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娜扎後，陳平江第一反應想起了上輩子的一個好兄弟：馬英俊！
馬英俊人如其名，長的有幾分小帥，但他滿腦子都是娜扎，則賊喜歡那種。
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陳董，陳董？」蔡藝儂喊了喊，將陳平江的思緒拉回到了酒會。
「嗯？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們唐人做為滬上本地的影視公司，我和胡哥都是本地人，晚上想請您嘗嘗地道的本幫菜，還請您賞臉。」
看著射過來的四雙期盼的眼神，陳平江正好肚子有點餓，當下點頭：「那就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陳總能賞臉，我們簡直太高興了。」胡哥笑著道。
做為唐人的一哥，他在唐人內部也是有股份的，算是小股東之一，因此和蔡藝儂也比較熟，對公司目前所遇到的困境更加有清醒的認知。
酒會散去後，陳平江叫上了萬雨倩一起。
本來還想喊趙紹陽和倪娜，不過趙紹陽說沒空，他帶著倪娜認識了別的公司，赴約去了。
在車上，陳平江將事情分析了一番。
「蔡藝儂估計是巴不得想靠過來的，她們公司在面對巨頭林立的影視市場，越來越難以立足。首先，在IP端他們就沒有資源，本身也不夠開放包容。藝人端實際上叫的出名字的就那麼幾個，一旦這幾個人再單飛，那唐人就難了。最關鍵，他們估計還缺錢。」
萬雨倩有些不解：「我們已經有影視公司了，你不會是要投資唐人吧？我研究過，他們比較擅長做古裝，但其他品類的本子就一般。」
「看看吧，蔡藝儂既然來找我，不就想要我們的錢和資源嗎？我們即便不是她唯一的機會，但是錯過這個村，想到下個村還要很久。」陳平江笑了笑。
吃飯的地點在閘口區的一幢白色小洋樓，外表看起來被翻新過，陳平江到的時候門口停著不少豪車。
蔡藝儂四人早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見到車輛停穩後，連忙對娜扎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去開門。
顯然劉詩詩比她要靈光不少，已經提前一步站在了車門口。
蔡藝儂無奈的搖搖頭，年紀太小就是靠不住。
她本來想讓娜扎去老闆位，劉詩詩去另外一側，沒想到兩人跑反了。
心裡感嘆：「這孩子，陳平江肯定坐在老闆位啊，給你機會都把握不住。」
「陳總，小心。」
劉詩詩面帶溫婉的笑聲輕聲提醒。
陳平江點點頭，朝著蔡藝儂走去。
萬雨倩見居然是個小明星幫自己開門，還有些意外，不過看娜扎那青澀的模樣，又覺得她很可愛，隨即誇獎了一句：「你的旗袍不錯，很漂亮。」
「啊，謝謝。」
蔡藝儂帶頭走在前面，將陳平江和萬雨倩引入包廂。
「這家店很多明星都愛來吃，老字號了，到今年已經103年，我特意點了本幫菜的代表，不知道符合不符合二位的口味。如果有不喜歡的，還請直說。」蔡藝儂架子擺的很低，笑著介紹。
每上一道菜，蔡藝儂都親自介紹，比服務員還專業。
「這一道是四喜烤麩，這道菜非常考驗廚師的手藝，做的好就非常好吃，做不好的話烤麩就會吸收完所有的油，活脫脫成了海綿，而且一口咬下去，都是冷油。」
「第二道菜叫醉膏蟹，醉蟹一般分生醉和熟醉，這道就是生醉，用的老紹興的古越龍山花雕。」
「第三道菜銀鱈魚熏魚，第四道菜梅乾菜紅燒肉，這道菜是這家店的一絕，陳董和萬總待會兒一定要多嘗嘗。」
