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我就是亂吃飛醋!
索道入口就在售票處的一側,二者皆在同一棟樓里。
餘歡瞧見余松年前面僅剩下一人,眼看就要站到窗口跟前了,當即匆忙拉起林有容的手快步走去。
大老婆對他這初戀說法,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倘若再擱這聊下去,就真要爆了!
從陽光明媚處踏進入口的陰影之中,周遭的亮度瞬間驟降。
這強烈的明暗交替,使得餘歡下意識地抬起手,將十元墨鏡推至頭頂。
余松年買票的時候,不忘撇頭打量他們的動向,接過工作人員從窗口遞出來的找零與纜車票,忙不迭快步追進了入口。
瞧著他們在一側等候的身影,余松年揚了揚手中的票:「票買好啦,咱們可以上去嘍!」
「好嘞!」
餘歡扭頭朝余松年笑著點了點下巴,右手緊接著拉起林有容的左手,率先朝搭乘點走去。
與她首次出遊乘坐纜車,必然得共乘一個椅子!
絕不能給兩個女人坐在一起說長道短的機會!
身後的姐弟倆談笑了幾句。
餘歡則轉頭湊近林有容的耳際:「老婆,這是第一次和你爬嶽麓山,第一次坐索道!」
林有容點了點頭,卻是輕聲說道:「我們的第一次還多著呢~」
聞言。
餘歡口罩底下,不禁傳出嘿嘿的笑聲。
兩口子在交頭接耳,餘歡拎著零食的左手倏忽一輕。
他轉頭看去,只見余松年正笑嘻嘻地從他手中接過袋子:「歡哥,我來提吧。」
餘歡鬆開林有容的手,側身拍了拍余松年的肩膀。
佯裝沒有看穿這姐弟倆的那點小九九,笑著說道:「行,小伙子不錯,挺有眼力見!」
余松年挑了挑眉毛:「歡哥,這點小事,不值一提!」
林有容右手搭著斜挎包的鏈條,左手挽住餘歡的胳膊,也回過頭說了一句:「松年,辛苦了。」
「有容姐,不辛苦!」余松年憨笑著說道。
他放慢腳步,與余澄澄並肩而行。
嶽麓山的索道,都是雙人位的露天纜車,屬於極為簡陋的老式長椅樣式。
頭頂一塊棚,兩邊配上扶手,開放到連安全帶都沒有,僅僅只有一根護欄擋在胸前。
對於恐高之人而言,著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不多時。
一行人走到搭乘點。
兩行纜車一上一下,吊掛在索道之下,悠悠地飄動著。
到了這裡,完全無需排隊,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之下,就如同趕鴨子上架。
纜車仍在緩緩運轉,就得趕緊站在規定的位置,待纜車行至身後,即刻跳坐上去。
隨著工作人員幫忙或者自己將護欄放下,雙腳懸空,隨即朝著高空徐徐爬升。
總之,極為硬核。
兩口子坐穩了以後,林有容不假思索地把斜挎包扒拉到身側,然後兩手將餘歡的胳膊抱在胸前。
餘歡輕拍了一下她肉感軟彈的大腿,打趣地說:「老婆你信不信,後面那兩個吃貨,肯定得一路吃個不停。」
聽見這話,林有容當即撲哧一笑。
扭過頭去一瞧,恰好看見余松年從袋中掏出一長罐薯片,遞給余澄澄。
再朝後方遠遠眺望,便是波光粼粼的江面,以及高樓林立的天際線。
餘歡甚至懶得去看。
對於這兩個人的尿性,他可謂是了如指掌。
主動給他提東西?
一般情況下想都別想!
