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旁邊的主考官像個鵪鶉一樣,生怕被宇文成豐拿來開刀。此時見兩人賭約既定,小心翼翼地站出來說:「今日還有慶功宴,況且天也已經黑了。不如二位公子擇日再比?」
宇文成豐狠瞪了主考官一眼,瞪得他後背一涼。猛然反應過來二人定的賭約就是頭名之爭,狀元既然未定,如何慶功?千算萬算還是說錯話了。主考官只覺得自己死期將至。
索性宇文成豐心裡此時都記恨著東方明,沒工夫和主考官計較。況且宇文成豐也需要時間去收集東方明的情報,能奪得武舉頭名不可能完全是個草包。不屑是一回事,對敵人一無所知就上陣是愚蠢。
於是宇文化及帶著手下,皮笑肉不笑地離去。
眼見慶功宴無法成行,東方明自行離去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也各自散開,各回各家。
東方明信步踱回客棧,崔寧已經在客棧門口等著他。
見東方明回來,臉上儘是促狹的笑容。東方明一看就知道,小妮子剛剛肯定是躲在旁邊看熱鬧。宇文成豐找東方明的麻煩,崔寧不知道多高興。這小妮子向來喜歡給東方明找麻煩,最喜歡看東方明不好過了。
於是,東方明沒好氣地說:「熱鬧看夠了嗎?叫你找李密的線索你找到沒有?」
崔寧嘻嘻一笑,「沒找到,我在長安城到處逛了逛,沒有一點李密的線索。」
「也罷,我也知道沒這麼容易找到他。」東方明本就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態讓崔寧去街上逛逛,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沒有收穫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東方明嘆了口氣:「出發之前不知道會來長安,不然可以問問秦瓊他們在長安有沒有熟人可以打聽點線索。我們現在在這是兩眼一抹黑,找人難如登天。」
既然來了長安,東方明覺得有更重要的事可以做。找到李密並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先放一邊,解決了眼前困境再說吧。或許對付了宇文家,就是對付了李密也未可知。
如有必要時,只能動用系統找的李密的蹤跡。
在這個世界待得越久,東方明就越意識到唐點的巨大作用,必須要把每個唐點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上。也更加了解到提升自我的重要性。如果一味地依賴系統這個大殺器,自身心態和謀算卻還是一成不變,遲早有一天無法完成系統的預期而失敗。
東方明下定決心,可以依靠自己能解決的事儘量不要動用系統的便利,要最大限度上磨鍊自己,把自己從系統里得到的東西融會貫通。
「我們進去吧。比了一天,我也餓了。」東方明走進客棧,讓小二準備好飯菜送上他們的廂房。
現在東方明在長安多少有了些存在感,還是少在外面露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料,東方明前腳剛走進客棧,後腳麻煩就跟進來了,大聲喊道:「哪個是東方日月?」
食客、住客聽到,紛紛表示沒聽過這個名字,不知道這個人。
東方明自己都愣了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他報名武舉時謊報的名字,道:「我就是。」
來人上下打量東方明好幾遍,嗤笑:「你就是東方日月?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嗎?」口氣里滿滿都是輕視
這種拿鼻孔看人的人,東方明已經見多不怪,直接問明來意:「你找我有什麼事?」
來人說道:「我家主人是濮陽郡公宇文智及大人,大人聽說了你和我們家少爺定的比試。我們家少爺的身手高超,不是你這樣鄉野出來的村夫可以比擬的。我家大人惜才,不忍你這樣的人才就這樣隕落。只要你願意認我家大人當乾爹,我家大人就讓少爺取消這場比試。」
態度蠻橫,口氣高傲。故作高高在上的姿態,語氣里滿滿都是施捨大恩之意,理直氣壯得仿佛東方明現在應該跪下來磕頭謝恩才像話。
看來東方明舉起千斤重的石鎖的事,和他在武鬥場上展現出來的身手,還是震動了一些長安的高層。
白天宇文成豐當街挑釁,與東方明定下賭約。晚上宇文智及就派人來意圖招攬東方明。
東方明無意給別人當兒當孫,但以宇文家在長安的地位,應該不少人上趕著巴結宇文智及。開口就是讓東方明認宇文智及為乾爹,已經是宇文智及拋出了極大的善意。畢竟如果東方明真的答應了宇文智及的招攬,對宇文成豐的面子多少有點損傷。說明宇文智及真的很想拉攏東方明。
可是這樣的話,那麼之前猜測李密被宇文化及藏匿的假設就不成立。如果李密去宇文化及那,按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關係,宇文智及不可能不知道東方明是誰。此時宇文智及拋出橄欖枝想招攬東方明,說明李密可能不在宇文化及那裡?那事情就更麻煩了,想找李密根本無從找起。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這是宇文化及對東方明的示好。雖然之前東方明讓宇文化及損失慘重,但東方明在武舉中展露出來的能力確實令人垂涎。顯然東方明有足夠的價值,如果東方明夠識抬舉,加入宇文化及的陣營,宇文化及可以既往不咎。而且把東方明收入囊中的話,東方明的勢力不是就到了他的手裡嗎?
如果是前者,事情就變得麻煩很多,東方明現在不僅要對付宇文家,還要另外想辦法探尋李密的蹤跡;如果是後者,宇文化及真的對東方明示好,東方明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這樣宇文化及會惱羞成怒,或許會不擇手段地對東方明下手。
果然,只要和宇文家扯上關係事情就會變得很棘手。
「你考慮好了嗎?可要想清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來人見東方明一副深思的模樣,以為東方明是在考慮宇文智及的條件。他不相信有人能拒絕他家大人的條件,所以他對東方明裝模作樣很是不屑,無非就是想藉機抬高身價。
結果東方明猝不及防地一腳踹過來,把來人踹得都飛出去,摔得離客棧大門幾米遠。
東方明走出門來,腳踩在那人肩膀上,把那人踩得嗷嗷直叫,回以輕蔑地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不可能。他是什麼東西,也想讓我認他做乾爹?」
既然東方明和宇文家註定不可能善了,他也沒必要對著宇文家裝孫子。
說著,東方明鬆開了腳,回客棧里去了。還把一旁戀戀不捨還想看戲的崔寧也一把拉進去。
那人捂著肩膀爬起來,「你,你給我等著!我去回稟我家大人,等著看大人怎麼教訓你!」然後屁滾尿流地跑進了人群,匆匆跑回宇文家。
一夜過去,有人好眠,有人在家氣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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