「此外還有三黃雞、清炒手剝河蝦仁，這兩道都是吃本幫菜必點的。」
「第七道菜，宮爆鱔背；第八道菜，大煮乾絲；第九道菜：小鮑魚蔥油拌麵。」
蔡藝儂介紹完後，在場眾人都鼓起了掌。
陳平江笑著道：「蔡總介紹的非常專業，厲害。」
「哪裡，哪裡，陳董萬總你們先用。」
一旁的娜扎聽的都呆了，這還是她認識的蔡藝儂嗎？
平時蔡藝儂在公司可是很威嚴的哦，哪裡會做這樣的事情，像是服務員一樣挨個介紹菜品。
剛上大一的娜扎，能接觸到的最大人物就是蔡藝儂了，但是看到蔡藝儂此時此刻面對陳平江的時候居然有些低三下四，這讓她整個世界觀都有些崩塌。
不由的多看了陳平江兩眼。
而陳平江也很敏銳的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己，轉頭的瞬間正好對視上娜紮好奇的眼神。
頃刻間，娜扎像是做錯事一般連忙低下頭。
其他人都沒注意這幅畫面，唯有蔡藝儂會心一笑，心中跟明鏡似的。
國內餐桌上的規矩，從蔡藝儂開始，幾個人挨個起身敬酒，輪到娜扎的時候，她紅著小臉，呆呆的開口：「陳董，萬總，我敬你們，吃好喝好。」
好一句吃好喝好！
蔡藝儂低頭簡直沒眼看，明明在路上的時候教了半天啊。
一旁的胡哥和詩詩忍俊不禁，陳平江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娜扎，想要逗逗她。
娜扎可愛的吐了吐舌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蔡藝儂見氣氛還算融洽，度過了最開始的疏離，大家漸漸開始熟絡，她才開口道：「我想請教下，陳董是如何看待未來的影視劇行業呢？」
陳平江笑了笑，蔡藝儂這倒不是在考自己，而是想要求合作，問問題不過是鋪墊。
「未來的影視劇市場很明了了，在線視頻平台的崛起幾乎成為必然，它會是獨立於電視台之外的重要播放渠道。甚至於在某些時候，在線視頻平台比電視台更受歡迎。就拿快播來說，我們不僅可以通過電腦收看快播上的影片，也可以通過電視去收看快播的影片，電視會成為類似手機一樣的終端。」
「視頻平台的優勢在於，用戶可以隨時隨地觀看影片，不需要到點守在電視前，即便錯過了上映時間一樣可以看到，光這一點電視台就很難追趕。另外，使用快播來看影視劇的大都是年輕人，這和不少影視劇的受眾市場是重合的。」
說到這裡，陳平江有意頓了頓，看著蔡藝儂：「唐人目前的處境其實很危險，如果不趁早轉型布局未來，估計趕不上這趟車了。」
陳平江是什麼人？
蔡藝儂並不認為陳平江面對自己這麼個小卡拉米需要危言聳聽。
當下一驚，問道：「陳董能詳細說說嘛？我有些不太理解。」
陳平江點點頭：「百度有愛奇藝、騰訊有騰訊視頻、阿里有優酷、我們有快播，除此之外還有樂視，未來的流媒體平台勢必是巨頭之間的遊戲。以前劇集少，是買方市場，但是隨著影視劇越來越多，市場正在向賣方市場過渡。如果是特別優秀的片子自不必說，依舊有市場，但如果是一般的片子，就要看巨頭的臉色行事了。」
「巨頭們也不傻，也會扶持自己的力量，我花幾千萬甚至上億去買一部劇的網絡播放權，那為什麼不自製呢？最差也可以聯合出品嘛。這麼大一塊蛋糕，巨頭們哪裡捨得放棄，等他們揮舞著支票殺進場的時候，你們這些傳統影視劇公司日子就難了。」
陳平江每說一句，蔡藝儂的臉色就白上一分，胡哥和劉詩詩也對視一眼，唯獨娜扎看著陳平江的眼神里都是崇拜。
他懂的好多啊，娜扎心裡想著。