餘歡將墨鏡架在鼻樑上,笑著問道:「對吧?」
林有容回過頭來,微微頷首說:「你講得沒錯,確實在吃薯片。」
「嘿!」餘歡揚起下巴。
正值晴空萬里之時,溫暖的陽光傾灑在身上,沐浴著涼風一路攀升,心情是滿滿的愜意。
冬季的嶽麓山,雖說一部分樹木已然落葉,但那些常青的樹木依舊鬱鬱蒼蒼,色葉樹種五彩斑斕,繁茂的樹冠在太陽底下泛著微光。
林有容瞧了瞧下方枯黃草叢中夾雜著的不知名小花,又遠眺著連綿起伏的山巒。
她把口罩拉至下頜處,歡快地說:「上一次乘坐嶽麓山的纜車,還得是我讀初中的時候呢。」
「那有蠻多年了啊!」
「以前嶽麓山辦張年票,索道能夠隨意乘坐,我跟爸媽經常過來玩。不過除此之外,似乎好像沒什麼變化的模樣。」
林有容抿了抿嘴,忽然問道:
「你呢?湘南大學就在山腳下,那應該經常爬山吧?」
餘歡點頭笑著說:「我們經常夜爬,一般都是走小路,兩邊有許多墳墓,晚上的時候運氣好,會看到冒綠光。」
「運氣好?你們不害怕呀!?」
餘歡聳了聳肩:「這怕個錘子,嶽麓山上埋的全都是先烈忠魂。」
林有容突然揪住他的腰肉輕輕一擰:「你口中的『我們』,是不是還包含方雨婷啊!」
「你老是提她幹嘛,亂吃飛醋!」餘歡倍覺無語。
林有容理直氣壯:「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亂吃飛醋!誰讓你說得這麼含糊,我當然會心生懷疑啦。」
餘歡粲然一笑:「橙子都說了,人家就把我當備胎,對我沒有感情,全是套路——」
「說明她有眼不識金鑲玉!」
林有容頗有些義憤填膺的話音落下,餘歡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臉上寫滿了愉悅。
他嘴裡卻是順著話茬,打趣說:「伱難道就不怕,錯把夜壺當茶壺?」
聽見這話,林有容頓時啐了一口:「呸!先不說我的眼光究竟好不好,但你非說自己是夜壺,那我也無所謂的。」
餘歡笑說道:「我老婆的眼光肯定好哇,那可是火眼金睛!」
林有容鼻子裡「哼哼」了一聲,懶得跟他爭辯,輕輕鬆開他的胳膊,歪著腦袋,枕在了他的肩頭。
下行的纜車與他們相距不遠,照面時,都能清晰地互相看清楚模樣。
但坐纜車上山的人就只有這麼些,更別提下山了,且還多了一個滑道的選擇。
所以餘歡目光所及,皆是無人的空座。
於是,他也毫無顧忌地,將口罩拉下來。
忽然聽見林有容頗為愜意地長嘆了一口氣,餘歡唇邊泛著笑意問道:「怎麼了?突然嘆什麼氣呀?」
林有容懸空的兩條大長腿,晃晃悠悠地輕輕擺得,打趣地說:「就感覺,突然就長大了呀,身邊還多了一個臭男人!」
聽見這話,餘歡頓時伸手揪她帽檐下的小臉,笑說:「以後還會多兩個討嫌的娃呢!」
「唔……」
林有容轉了一下脖頸,把餘歡的爪子撇開的同時,臉蛋也埋在了他的肩上。
她支支吾吾地說:「萬一生小孩,我身材走樣了,怎麼辦……」
餘歡抬起胳膊,攬住她的肩膀,嘴角含笑說:「放心吧,到時候你老公我掙了大錢,肯定給你從頭髮到指甲,都護理得妥妥噹噹,身材走樣?不存在的!」
「唔……可是哺乳的話……也會下垂的呀……」林有容聲若蚊蠅。
聽見這話,餘歡頓時噗嗤一笑,有些忍俊不禁地說:「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們至少得過個幾年二人世界吧?怎麼突然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林有容一把環抱住餘歡的腰部,頗有些顧慮地說:「這些都是很現實的問題啊!我的……要是癟癟的……身材還走形,你肯定就沒有現在這麼喜歡我了!然後,你又會去喜歡那些年輕漂亮的!」
說著說著,餘歡便感覺到腰肉被一陣擰。
餘歡繃緊腹部肌肉,擺出防禦的姿態。
他不假思索地說:「如果你有身材焦慮,擔心自己會癟癟的下垂,那就不母乳餵養唄!我都是光吃奶粉長大的呢,不像現在的小孩,還有各種營養品使勁灌,我不也一樣身強體壯沒毛病!」
「唔……」
餘歡笑了笑,繼續說:「還有,你把我說得這麼薄情寡義,那就有點過分了啊——」
林有容腦袋瓜擺在他的肩頭,嘀嘀咕咕地連聲說:「我這不是在假設,你真的能掙大錢嘛,男人一有錢,就開始變壞。」
餘歡倍覺無語:「老話說,糟糠之妻不下堂——」
