一點他的行事風格。」餘歡粲然一笑地說著，微微坐直身子，從林有容身前拿過徐福記禮盒。
由馬口鐵製成，金屬材質摸在手上散發著絲絲寒意。
通體紅艷艷的鍍漆，其上清晰地標註著裡面有『酥心糖、什錦糖、沙琪瑪』等等，共計『2KG』的重量。
餘歡伸手試著打開禮盒，卻發現扣得十分緊實。
他逐漸地使力，直到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這才聽見「鏗鏘」一聲，掰開了蓋子。
餘歡目光粗略掃過，不假思索地拿出一包酥心糖，拆開來，將其倒在茶几上。
彎腰將包裝袋扔進腳邊不遠處的垃圾桶里，信手抓了幾顆，起身先遞向丈母娘：「媽，吃糖。」
「好。」丈母娘上前一步接過，笑盈盈地說道：「有容小時候，最喜歡吃徐福記的酥心糖了，特別是椰蓉味的。」
「是嗎？」餘歡眉毛微微揚起。
他坐下以後，忙不迭地在一小堆糖果里挑挑揀揀，把椰蓉味的分出來。
林有容正把鋼筆禮盒打開來，見狀，嘴角勾勒出一個溫柔的弧度，眉眼彎彎地說道：「因為確實好吃嘛，外面一層很脆，裡面很酥，嚼到後面還糯糯的，也不甜膩，口感很好。」
她微微歪著頭，幾縷髮絲自然地垂落在臉頰邊，眼神中流露出對往昔的懷念：「小時候，一到過年就盼著能有徐福記的酥心糖吃，我最不愛吃的還是杏仁味，感覺一股子怪怪的味道。」
丈母娘嘴裡含著糖，一側腮幫子微微鼓起，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容小時候可機靈著呢，淨把杏仁味的酥心糖挑出來，這種不愛吃的，拿給來家裡的客人吃。」
餘歡正把一顆椰蓉味酥心糖撕開，聽見這話，實在繃不住撲哧一笑。
他緩了緩以後，半開玩笑地說道：「像我小時候，徐福記那可是高級貨呢，只有過年的時候，跟著爸媽去大戶人家做客，才能在零食盒子裡拿幾顆吃。」
話音落下，便將這顆椰蓉味酥心糖，遞送到林有容的嘴邊。
「你現在想吃的話，隨時都能吃到。」林有容言罷，微微低著下巴，輕啟唇瓣，將之叼進嘴裡。
「那是。」餘歡點了點頭。
林有容端詳著掌心中的鋼筆，卻是轉而說道：「這支鋼筆看起來質量還蠻好。」
丈母娘俯身打量了一下包裝盒上的字樣，說道：「英雄牌的鋼筆質量確實好，你爸當年也有一支，寶貝得不行，一直用了好多年呢。結果讓你玩過家家的時候，把筆尖給摔壞了。」
聽見這話，嘴裡嚼得「咯吱」作響的林有容，登時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略有些嗔怪地道：「媽，你就別老在餘歡面前揭我的短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說了，誰小時候還沒個調皮的時候？」
丈母娘莞爾一笑，說道：「這哪叫揭短呀？你小時候可有趣了，古靈精怪得很，那時候摔壞了你爸的鋼筆，還知道告訴我位置以後再躲起來，等你爸氣消了才敢出來。」
餘歡隨意剝了顆花生口味的酥心糖送入口中，感受著舌尖的甜蜜，聽見這話，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他也沒有跟著丈母娘一起搞林有容難看，只是微笑地轉而說道：「媽，這支鋼筆就給你吧，我跟容容也都用不上。」
丈母娘眉開眼笑，連忙擺手，說道：「我平時也不怎麼寫字，用不上這麼好的鋼筆。你們留著吧，要是也用不上，小余啊，就給你爸媽，他們都是老師，肯定用得著。」
林有容把嘴裡嚼碎的酥心糖咽下，側過身子，輕輕一拍餘歡的肩膀，說道：「你爸不是語文老師嗎？寫字量肯定大。」