「另外，還有個情況你們也需要意識到。優秀的劇本非常少，只有一些金牌編劇能出品，一般的劇本你們也不敢用，拍了就虧錢。未來將會是IP的世界，網絡小說會成為舉足輕重的力量。首先，網絡小說擁有龐大的粉絲基礎，他們願意為喜歡的小說買單；其次，小說如果能成功，必然是經過市場檢驗的，拍起來水到渠成，虧本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我甚至估計，未來的影視劇可能一大半的劇本都是來自IP版權。」
蔡藝儂聽完後，沉思良久，陳平江的話帶給她太多的震撼。
有些東西她也知道，但是不能窺全貌，只能看見一個角。
哪裡有陳平江高屋建瓴的視角。
「陳董，我敬您一杯，聽了您的一番話，非常震撼也很受用。」
萬雨倩笑眯眯的看著陳平江表演，又看到隔壁小仙女崇拜的眼神，心中莞爾。
她在前幾年的時候，看陳平江也有過這樣的眼神，不過萬雨倩很清醒，知道陳平江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果斷的控制了自己情愫。她也很清楚，自己和陳平江沒可能，畢竟她是集團創始人之一。
心態逐漸平靜後，萬雨倩能夠很坦然的面對陳平江，兩人處成了兄弟，時不時的還能拌拌嘴，這樣挺好。
「陳董覺得唐人影視怎麼樣？」這時候，蔡藝儂又問道。
陳平江想了想：「未來我們雙方可以合作，不過入股就算了。主要原因是我這個人比較霸道，喜歡控股而不喜歡入股。如果只是單純的財務投資，說實話唐人不是個明智選擇，何況我們自己本身有影視公司。蔡總88年就創辦了唐人，到現在二十多年了，我也不忍心奪人所愛。」
「不過呢，這也並不妨礙我們的合作嘛！」
不知道怎麼的，聽到陳平江的拒絕，蔡藝儂反而難受了起來，連帶著胡哥和劉詩詩也眼神一黯。
他們雖然是娛樂圈的，也都知道陳平江的眼光。
如果他都看不上，那估計真是……
覺察出氣氛有些尷尬，萬雨倩爽朗的笑了笑，岔開話題：「蔡總，去年你們和於正那事兒處理的怎麼樣呢？」
聽到「於正」這兩字，蔡藝儂臉色立馬垮了下來，連帶著胡哥和劉詩詩也有些不自然。
「我是真受不了，圈子裡居然還有那麼無恥的人，我也不瞞陳董和萬總，我們之所以想要尋求人人文娛集團的幫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步步驚心》輸給《宮》。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這下子，陳平江琢磨出味道出來了。
怪他才疏學淺，平時很少關注娛樂圈，所以對蔡藝儂和於正的事兒並不清楚。
但平時喜歡吃瓜的萬雨倩自然知道。
要說明白這個瓜，首先不得不提到楊蜜，之前楊蜜做為其他公司的藝人參與到了唐人影視製作的《仙劍三》項目中。
而後《仙劍三》大火，一口氣捧紅了一堆人。
蔡藝儂當時很喜歡楊蜜，想要把楊冪挖過來，於是乎在09年組織了一場埃及旅行，也正是在這裡胡哥和楊蜜傳出了緋聞，劉詩詩和楊蜜也是好閨蜜一對。
但最後楊蜜沒去唐人。
而後，於正拍的《宮》搶占先機，在今年1月份上映，上映之後隨即爆火。
但《宮》陷入「抄襲」、「盜版」的風波。
然後，就要從於正和蔡藝儂的罵戰說起。
罵戰的導火線是在兩部戲都在籌備期間，蔡藝儂在微博上回復某網友的問題「步步驚心和宮的區別」時，用到了「盜版」一詞。
於正這奇葩在貼吧里開罵，從宮罵到唐人，再罵到蔡藝儂的私生活。並且註冊小號，和自己大號一唱一和，很是配合。
罵的太TM難聽了。
蔡藝儂當場就怒了，直接發表博文《今朝被狗咬》作為回應。