「老話還說升官發財死老婆呢!」林有容促然出聲。
餘歡忍不住隔著漁夫帽給她來了一個暴栗:「你這腦袋瓜,這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麼啊!」
「沒想什麼啊!這些都是老話!」林有容忽然抬起頭,從側面端詳著餘歡的眼睛。
餘歡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與她對視。
兩人都戴著墨鏡,雙重阻隔,都看不出個什麼來……
無言以對……
那就親一個吧。
餘歡低下頭,在她櫻紅的唇瓣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惹得林有容頓時後仰,抬起小拳頭,捶了一記他的肩膀:「光天化日的幹嘛呢!」
「不幹嘛,簡單親個嘴兒。」餘歡兩手捧著她嬌俏的臉蛋。
在林有容嘴角微微抿著,似乎憋笑的時候,直接來了一個梅開二度。
後方正舉著手機一陣猛拍的余澄澄,另一隻手,正將薯片送入口中。
見狀,動作霎時一滯。
狠狠將這片黃瓜味薯片,拍碎在了余松年的大腿上:「霧草!親了親了!」
余松年一手拿著罐裝薯片,一手連綿不絕地往嘴裡送,正撇頭端詳著斜下方的灌木叢。
受到這一記重擊,登時齜牙咧嘴地回過頭。
卻看到前面稍遠處的兩口子,只是腦袋靠著腦袋,依偎在了一起。
他立刻對余澄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什麼親了親了?」
「就,剛剛,歡哥跟有容姐忽然嘴對嘴親了兩下!」
余松年撣了撣腿上的薯片渣子,倍覺無語地說:「親了就親了唄,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額。」余澄澄頓時被噎住。
纜車越升越高,風也逐漸大了起來,然而那溫暖的陽光,卻始終如一地籠罩著諸人。
兩口子緘默無言了片刻,林有容倏忽抬起手,擋在了餘歡的額前。
「嗯?」餘歡鼻子裡發出疑惑的聲音。
林有容說道:「太陽太曬啦!上次你陪我爸去釣魚,就曬得黑了好幾度!」
聽見這話,餘歡粲然一笑說:「這不又白回來了嗎?」
林有容趕忙說:「坐纜車這二三十分鐘,不又得曬黑!」
餘歡輕拍開林有容的小手:「你一隻手擋著能有什麼作用,再說曬黑一點,看起來更健康。」
林有容歪著腦袋可可愛愛,給出建議說:「那要不我脫外套,把你的腦袋給包住?」
餘歡哈哈笑了起來:「老婆,你可別折騰了,哪用得著這麼誇張,我皮糙肉厚的,沒那麼容易曬黑的!之前釣魚曬黑,那是因為暴曬了一整天,加上水面反射有雙重紫外線,再說了,也沒黑多少不是?」
林有容一擰他的胳膊肉,撇了撇嘴說:「不領情就算了。」
餘歡把她攬入懷中,下巴尖靠在她的頭頂,緩緩說道:「太陽大,風也大,脫了外套你感冒了怎麼辦,我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靠臉吃飯的小鮮肉,曬曬無妨。」
「小鮮肉?」林有容聲音中充滿了疑惑。
餘歡意識到這個詞此時還未流行開來,笑著解釋說:「就是年輕水嫩不經曬的男明星。」
話音剛落。
林有容整個人在他懷中顫了一下,撲哧一笑說:「你剛好占了一個年輕,有寫歌的才能,也可以勉強在娛樂圈出道當男明星,嗯,就算你半個小鮮肉吧!」
餘歡摟著她後腰的胳膊頓時往下移。
好使手掌輕鬆揪了揪她軟彈的大腿肉,然後說道:「意思說,嫌棄我不是小鮮肉咯?」
林有容拂開餘歡的爪子,說道:「你自己都說了,你是大老爺們嘛!」
「行吧。」餘歡聳了聳肩。
「還有——」
林有容環抱住餘歡的腰部,腦袋在他脖頸間蹭了蹭,毋庸置疑地說:
「在我心裡你是最帥的!」
被純愛戰士撩得心中一陣波動的餘歡笑說:「在我心裡,你也是最美的!」
一句情話剛落,餘歡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響起了消息提示音。
由於擔心陳瑤瑤會有急事諮詢,於是他趕忙鬆開懷抱,從褲兜里掏出手機。
見狀。
林有容直起身子,兩手搭在欄杆上,好奇地看向餘歡的手機屏幕。
這年頭手機的峰值亮度都不高,在陽光直射下,看得不太清晰。
餘歡抬手遮光,發現是余澄澄發來了三張照片,似乎全都是他倆的背影。
什麼情況?