餘歡毋庸置疑地微微點頭，說道：「確實，我爸平時批改作業，寫教案什麼的，用鋼筆比較多。」
話音剛落，一陣門扉被叩響的聲音，在客廳中悠悠迴蕩開來。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著門口望去，丈母娘即刻邁開了步子，先行去開門。
林有容對餘歡嫣然地笑說：「一聽這兩輕兩重的敲門聲音，我就知道肯定是爸來了，走，我們去端菜盛飯。」
餘歡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時針與分針恰好交織在六點出頭，正是平常的飯點。
他口中嗦著甜蜜的酥心糖，應了一聲：「好。」
小兩口站起身來，一前一後，往廚房踱步而去。
丈母娘推開了門扉，目光在樓梯間那熟稔的身影上停留片刻，隨即側身，移步往一旁讓開位置。
她嘴角掛著溫婉的笑意，說道：「小余他們部門，今天發了春節禮品，你的還沒有發啊？」
「那肯定得先給報社的大功臣發啊！我們往後稍稍也無所謂，小余他們年輕人有幹勁，為報社做出不少貢獻，先獎勵他們是應該的。」老林詼諧地說著，抬腳邁進屋內，反手關攏門扉，快步走到鞋櫃前。
他彎腰換鞋之際，撇頭看向廚房裡端菜盛飯的小兩口，眼角含著笑意，繼續說道：「看來飯菜都備好了，是就等我一個人了啊！」
丈母娘莞爾一笑，說道：「可不是嘛，就等你了。今晚有清蒸大蝦，趕緊去洗洗手。」
「嗯。」老林點了點頭。
他換好棉拖鞋，徑直走向衛生間，用餘歡的肥皂，在嘩嘩流淌的水流中，仔細地搓洗雙手。
洗淨雙手，緩緩移步至客餐廳時，便瞧見三人已然圍坐在餐桌旁了。
老林趕忙加快腳步，走到丈母娘身旁的空位坐下。
他視線粗略掃過桌上的碗碗碟碟，不假思索地對丈母娘說道：「喲，今天是你辦廚啊。」
丈母娘正剝著蝦，半是玩笑地說道：「你閨女如今是大忙人，連買菜的時間都沒有，不是我下廚誰下廚？」
老林抄起筷子，爽朗地哈哈一笑，說道：「我們閨女也算是有出息了，辛苦你了，這一桌子菜，看著就香。」
林有容聞言，眉頭微微一蹙，老父親這肯定又是在諷刺她吧？
她連忙開口說道：「爸，什麼叫我也算是有出息了，怎麼聽著你這話，有點不對味呢？」
老林見閨女神色不耐，笑著說道：「有容，你可別誤會，我這是誇你呢！我是真沒想到，你還能在演藝界闖出一番名堂來，現在全國上下，就沒有不知道你的——」
丈母娘突然把剝好的蝦放在老林的碗裡，佯裝嗔怪地打斷老林的話：「閨女有出息就是有出息，你得把『也算是』這三個字去掉，平常在外面能說會道的，怎麼到了閨女面前，就不會誇了呢。」
林有容啃著西藍花，聽了這一番話，臉色緩和了下來，抬起頭說道：「爸，你突然這麼誇我，我還真有些不適應呢。」
「嗐！」
老林嘴裡嚼著蝦，只是略有幾分慨嘆地擺了擺手。
林有容繼而夾了一筷子小炒黃牛肉送入口中，一邊細細咀嚼，一邊稱讚道：「媽，你做的菜好吃！」
丈母娘聞言，喜眉笑眼地說道：「你最近忙歸忙，也要注意身體，別太累著自己了。」
「我知道。」林有容微微頷首。
這時悶頭乾飯的餘歡抬起頭來，咽下口中的食物，朝斜對的丈母娘問道：「媽，你明天跟汪函約好了打牌啊？」
「嗯，」丈母娘輕輕點了點頭，扒了口飯，「明天下午。」
老林似是早有考慮，此際不假思索，對餘歡說道：「小余啊，你在人際交往這一塊，是最不需要我們操心的。你跟有容明天中午，就先去我們那邊吃飯，然後再送你媽去打牌，到時候你要多跟汪函聊聊節目上的事情，別送到地方了，就急著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