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假期結束，沈辰按時去上學。
等著眾人的是新一輪的月考。
考試之前，教室里的眾人都在忙著做最後的突襲。
只有蔡葆雙手在胸前合十，嘴裡不斷念叨著：「上帝啊、阿彌陀佛、三清道祖觀音菩薩啊……請保佑我這次不要再考全年級倒數第一，否則我一定會被辰哥打死，不用太多，只要能進步一名也可以……」
「你有這祈禱的時間，還不如多背背易錯題。」旁邊正複習知識點的沈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還有，你要是只進步一名，我照樣打死你。」
蔡葆：「…………」
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鄙視你！
考試鈴聲響起，監考老師拿著試捲走了進來。
待試捲髮下後，眾人都開始奮筆疾書。
一時間，教室里安靜無比，只有筆尖在紙面上摩擦的刷刷聲，像是蠶啃食桑葉。
考完上午兩門後，沈辰在食堂和安小然見了面。
打好菜後，她在他對面坐好，便關心地問：「考得怎麼樣啊？」
沈辰說：「比上次好。」
嗯，應該還好不少。
聽到這個回答，她頓時笑了，眉眼彎彎地道：「那就好。」
沈辰問：「你呢？」
「……感覺還可以。」
沈辰隨口問：「你從以前開始學習成績就很好嗎？」
安小然很認真地說：「因為想讓媽媽高興，所以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
沈辰嘆了口氣：「老師這麼厲害，看來我也要努力點，否則給老師丟臉了。」
「你已經很努力了呀。」安小然比起小拳頭：「加油！這次要是進步一百名以上，老師會給你獎勵哦！」
老師の獎勵？？
怎麼聽起來有點邪惡……
剛蹦出這個念頭，看到小姑娘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眸子，他頓時很慚愧，隨口問：「什麼獎勵？」
她吐吐舌頭：「先不告訴你，等成績出來再說吧！」
兩天後，這一輪的月考終於結束了。
至於每科的成績和總成績，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出來。
放學前，班主任王強來到教室，把一疊紙交給每一組的第一個學生，讓他們一張張往後傳。
「這是分科志願表，你們拿好，回去和家裡人商量一下，高二是讀文科還是理科。填好以後，下周五前交給班長周源就行了。」
拿到分科志願表，學生們都開始交頭接耳，詢問關係好的其他人準備選什麼。
在得知沈辰和周源都讀理科後，蔡葆開始糾結了起來。
他應該選理科還是文科呢？
如果讀理科，那他肯定擺脫不了被學霸補習到米青盡人亡的命運。而且，文科班的女生肯定比較多，到時候，萬一有哪個女生慧眼識英雄，和自己展開一段可歌可泣驚天地動鬼神的校園絕戀呢？
但沈辰選了理科，他又很捨不得沈辰這個兄弟。再者說，他已經習慣了學霸的存在，如果突然沒有了對方，會不會感到很空虛呢……
唉，苦惱啊……
另一邊，高一四班。
曹瑩一個學生一個學生的分發著分科志願表，但唯獨跳過了安小然。
等發完後，她笑著對安小然說：「安小然同學，和老師到辦公室來一趟吧。」
小姑娘坐下後，曹瑩嚴肅的臉上掛著絲笑，和顏悅色地道：「老師上次和你說的分科的事情，這幾天，你應該已經好好考慮過了。現在，應該決定聽老師的建議，學文科了吧？」
說罷，她用一種極度期盼的眼神，看著安小然。
這次月考的總成績雖然還沒有出來，但不少單科的成績已經批改和統計完畢。安小然又是四班的第一名，而且從已經出的那幾門科目的總分來看，雖然她離三班的周源還差一點，但卻比上次前進了一名，來到了全年級第二的位置。
這樣的好苗子，她絕對要留下來。
安小然的手指緊了緊。
她不敢想像，當曹瑩聽到她的答案時，會如何生氣。
但……她已經下定決心了。
即便前路有多少阻礙，也不能讓她改變。
在曹瑩熱切的目光中，她搖了搖頭，隨後小聲卻堅定地道：「不，曹老師，我要學理科。」
理科，兩個字刺入耳中。
曹瑩一下子愣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她竟然要讀理科？
難道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要學理科。」小姑娘鼓起勇氣，提高了點音量。
「胡鬧！」曹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和怒火中燒，她真的想不通，這個叫安小然的學生平時那麼乖巧聽話，她說什麼她怎麼聽，為什麼偏偏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非要和她唱反調呢？
「老師說過了，文科更適合你，你為什麼這麼冥頑不靈？非要選理科呢？知不知道這是在浪費你自己的天賦！」
大概是覺得語氣有點重，她又緩和了少許：「你放心，只要你選文科，曹老師保證會重點培養你，要是有保送的機會，也幫你爭取，好不好？」
安小然抿抿唇，小聲說：「謝謝曹老師，可是……我更喜歡理科。」
「幼稚！」曹瑩氣急敗壞，伸手重重一拍桌子，吼道，「喜歡有什麼用？喜歡就一定能學好嗎？高考可不看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它只看總分數！你應該考慮的是學什麼對你的高考更有利，對你的未來更有利！」
她的眼中是滿滿的憤怒。
她想不通，明明自己已經對安小然這麼好，這麼為她分析利弊，這麼苦口婆心低聲下氣了。
為什麼，對方卻不懂她的一片苦心，非要堅持讀理科？
安小然直視著她：「對不起曹老師，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無論您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曹瑩的胸口像風箱一般快速起伏著。
過了半分鐘左右，她看著安小然，沉著臉說：「既然這樣，你的分科志願表暫時放在老師這裡，老師再給你點時間，你回去再好好考慮一下。」
安小然愣了下，「您難道不把分科志願表給我了嗎？」
曹瑩冷冷地說：「當然不會。但老師會暫時替你保管著。還有幾天時間，等你想好再填。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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