不學好,搞偷拍是吧?
餘歡心中暗自腹誹著,嘴角含笑地依次查看。
第一張照片,是林有容歪著腦袋靠在他的肩頭。
第二張是他跟林有容嘴對嘴,額頭壓彎了她的帽檐。
最後一張是他把林有容攬在了懷裡。
兩個人的姿態,看起來都無比的親密。
餘歡頓時連擊出三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點擊發送。
「澄澄發的照片是吧?給我康康!」林有容湊近了腦袋瓜,伸出了手。
餘歡把手機穩妥地遞在她的掌中,叮囑說:「拿穩了啊,掉下去可就很難找回來了!」
「噢~」林有容輕輕應了一聲,緊緊將手機抓在手裡。
低下頭,把手機湊近眼前,照片中的內容,看得她嘴角不禁高高翹起。
餘歡則回過頭,朝余澄澄豎起了大拇指,給她點了個贊。
余澄澄正稍稍仰頭喝著營養快線,見狀也抬起手,互相點讚。
隨著纜車距離山頂的廣播電視塔越來越近,將近半個小時的靜謐時光,就這般一點一滴地緩緩消逝。
即將到站時,餘歡瞥見有工作人員舉著相機拍照,連忙將林有容下巴處的口罩拉起來,又提了提自己的口罩。
拍照留念二十塊錢一張,兩人蒙頭蓋面,又都是本地人,自然沒有這個需求。
兩口子站在一邊稍作等候,等姐弟倆跳下纜車後,隨即一同走路上行小段距離。
站在開闊的山頂平台上,江中的橘子洲及半座星城盡收眼底。
餘歡從背後將林有容擁入懷中,雙手搭在石欄杆上,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他轉頭朝著一旁的余澄澄笑著打趣說:「你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離家幾萬里,可別觸景生情,熱淚盈眶哭出來啊!」
余澄澄頓時就翻了個白眼:「大哥,別把我說得這麼脆弱行不?」
余澄澄另一側的余松年,嬉笑著附和:「就是!橙子姐頂多晚上捂在被子裡偷偷哭。」
話音未落,余澄澄當即轉身對著他的胳膊一記重擊:「余松年!是不是想死啊!?」
余松年觀察到她眼睛確實有點泛紅,頓時嘿嘿一笑,瓮聲瓮氣地說:「我這不是想活躍下氣氛嘛!」
言罷。
將零食袋放在石欄杆上,從中掏出一盒炫邁,一隻手靈活地打開蓋子,遞向余澄澄說:「姐,來片炫邁。」
「美味持久,久到離譜。」餘歡打趣地接了一句GG語。
余澄澄卻是直接將盒子抓在手裡,遞給林有容說:「有容姐,你要嗎?」
大庭廣眾之下,旁邊還有小老妹小老弟,被餘歡這般親密地擁著,正處於羞赧狀態的林有容微微點頭。
「好。」
她纖細的手指,從敞開的蓋口捻出兩片口香糖,一片攥在掌心,一片遞給餘歡。
由於正值工作日的下午,山頂的遊人三三兩兩,並不多。
四人眺望星城,吹著微涼的山風,嚼著口香糖,偶爾閒言碎語幾句。
餘歡聽到從褲兜里響起的消息提示音,隨即從林有容的背後,移步到她的身旁。
掏出手機給陳瑤瑤答疑完畢,瞟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快要兩點了。
轉過頭,對正大光明瞧他發消息的林有容笑說:「我們先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一下唄?」
聞言,林有容看向余澄澄:「澄澄?」
余澄澄撫掌大喜:「我早就想坐了,最好是找個風景好的地方,吃吃零食聊聊天——看你們都不吭聲!」
「俺也一樣……」余松年撓了撓頭。
餘歡忍俊不禁:「崖邊上有座長廊,我們去那裡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