博文里揭露了當時一款遊戲代言的事情，裡頭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大致就是，《仙劍三》宣傳不帶上楊蜜，楊蜜發表說明說仙三不帶上她，楊蜜的粉絲開始罵唐人、罵胡哥、罵劉詩詩。蔡藝儂在與於正的罵戰中發表了這篇《今朝被狗咬》的文章，順帶對此事作了解釋，楊蜜方沒有正面回應。
這裡頭據說楊蜜也不是特別光彩。
總之到了這裡，楊蜜和唐人的梁子就結下了，連帶著胡哥和劉詩詩也遭了殃。
再加上《宮》和《步步驚心》這兩部劇的競爭關係。
所以，這才有萬雨倩提到於正後，反而是胡哥和劉詩詩兩人臉色不好看。
陳平江對這種娛樂圈的瓜不感興趣，更懶得摻和唐人和於正之間的那點破事。
反正他是不想投唐人，拉一把沒問題，但是幫就算了。
唐人問題不是一點點的多。
御用造型師、攝影攝像這些元老出走。後面更是藝人一個接一個的走，要說唐人沒問題，你信嗎？
10年袁弘合約到期沒續約；12年林更新和唐人鬧掰；16年蔣勁夫單方面解約，順帶控訴唐人六宗罪；16年劉詩詩合約到期不再續約；17年金晨提出解約，到最後拿的出手的就只剩下胡哥。
晚飯結束的時候，蔡藝儂將眾人送到門口，說道：「萬總，我送您去酒店吧，順便還想和你聊聊。」
萬雨倩愣了下，望著陳平江，見陳平江點了點頭後，才道：「那行吧，真是太麻煩蔡總了。」
「不麻煩，我一見你就很投緣。」
陳平江忍著笑，還投緣，兩人的年紀都可以當母女了。
分別之際，眾人握了握手，陳平江就看到蔡藝儂拉著娜扎到一旁說了些什麼，陳平江也沒在意，而是和胡哥聊著片場拍攝的趣事。
送萬雨倩上車後，蔡藝儂又道：「胡哥，你辛苦下，送詩詩回去吧，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好的，蔡總，你忙你的，放心吧。」
沒多一會兒，蔡藝儂、胡哥、劉詩詩都走了。
這下輪到陳平江傻眼了，聯想起剛才蔡藝儂拉著娜扎到旁邊說話，再看看身旁一副楚楚可憐的娜扎，心裡有些恍然。
此時此刻，就剩下他和娜扎，他不送誰送？
「那……我送你吧？你住哪？」
「喔，謝謝你呀，陳哥。」聽到陳平江送自己回去，娜扎聲音有些雀躍。
陳平江就想笑：「他們都叫我陳董，你怎麼叫我陳哥。」
娜扎想了想，歪著腦袋：「因為陳董把你喊老了啊，可你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在我印象里，董啊董的都是老頭。」
「剛才蔡藝儂跟你說什麼了？悄悄摸摸的。」
「啊！」聽到陳平江說起這個，娜扎嚇了一跳，小臉瞬間爬滿了紅暈，像是一副墨水畫般盪開。「沒……沒說什麼，就讓我路上注意安全。」
陳平江心想，你當我傻啊。
「上車吧！」
「喔！」娜扎乖巧之中有有些忐忑，但是眼神之中卻又有光。
…………
於此同時，胡哥和劉詩詩正坐在車上聊天。
劉詩詩：「娜扎這小丫頭見到陳董後就跟丟了魂一樣，你不知道我剛才和她上洗手間的路上聊了起來，她說覺得陳董很帥很有才華，好像什麼都懂。我當時就笑著問『難道你看陳董的第一眼不是他的社會地位和背後代表的財富嗎』？沒想到她壓根不關注那些。」
胡哥笑了笑：「正常，娜扎就是有點戀愛腦，不過挺可愛的。剛才蔡總和她說什麼了？神神秘秘的。」
「這，你還是別管了。」
「說啊，有什麼大不了的還不能讓我知道了？」
「哎呀，總之你還是別管了。」
「不會是……」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